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番狩猎,绝大部分人的表现都很不错,建良帝龙心大悦,大手一挥便将所有的猎物都赏给了狩猎它们的功臣,除此之外,前十名还有颇为丰厚的嘉奖。
“今日难得高兴,便来一场篝火晚宴!大家大口喝酒,大口吃肉!”
这时,一道男声响起:“父皇,儿臣愿意将所有的猎物都拿出来,与大家分享!”
众人寻声看去,只见说话的人是秦王。
这次的狩猎,秦王表现不佳,只得到了四十多分,连前十名都没有挤进去。
宣布分数的时候,他的脸黑的堪比锅底,没想到这才过了短短一会儿的时间,他就振作了起来。
建良帝越发高兴:“秦王有心了。”
冷澜之看了一眼身侧的太子,忍住了想要扶额叹息的冲动。
太子太过木讷,尤其是在讨父皇欢心的事情上,更是从来都不会主动。
无奈之下,她只能开口:“父皇,太子和儿臣也愿意将猎物拿出来。”
建良帝笑的越发见牙不见眼:“你们都是好孩子!”
狩猎结束,众人收拾着东西,准备回行宫。
晚上还要举办篝火晚会,这会儿回去,还能休息一会儿。
程瑾瑜准备回程家,慕容真既想跟上去,又怕儿子反感自己,一时间有些无措。
冷澜之从背后推了她一把:“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瑾瑜心中对你有误解,需要你亲自去解开,去想办法让他认同你,接受你。阿真,逃避是没有用的。”
慕容真沉默了一下,点头:“公主说得对。”
她谢过冷澜之,快步追了上去:“瑾瑜!”
程瑾瑜脚步一顿,下意识握紧了小拳头。
她……追上来了?
她在人前,不是向来不与他亲近的吗?
他紧张的有些冒汗,同时心中也不自觉地多出了一分期待。
这时,程曦白也从男席那边走了过来,笑吟吟地看着爱妻:“娘子,恭喜。”
慕容真摆摆手:“正常发挥罢了,没什么好恭喜的。”
旋即有些紧张地看着程瑾瑜,试探着伸出了手:“瑾瑜,我们一同回家,好不好?”
程瑾瑜的呼吸都有些急促了。
她竟然真的在大庭广众之下邀请他了!
见他久久不出声,慕容真有些失落,就想收回手。
程曦白温和的眉眼扫过身体紧绷的少年,弯腰执起了他的手,放进慕容真的手中,又牵起少年另一只手。
夫妻二人一左一右地牵着少年,少年就像提线木偶一般,身体僵硬地跟着他们一起朝着马车走去。
感受到儿子的僵硬,慕容真以为儿子抗拒 ,就想松手。
程曦白忽然道:“娘子,镇南军已经驻扎好了,回去以后你还进军营吗?”
慕容真有些不解地看他。
这个问题,他们不是早就讨论过了吗?
士兵不可一日不操练,她也不可能像寻常妇人一般窝在后宅。
毕竟她爹已经老了,慕容府如今只有她和七哥能撑起来。
若她回归家庭,慕容府就只剩下七哥了。
她倒是不心疼七哥劳累,只是担心七哥一个人孤木难撑。
慕容家是镇南军的主心骨,万一七哥那边有点意外,而她又不在,后果将不堪设想。
程曦白仿佛没看出自家娘子的疑惑,淡淡道:“从前瑾瑜年纪还太小,我们将他放在家中是不得已之举。如今孩子也大了,也该锻炼锻炼,不如就让瑾瑜跟着我们一起军营吧?”
慕容真:“!!”
这是她从未设想过的道路。
但仔细一想……
<div class="contentadv">似乎这样也很不错?
他们慕容府的孩子都是从小在军营长大的,即便是她,在她还是小姑娘的时候,也是成日里和一群大头兵混在一起,扎马步、操练队形等等,她一样也没落下。
只是……
瑾瑜锦衣玉食惯了,受得了吗?
她蹙眉低头,却见程瑾瑜不知道什么时候抬起了头,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正巴巴看着她。
慕容真想了想,还是问道:“瑾瑜,你愿意跟我们一起去军营吗?”
程瑾瑜抿着唇。
他当然愿意!
开口却成了:“如果你们坚持,我没有意见。”
慕容真神色一黯。
孩子好勉强。
是不是不愿意?
要不……还是算了吧。
她正想说什么,程曦白却是一锤定音:“那就说定了,回去之后我会跟母亲商量此事。”
慕容真一愣。
相公向来善解人意,今日怎么好像看不出儿子的勉强来?
不过她在人前向来都会给相公留面子,便什么也没有说,准备晚上只剩下他们自己的时候,再讨论这件事。
却没发现,程瑾瑜收回的视线里多了些许光亮。
“公主在看什么?”
冷澜之正含笑看着不远处的一家三口,没发觉慕容玄不知道何时来到了她的身后。
她收回视线,淡漠看去:“没什么。”
慕容玄顺着她刚刚的视线看去,只见小妹一家三口气氛和谐,他有些欣慰:“瑾瑜这孩子从小便跟阿真生分,如今愿意亲近她,倒是出乎意料。”
“阿真最在意的便是这个孩子,想必她现在很高兴。”
冷澜之与这人没什么好说的,正准备坐上自己的车辇。
梅染儿忽然从人群里钻了出来,站到了慕容玄跟前,一脸防备地看着冷澜之:“公主,您是故意的吧!”
冷澜之动作一顿,扭头看她:“什么?”
慕容玄则是面色一变,将人拉到了自己身后,蹙眉:“染儿,莫要胡说!”
梅染儿被他这下意识的举动取悦到了。
她就知道,他是在乎她的。
在她和伽罗公主之间,他一定会选择维护她!
面上却是一副愤怒纠结的模样:“玄哥哥,我都看到了!”
她咬着下唇看着冷澜之,眸中沁出了泪水,还未开口便是一副被欺负的狠了的样子。
冷澜之:“……”
抬手,她淡漠道:“先把你那副被人欺负的样子收一收,”
她摊开两只手:“本宫一没碰你,二没骂你,你上来就哭哭啼啼的,不知情的人看到了,还以为本宫将你怎么着了。”
牧场外还有不少人没有走,听到动静一个个竖起了耳朵朝这边看来。
能在官场上混的,哪个不是人精?
能被带到牧场来的官员家眷,又有几个是好相与的?
听到公主的话,他们看向梅染儿的目光就多了几分别样的意味。
有人忍不住嘀咕道:“慕容小公爷的这个救命恩人,心思很深啊!”
有人附和:“何止?胆子也大,竟然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公主泼脏水。”
梅染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