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王对自己的箭术非常有信心。
他自小便勤奋,在对男子尤为重要的骑射方面,更是没少下苦功夫。
是以,他虽然在骑射课上的成绩不怎么样,真本事却是不弱。
这段时间,秦王被赶出了盛京,太子又沉迷美色不可自拔,他爬到那个位子上的两大阻力都不足为惧了,他志得意满之下,便不再隐藏实力。
这一箭,他带着十足的自信和魄力,仿佛正在狂奔逃命的不是弱小的兔子,而是他那两个眼中钉。
哦不,是三个。
眼看着那一箭距离兔子越来越近,并且随时都能命中目标,观景台上的女子们忍不住握紧了双手,有些性子活泼一些的甚至提前欢呼了出来:“越王殿下!”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这一箭必中的时候,异变突生!
只见,另外一支长箭不知道从哪里飞了出来,待到众人看到它的时候,它已经裹挟着恐怖的力度,将越王的箭拦腰斩断!
可怜的兔子在箭刃之下死里逃生,头也不敢回,用更快的速度逃命去了。
眼睁睁地看着到手的猎物就这样溜走,越王眯了眯眼,抬头看去,却是一愣:“伽罗?”
冷澜之缓缓策马而来,身后是已经被她甩开的流纱和带路的小厮。
小厮已经吓傻了:“她她她……她怎么敢啊!若是王爷怪罪下来可怎么办?”
他一时间不知道是该震惊于那位姑娘的箭术好,还是震惊于那姑娘竟然敢在一国王爷的箭下抢猎物?
莫非这是姑娘们新想出的吸引贵人的手段?
流纱翻了个白眼:“王爷怪罪下来也有我家小姐顶着,实在不行也还有我,怪不到你这个马场小厮的身上。”
小厮并未讲这话放在心上,之将这当成了是流纱对自家主子的手段很有信心的表现。
观赏台上,已经有贵女不悦了:“那是谁?竟然敢抢王爷的风头!”
不少人都存了和那小厮一样的想法,觉得这是某家的姑娘新想出来的招式,当即对冷澜之充满了敌意。
一个身穿烟粉色长裙,披着粉白色披风的女子冷哼一声:“走,下去会会她!”
越王最近好不容易不带女子出门了,她终于有了机会,怎么能让一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贱人抢了属于她的风头和地位?
猎场之中。
粉裙女子已经下了观赏台。
彼时,冷澜之和越王也相遇了。
二人目光交汇,似有电光闪过,可仔细看去就会发现,好像什么都没有。
粉裙女子没发现二人之间的气氛有什么不对,她点着脚尖递上了一个水壶:“王爷,这是我特意为您准备的蜂蜜水,还温热着,您喝两口润润嗓子吧!”
她一脸娇羞,两只脚尖用力点着,整个人几乎贴到了马的身上。
旋即又看向冷澜之:“这位姐姐看着眼生,以前没来过围猎场吧?”她一脸嗔怪道:“你也真是的,就算是想吸引王爷的注意,也不能用如此激进的方式,毕竟刀剑无眼,这次是你幸运,再加上王爷箭术高超,你才没有受伤。”
“若换做某位箭术没有那么高超的公子,你没能射中猎物是小,不小心被射伤了,岂不是平添晦气?”
“况且,扰了王爷的兴致,也不是什么美事。若是你的家人知道你如此胆大妄为,定会狠狠责罚于你。”
冷澜之饶有兴趣地看向越王:“五哥,你会责罚我吗?”
越王:“……”
<div class="contentadv">他黑着脸看了一眼说话的女子:“谭二姑娘,你回去吧。”
谭二姑娘所在的谭家是当朝最有名的皇商,专管织造,宫里贵人们所穿的布料,多一半都会经过谭家的手。
是以,虽然谭家的官职不高,却是绝对的肥差,油水足,无数人铆足了劲儿想要拿下这个位子。
只是,谭家手段了得,在这个位子上一坐就是十年,而且越坐越稳当,让那些想要将他们取而代之的人望眼欲穿也等不到他们倒台。
这其中,自然少不了钻营。
身为皇商家族,几乎所有的谭家人都有强悍的商人血脉,懂得审时度势,利用一切机会为自己争取利益。
比如这位谭家二姑娘,她十分清楚自己只是庶出,除非嫁给一些小门小户,否则绝对不可能得到正妻之位。
可,小门小户的当家主母做来有什么意思?
倒不如向上搏一搏。
越王并非不知道谭二姑娘的盘算,却不在乎。
他不喜欢那种娇滴滴的傻白甜,就像伽罗这样的,如果对方不是他的妹妹,他看都不会看一眼。
他反而喜欢自己的女人稍稍有点野心和脑子。
是以,他默默纵容着谭二姑娘对自己的狂热追求。
可是现在,他却觉得谭二姑娘有些蠢了。
谭二姑娘早在冷澜之喊出“五哥”的时候就愣住了:“这位姑娘是……”
不远处,那小二也惊呆在了原地:“她竟然管越王叫五哥?她是……”
流纱撇嘴:“当朝超一品护国公主,伽罗公主!”
小厮只觉得腿一软,险些跪了。
与此同时,越王也有些宠溺地对着冷澜之叹气:“伽罗,你太调皮了,怎么能拿自己的安危开玩笑?若是你不小心受伤了,父皇和母后定会怪罪本王。”
冷澜之一手操纵着缰绳,另一只手背在身后握着长弓:“五哥似乎忘了,我的骑射课成绩向来不错,便是父皇都曾经称赞过我,说若我不输当世最好的儿郎。”
她笑的自信,笑的明媚张扬。
越王沉默了一瞬,脑海中忍不住浮现出了过往种种。
没错,父皇的确是曾经当众夸奖过伽罗,甚至将他们两个当做完全相反的两个样例。
她是被夸的那个,而他,是被骂的那个。
但!
只有他知道,他一直都在藏拙!
她冷澜之不过是个什么都不懂的无知女子罢了,头发长见识短的,看不出他的雄才伟略。
“看样子,五哥很不服?”
冷澜之松开缰绳,轻抚着长弓,笑着看向越王:“听闻五哥近来箭术有所长进,甚至被人称颂成了当世的神箭手。我很好奇,曾经默默无闻的五哥是怎么在短时间内让箭术突飞猛进的。”
“五哥,敢不敢与我比试一番?”
她分明是笑着的,眸中却仿佛有利刃射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