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满满的烟火气儿
烧烤摊旁，来往人群络绎不绝，大汗淋漓的老板正娴熟地翻转着串满肉的铁签。
香味以极其霸道的速度向四周蔓延。
许如意鼻尖萦绕着这诱人的油腻香，她情不自禁吞咽一口口水。
馋，实在是太馋了。
正准备偷偷摸摸拿个烤猪蹄时，赵嫣却投来了死亡凝视，许如意只能生无可恋地收回手。
“乔玥，你不用控制体重吗？”
人是经不起比较的，倘若大家吃的都是开水煮白菜，那她心里还能平衡些，但现在——
乔玥正美滋滋地吃着肥美多汁烤生蚝，她的怨念值瞬间就爆了。
乔玥慢条斯理吃完生蚝才回答她，“当然用啊。”
“那你还吃的这么肆无忌惮？”
许如意再次吞咽口水，认真提醒道，“你啊，别为了一时的口腹之欲，最后因小失大。”
当明星实在太难了，每时每刻都要拼命维持身材。
但凡胖一丁点，出现在镜头里的，就是一张肉嘟嘟的圆脸了，就像个发面馒头。
乔玥得意地分享心得，“吃烧烤会不会长胖，首先看做法，其次看食材。有些烧烤店是炭烤，这种还好，但有些是油炸的，绝对不能吃。”
“另外，像什么烤猪蹄、猪皮、热狗……”乔玥洋洋洒洒列举了一通，双手比了个叉，“这些都给我退退退，千万别碰。”
“反正一个关键点，多吃低热量、高蛋白的。”说完心得，乔玥最后下了一剂猛药，“咱们正年轻长身体呢，新陈代谢高，你怕什么？”
乔玥不希望许如意在发育时营养不良，但也怕耽误她发展，这番规劝的话也是想了又想。
一番话，让许如意本就摇摇欲坠的意志力瞬间分崩离析。
“你说的对。”
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了两串鲜虾。
虾这类海鲜，低热量、高蛋白，可劲儿造！
赵嫣：“……”
当看到女儿因吃到鲜虾而满足地眯起了眼，这靥足的表情，刺痛了她的心。
她犹豫再三，到底没出声阻止。
唉，到底还是个孩子呢，也许真是自己太苛刻了。
赵嫣忍不住自我反思。
一旁，陆璐表面上笑的无懈可击，热情地回答着田光毅的问题。
实则暗搓搓地百度着田光毅的履历。
刚才在后台时太激动了，都没有确认过真伪就一口答应下来，实在是过于草率。
幸好田光毅的生平经历比他个人阐述的还要辉煌光鲜，望着一连串高大上的头衔，陆璐终于放下了心。
回答问题也更诚恳。
“再过一个多月就是天一中学的入学考试，不出意外的话，玥玥应该会在天一中学念书。”
“对，她从小到大都没有上过任何辅导课。”
“这次中考纯粹就是超常发挥。”
赵嫣听着她又凡又假的语调，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
谁家孩子超常发挥能考个中考状元啊？
大大方方自夸一句优秀有那么难吗？
唉，这种怼又怼不赢、比又比不过的日子也太憋屈了！
希望今夜过后，她们就永远不要再见了。
当然，赵嫣的愤懑根本没人在乎。
田光毅还在滔滔不绝地发问，而陆璐则是事无巨细地答。
气氛十分和谐融洽。
等田光毅了解的差不多了，他主动说起奥赛流程，“十月份会有一个全国统一命题的奥数比赛，各省自行阅卷。如果在这个比赛中，成绩比较优异，就会被选入省队。”
一般来说，省队名额会根据比赛整体情况略作调整。
乔玥本细细咀嚼着牛肉，但注意力不知不觉被吸引。
虽然奥数的名声如雷贯耳，但跟她学渣有什么关系？
这还是她一次深入了解参赛流程呢。
“进入省队后，接下来要参加的就是全国性的数学竞赛，成绩分为金银铜牌，金牌大概有几十个人，直接进入国家队。”
“进入国家队以后，会有老师给他们集体培训，成绩最优异的几个人就有机会代表国家参加国际数学奥数竞赛。”
