谢宴声早就猜到他会这么无耻,不疾不徐地扫他一眼。
“那就不分了,我找个专业维护团队入驻老宅,帮着看护老爷子那些宝贝。”
“听大哥的就是!”谢煜很识时务,立马服软。
他早就把二房应得的遗产归到自己名下,老爷子生前为韩佩存了养老基金,韩佩就算分到老爷子的遗产,也会贴补他。
简宁虽然与他是一个爹妈生的,但有个拖油瓶儿子要养,根本不会把到手的钱物拱手相送。
但现在很明显,谢宴声站在了简宁这边,他只有妥协,否则什么都捞不到!
谢宴声是个行动派,立马让李端联系了一家律所和公证处,还请了一个专业团队来为谢老爷子的古玩字画进行登记。
谢老爷子叱咤生意场几十年,最后折在谢宴声手里,他生前搜罗的老物件不少,光字画就有四十多幅,各种瓷器摆件更是堆满了书房的四面墙。
等到清点登记完,已经是夜里十点。
韩佩被送去医院之后,很快脱离了危险,谢宴声为了公平,特意打电话给简宁,让她回了老宅。
简宁看到律师起草的遗产分割协议,心情是难以抑制地激动。
老爷子所有字画古玩按照市场估价分成两份,给二房那份又细分成三份,谢煜已经选出他认为最物超所值那份,现在需要简宁在剩下的两份中选出一份来。
她性子本就清冷,经历一场变故之后更是看淡了很多东西。
在雪翠
苑,手足亲情都不如钱重要!
谢老爷子生前过户给她两套房子,她已经很感激,并不敢再奢求还能在两个兄长手中捡到利好。
她知道是谢宴声在帮自己,看向谢宴声的眼神充满了感激,“我无所谓的,还是把选择权先留给我妈好了。”
“你是佩姨的女儿,她肯定会体谅你的。趁公证人员和律师都在,马上选一个好做财产公正。”谢宴声不依,用命令的口气瞥了她一眼。
她不敢怠慢,朝协议书上随意指了下,“我就不辜负大哥二哥的心意了,要这一份吧。”
“马上公证。”谢宴声在简宁话落那刻立马拍板。
备案,公证,走完所有的法律流程已过凌晨。
谢煜是第一个离开老宅的,等到他走后,谢简宁才向谢宴声和温澜表示自己的谢意。
温澜摇头,“要谢就谢你大哥,是他一直在保你。”
“没什么好谢的!都是老爷子的儿女,我只是替简宁拿到应得的那份。”谢宴声依旧俊颜紧绷,“如果不盯得狠一点,简宁那份十有八九要被阿煜算计了去。”
“确实如此。就算我有两个脑子,也算计不过我妈和阿煜。好在大哥把他们能钻的空子都给堵死了。”简宁心酸喃喃。
“累几天了,回去好好休息吧。”谢宴声最不喜欢听别人当面讲奉承话,下了逐客令。
简宁开车离开老宅。
谢宴声又与忠叔聊了会儿才和温澜回了云深城。
老爷子从去世
到举行完葬礼,整整一周,他和温澜白天既要应付来吊唁的亲朋好友,还要守夜,每天只能勉强睡个囫囵觉,现在已疲惫至极。
在韩佩脱险后,暖暖和谢北珩回了上京,谢南琛去港城见南初霁,偌大的云深城别墅空荡荡的。
温澜洗澡的时候就困得只打哈欠,从盥洗室出来连头发都没吹躺床上就睡。
谢宴声打开手提电脑,处理起这几天积压的加急公务。
他躺到温澜身侧,已经是凌晨两点半。
下半夜在两人的沉睡中过去。
翌日温澜醒来,已经是上午十一点,身侧的谢宴声早就不知去向。
打开手机,才发现谢宴声在微信中为她留了言,说是去老宅见几房亲戚长辈。
温澜懒洋洋地躺床上,看起手机来。
关掉壁灯,扯开半扇窗帘,冬日的阳光透过落地窗照进来,很是惬意。
她看了下手机上的日历,已经是阴历腊月十五,离过年仅剩两周。
谢宴声今年还想提前把工作收尾,看来他们回到上京又有的忙了。
周翘打来电话约她吃烤肉,她拒了,说下午还要回上京,她现在还要再补一觉。
周翘刚惆怅地叹了声,又笑起来,“你们和老江是不是真要做亲家了?”
“没有的事儿。”温澜一口回绝,“江冠比暖暖大太多,我和谢宴声都不会同意。”
“老江可是按照亲家的礼数给谢老爷子上的礼!”周翘盘问道,“这么大的事儿,难道没有经过你
和谢宴声同意?”
“二十年前一个江景辞,二十年后又多了一个江冠,这俩姓江的我听到就头痛。”温澜话语中是满满的嫌弃,“以后别在我面前提这两位。”
“原来又是姓江的一厢情愿。”周翘愣了片刻,“前天我问过暖暖,她说已经和——破镜重圆了。”
周翘完美地避开了令温澜生厌的名字。
“这正是我最生气的地方。如果逼暖暖太狠,肯定又会闹得与三年前一样。如果放任不管,眼睁睁看着她和江冠在一起,我连死的心都有。”温澜生气闭眼,“这两年才觉得,养女儿不如养儿子省心。”
“无论女儿儿子都不省心,要想省心就做丁克。”周翘安慰起她来,“其实想开了也没什么,不就是谈了个年龄大点的男朋友嘛!江家这些年在澳洲的资产也挺可观,单从经济实力来看,与你们也算门当户对。现在有心计的男孩子很多,如果暖暖遇到个年龄相仿,吃软饭的凤凰男还不如——”
关键一刻,周翘再次隐去了江冠的名字。
温澜无奈地叹了声,“我和谢宴声一直看好的是段文峥家的段千珣,他和暖暖可谓青梅竹马。遇到江冠之前,我们都以为暖暖和段千珣会按照双方家长预想的走下去,可惜——”
“感情的事儿千万别强求,咱们都是过来人,应该体谅孩子的心,尊重孩子的感情。”周翘慢条斯理地劝。
温澜心中五味杂陈
,缓缓说出压抑在心底的肺腑之言:“翘翘,我与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其实我在意的不是江冠与暖暖十四岁的年龄差,而是他是江景辞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