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澜难以置信地抬眼。
谢宴声清隽的脸映入她的眼帘,她立马把目光落在别处。
“为什么没回云深城?”谢宴声低沉的嗓音带着斥责,“还真不想和我过下去了?”
她没想到见面后谢宴声第一句话会说这个,不甘示弱地怼道,“是不是要过下去,还是问问你自己吧。”
“我放下工作来江城见你,难道是为了听你的冷言冷语?”谢宴声明显带了气。
温澜的愤怒已经到了极点,但神情依旧淡定,“我也想知道,到底是哪个让你来江城听我的冷言冷语的?”
谢宴声被怼得拧眉,沉默片刻缓了缓语气:“怎么又来医院了,哪里不舒服?”
她绷着脸,选择沉默。
不是不想回,而是不知道该怎么回。
但凡在谢宴声面前说起与流产有关的字眼,她都觉得是一种深深的耻辱。
谢宴声还指望刚刚那句话能缓和两人间的关系,却没料到等了足足三分钟,她都一声不吭。
“马上带着暖暖搬回云深城。”谢宴声见她不语,态度再次强硬起来,“上京那边事儿太多,我傍晚还要回去。”
听到他还急着回去,温澜嘲讽笑了声:“在上京的时候你不就说了么,去哪里是我的自由,你无权过问。”
“温澜!你又气我!”谢宴声扣住她手腕,刚把她从座椅上扯起来,雪七就拎着一大包中药从电梯间出来。
谢宴声的目光和温澜短暂交火之后,立马把她放开,
转身从身上摸出支烟咬住。
雪七已看出两人之间发生过不快,忙止步在距他们四五米的地方,恭敬喊了声:“谢先生来了。”
谢宴声敷衍地“嗯”了声,“雪七,回去收拾一下行李,你们都搬回云深城,那边宽敞不憋闷。”
雪七满是质疑的目光投向温澜,探寻的喊了声“温小姐”。
“你就别难为雪七了!我既然带着暖暖从你上京的房子搬出来,自然也不会住进你江城的房子!”温澜立马表态。
“别忘了,上京的房子在你名下,可以说与我没有任何关系。”谢宴声对她此时的疏离十分不满,“你这么急着与我划清关系,是不是想去找为你送月子餐的那个人?”
“你刚落地就急着回上京,是不是去见晚上陪你喝酒应酬的女人?”温澜毫不留情地怼道。
谢宴声倒吸一口凉气,哑着声线开口,“回去再说。”
“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以我现在的经济条件,是负担不起雪七薪水的。”温澜眸光渐冷,伸手拿过雪七手中的中药包,“雪七,谢先生才是你的老板,从现在起不要再跟着我了。当然,你可以和我一起回去,把行李从书苑府拿出来。”
雪七知道两人都在气头上,此时不敢多说一句话。
谢宴声深深凝视住温澜,眸底深邃得一眼望不到底。
温澜腰杆挺得笔直,与他对视,“上京还有何律师和那么多工作等着谢先生,谢先生还是
赶紧回去吧。”
“我不是来与你吵架的。既然现在都在气头上,不如暂时分开一阵子。”谢宴声眼尾泛红,急躁地在衣袋中摸出打火机来,“你们搬回云深城,保姆,厨师,雪七的薪水我来出。”
“大可不必。”温澜很是硬气,“我的经济状况决定了我的生活条件,豪宅,厨师和保镖是不准备用的。但暖暖最近一直跟着云姐,我会把云姐留下,云姐的薪水我来承担。”
谢宴声点燃手中烟,用力抽了几口,“暖暖也是我的女儿,衣食住行还用不着你来费心。”
“也好。我负责照顾暖暖,你负责暖暖的奶粉保姆钱,每月一号打到我卡上就行。”温澜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心在滴血。
被江景辞侵犯之后,她也曾做过最坏的打算,但那个时候的谢宴声对她十分体贴,愣是没让她找到决裂的机会。
但短短一个月,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阴差阳错也好,无巧不成书也罢,失望和埋怨积累到了临界点,势必要做出取舍。
与谢宴声分分合合无数次,每次面临抉择都是她最痛苦的时候。
这一次,她选择放弃本就不属于自己的男人,坚定地与女儿共同奔赴以后的生活。
她的世界里没有了谢宴声,经济上肯定会大打折扣,但也会少很多烦恼。
谢宴声的世界里没有了她,在生意场上会更加顺当,也不用再执着于她和江景辞的是是非非,人生会多出现
在不曾有的乐趣。
两人的分开,就是一场双向奔赴。
谢宴声落寞地应下,扔掉手中没抽完的烟走向电梯间。
谢宴声远去那刻,她的心也空了。
傻傻杵在等候区,就像一个没有喜怒的木偶。
雪七开车载她回到书苑府之后,收拾好行李与她道别。
她心怀愧疚把雪七送到楼下,由衷地感谢雪七这些天的陪伴,又说出自己的难处。
“温小姐千万不要有心理包袱,说不定过阵子我又回到你和暖暖身边了。”雪七笑着开导她,“就算我不在温小姐身边,温小姐也要记得按时吃药。”
她点头,唏嘘着与雪七挥手道别。
其实把雪七撵走,不过是她在急着与谢宴声划清关系罢了!
如果没有何筝的出现,她对谢宴声根本没有这么大的劲儿!
但谢宴声现在对何筝是明显的维护,她再不退出天理不容!
折返回楼上,保姆正抱着暖暖在客厅玩,暖暖看到她伸着手喊了声“麻麻”。
她本想去床上躺会儿,却在看到暖暖那刻立马心软,把暖暖抱在怀中回了卧室。
暖暖肉嘟嘟的小手落在她脸上,不停的呢喃着“麻麻”。
“暖暖,从今以后你就要和妈妈相依为命了……”她说着眼泪就掉下来。
刺耳的手机来电忽然响了,看到是周翘,她快速点开。
“澜澜,谢宴声和一个姓何的女律师勾搭上了!”周翘很着急。
“哪有!”她立马否认,“我刚从上京回来,谢
宴声怎么有那个本事?”
“我刚开车在春熙路等红灯的时候,看到谢宴声轿跑的副驾驶上坐着一个女人!那女人叫何筝,是个律师,我曾与她打过一次交道——”
周翘本着不能让温澜吃亏的想法,把看到的和盘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