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澜抬起眼眸,望定江景辞,“先从朋友做起,你不许逼我太狠。孩子出生之前——”
见她愣住,江景辞看她的目光又多了几分温和:“把你所有的想法都说出来,免得我们之间再埋下不必要的隐患。”
温澜没想到江景辞如此坦诚,再次鼓起勇气与他对视,“无论你是不是我的准男友,准丈夫,孩子出生之前,你不要有——那种想法。”
“哪种想法?”江景辞挑眉。
“就是那种想法!”她急得脸颊绯红。
江景辞这次恍然大悟,点头,“可以。”
“我现在全部心思都在孩子身上,等我把他生下来,我和——”
“谢宴声”三个字都到了嘴边,她又变了称呼,“孩子爸爸的孽缘就真正结束了。到那个时候,我会彻底和所有的过往做个了断,和你开始新的生活。”
“温澜,你今的每句话我都一字不落地记下了。”江景辞深邃的眸光中闪烁着决然和坚执,“孩子出生之前,我尊重你的身体和每一个想法。孩子出生之后,我给你该有的名分,你履行你应尽的义务。”
“好。”不知为什么,她的尾音竟带了颤。
江景辞亲自替她拉开车门,并主动把左手伸过来。
她愣了愣,还是把手放在江景辞手中。
两人十指相扣走进粥铺。
进门那刻,和正从里面出来的谢简宁擦身而过。
谢简宁神色落寞,和温澜的目光短暂交汇之后,就把注意力移
向别处。
温澜也没有和她打招呼的欲望,和江景辞继续小声聊着。
殊不知,谢简宁在与他们错开后不到两秒钟,就打开手机对着他们并肩牵手的背影拍了几下。
并快速发给谢宴声。
现在,谢家的家产分割在即,大房二房明争暗斗好不热闹。
自从谢宴声娶了安臻,她怀孕的事儿被谢老爷子知晓,二房的势头就大不如前。
谢宴声和温澜这两年的婚姻鸡飞狗跳,外人都以为温澜入不了谢宴声的眼,但她却感觉谢宴声是在乎温澜的!
如今二房被大房压了一头,她也不想谢宴声过得太舒服。
把温澜和江景辞牵手的照片发过去,她就在心里默默地倒计时。
但她站到双腿发麻,也没等到谢宴声的来电。
温澜和江景辞总算打开了心结,一顿简单的晚餐,吃得十分惬意。
从粥铺出来,温澜看到江景辞右手上的纱布渗出些血水,主动上了驾驶座启动引擎。
江景辞很自然地坐了副驾驶。
“你的手需要清洗换药了,我先把你送去秋水台,再打车回蓝水湾。”她边开车边扫了眼江景辞的右手。
“伤的是手背,不影响开车。先回蓝水湾,我独自开车回秋水台就行。”江景辞不希望她太辛苦,故意看了下腕表,“已经不早了,你明天还要上班,就别和我唱反调了。”
她只好调转方向,把车开向蓝水湾。
在停车场和江景辞挥手道别的时候,江景辞又问她
:“吃饭之前说的那番话,你不会出尔反尔吧?”
“我在你眼里一点可信度都没有?”她笑着反问。
江景辞凝视住她讪讪摇头:“怕了,我是真的怕了。再折腾一次,我的命就彻底折你手里了。”
“我已经在努力了,老江。”她一脸愧疚,“看我后续的表现吧。”
“好,我就再信你一次。”江景辞唇角带笑,左手情不自禁地去摸她的脸颊。
但在离她的脸尚有半尺的距离时,就颓败地垂下。
足足半分钟,才喃喃:“我等你。”
她被江景辞的动作逗得笑出声来,转身走进电梯间。
回到寓所,温澜还没洗完澡就收到江景辞的微信,说已经到秋水台了。
她回了个“好”。
这一夜躺床上,她噩梦连连。
季敏心像具干尸一样追着她,一遍遍喊着她“澜澜”……
睁开眼,她才发现内衣都被冷汗浸透了。
拿起手机看了眼,凌晨三点半。
她拧开台灯,下床为自己倒了杯滚烫的白水喝了几口,紧张的情绪才缓和过来。
但,睡意全无。
再度躺床上,她理了下凌乱的思绪。
起诉谢母的官司明天要进行二审,明天下午她就要去省城和邱平会和。
等二审结束,她准备去趟梅城的墓园看看季敏心,然后把所有的精力投入到工作中。
天还没亮,她就定下了当天下午飞省城的机票,并收拾好了行李。
定好闹钟,躺床上又睡了一个多小时的囫囵觉。
开车去T
T的路上,江景辞的电话打过来。
他第一句就是:“没有出尔反尔的打算吧?”
“没有。”温澜笑道,“老江,请你对自己多点信心。”
江景辞舒了口气,“老邱今天下午五点到省城,我们最好在五点之前赶过去。”
“我定的是下午三点的航班。”她说着才意识到不对,“抱歉老江,我把你给忘了!”
那头的江景辞沉默了会儿,耐着性子说:“那就请从现在起,在你的心里为我留一个缝隙。”
“下不为例,老江。”她愧疚应下。
“念你初犯,这事儿就翻篇了。”江景辞没有过于纠结,“现在你估计在开车上班的路上,先不和你说了,开车小心点。”
她“嗯”了声,主动结束了通话。
来到TT,还没打开工作室的门,周翘就招呼她上楼,说有重要的事儿与她说。
走进周翘办公室,周翘就从手包拿出一份文件递到她手中,“谢渣渣昨晚缠了我将近一个小时,非要我把这个交给你。”
温澜大致看了下,是让她放弃二审的协议书。
只要她现在放弃二审,就能得到一笔八位数的补偿款,最下面的落款人是谢宴声的手写签名。
她望着协议书上那串长长的零,笑出声来。
做谢太太的时候,谢宴声对外面的女人一掷千金,黑卡随便送,对她就从来没有大方过!
一审时,谢宴声知道她的代理律师不济,谢母胜券在握,连个面都没露。
现在
听说邱平为她代理二审,怕谢母输了官司付法律责任,才想起用钱来摆平她!
呵呵,这个钱,她还真不稀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