陆璐：“……”
她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选拔流程也太苛刻了，就是从天才中不停筛选、不停筛选，直至选出最优秀的。
学生们需过五关斩六将，整个过程毫无运气可言，比的就是实力。
讲解流程的过程中，田光毅一瓶啤酒下肚，不胜酒力的他，脸上已然泛起了红晕，“我建议乔玥能尽快跟我上课。”
“我会为她全方面定制学习计划，今年十月暂且让她陪跑感受一下竞赛氛围，等明年，我相信以她的学习能力，一定能杀出重围。”
他精神抖擞、满面红光地大胆规划未来。
就仿佛乔玥的金牌唾手可得似的。
隔壁桌，万杏虽一直和陈导天南海北胡扯着，但她也时刻注意着陆璐和田光毅的动静，加上后者嗓音不小，所以，她几乎听完了全程。
登时扭过头不乐意表示，“那不行，乔玥在我的剧组少说要呆二十天。”
就这还是保守估计。
一想到拍戏期间，田光毅三催四催会大大影响乔玥的效率和状态，万杏思来想去，决定先把丑话说在前头。
田光毅本就觉得自己是委屈的一方，此刻喝了酒，整个人还有些飘。
他一本正经开始讲道理。
万杏：？
奇奇怪怪的经历又增加了。
离大谱。
谁都不肯退让，两人便像老小孩一般你一言、我一语各自狡辩。
陆璐险些被他俩一言不合就针锋相对的情况愁秃了头，正绞尽脑汁思索着该如何劝和时，乔玥开口了。
“最少七天，最多十天。”
如果没有身临其境这外挂，那她还得费心思揣摩人物性格、培养仪态等，可现在这些困扰通通都不复存在了。
万杏停止争论，她偏头看向乔玥，少女清亮的眼神里，是无尽的从容，她稍稍被噎住，“乔玥，咱可不兴糊弄人啊。”
左手边的陈导趁着空档替万杏把饮料倒满后，言笑晏晏道，“我信她。”
旁人只知道乔玥演技好，可作为导演，他更能直观地感受到，这个好究竟有多好。
整个拍摄期间丝滑到身心舒畅的程度，哪怕再苛刻的要求她都能满足。
可以说，某些老戏骨都做不到这么老练。
陈导由衷赞叹，“有些人，就是天生的演员。”
老天爷追着喂饭吃的那种。
幸好他是导演，要换成演员，恐怕得嫉妒疯。
有了乔玥的插（信）科（誓）打（旦）诨（旦）的保证，双方皆大欢喜。
甚至万杏还把面前的饮料换成了啤酒，拉着陈导开怀畅饮。
“乔玥第一场戏可把我惊到了，我原本打算给她安排替身，但谁能想到，她竟然会弹钢琴，前车之鉴，后车之师，你可得吸取我的教训啊。”
万杏还在琢磨着该如何把戏集中到一块，并没有认真听，她不以为意地摆了摆手，“知道了。”
有些宝藏，只有亲自去挖才会觉得惊喜，陈导笑笑不说话，及时止住话题，敞开肚子吃起串。
摊主不知放了什么佐料，入口又嫩又辣，还掺杂着一丝丝卤香，根本停不下来，他口齿不清地夸道，“特别好吃。”
夜色渐浓，烧烤摊却与之截然相反，瓦灯明亮，周遭人声鼎沸。
烤肉啤酒，把夏天街巷的夜勾勒的喧嚣鲜明，满满的烟火气儿。
乔玥对每种想吃的食物都浅尝辄止，吃的五六分饱便停止了进食。
她静静地看着逐渐卸下疲惫、露出轻松愉悦神色的工作人员，看着使出浑身解数试图和田老师‘平等’交流的妈妈，看着赵嫣和许如意的眉眼官司，唇角微微翘了起来。
这生活，真是过的越来越有滋味了。
就在乔玥感慨人生时，烧烤摊又来了新的客人。
“田光毅！”
陆璐险些感动的热泪盈眶，原因无他，实在是她和田老师交流的每一秒都太煎熬了，“田老师，有人找你。”
田光毅晃了晃略微发沉的脑袋，扭头望去。
咦？
竟然是钱勇竞和常德中学的一位校董。
真是奇怪，这么晚了，他们怎么会结伴一道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