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听错吧?”齐夏皱着眉头问道,“你是想要帮我「回响」吗?”
“是。”钱五点点头,“「天马时刻」可不是儿戏,我没有办法保证你能百分之百活下来。”
“所以你要帮我「回响」?”齐夏感觉有点意思,“实不相瞒,如果我能够知道我自己的「回响契机」,我一定第一时间让自己「回响」。”
“说得也是……”钱五点点头,“你能够在一场游戏当中同时激发四个人的「回响」,足以证明你还是我记忆中的样子……不,甚至比我记忆中还要强。”
“钱五,你可能不知道。”齐夏往前走了一步,“正是因为我根本没法保证自己的「回响」,所以我在「终焉之地」走出的每一步路,说出的每一句话,都反复经过我的斟酌,我仿佛时刻如履薄冰,随时都会坠入万丈深渊。”
“我理解。”钱五严肃的点点头。
“所以我才会一直都这么慎重。”齐夏说道,“但凡我有退路……可能都会疏忽而导致犯错。”
钱五确实理解齐夏的感受。
这个男人在「终焉之地」背负着很多东西,他一直都走在所有人的身前,可他却并没有「回响」作为底牌,能够依靠的从一开始就只有自己的大脑,正如他所说,他时刻都在如履薄冰,而脚下是万丈深渊。
“那不如这样……”钱五说道,“你告诉我你每一次发动「回响」之前发生过的事情,我和周六可以帮你推断一下可能的「契机」。”
齐夏低头思索了一会儿,缓缓说道:“钱五,我想问个问题。”
“你说。”
“每个人的「回响」,一定是有「契机」的吗?”
听到这个问题,一向淡然的钱五也慢慢皱起了眉头,这个问题自己也曾经考虑过,但却未曾找到答案。
“如果从严谨的角度来说……无论是「生肖」还是「神兽」,都从来没有承认过「回响契机」的存在,他们唯一承认的便是处在「极端情绪」下的人会获得超凡能力。”钱五面色沉重的对齐夏说道,“而所谓什么「回响契机」,也只是我们「参与者」的猜测,但不得不说……只要能够找到合适的「契机」,确实能够大幅度提升一个人的回响概率。”
“也就是说你所写下的「契机」,只是你根据无数次的观察之后总结出来最容易让某人「回响」的情况。”齐夏说道。
“是。”
“我有个大胆的猜测。”齐夏说道。
听到齐夏这句话,四周几人都看向了他,毕竟以往的齐夏猜测已经非常大胆了,如果连他都承认这一次的猜测大胆,那估计说出来的内容十有八九令人匪夷所思。m.gΟиЪ.ōΓG
“你说……”
齐夏沉了口气,清清楚楚地说道:“所谓的「回响契机」,有没有可能是某个人心底里最严重的执念?”
钱五听到这句话后皱了皱眉头,在一瞬间思索出了「猫」队当中几个典型的案例,感觉齐夏说的颇有道理。
经历过幽闭的人要陷入黑暗,长期挨饿的人要开始饥饿,怕被辱骂的人要反复被人辱骂,遭受挫败的人也必须要再一次遭受挫败。
“而你们这些醒来就可以「回响」的人……”齐夏抬起眼来看了看钱五,“说明你们心中的「执念」比任何人都要深,那些惨痛的经历时时刻刻都萦绕在你们心中折磨着你们……导致你们可以比任何人的「回响」来得都要容易,你是这样,陈俊南也是这样。”
“不得不说……”钱五点点头,“你说得可能有点道理。”
“但也有另一种情况……”齐夏话锋一转说道,“有的人明明很容易触发自己的「回响」,但却因为各种心理创伤而逃避契机,或是麻木自己,更有甚者沦为了「不幸者」,这样一来所有的事都会变得很好理解……”
一旁的周六脸色也变得不太好看,此时插话问道:“啧,那你想说什么呢?”
“我只是感觉很有意思。”齐夏表无表情地回答道,“你们不觉得吗?想要在这个地方获得所谓的「超凡能力」,我们需要把每个人心里的创伤找到、撕碎,反复践踏之后再扔给他们看,这就是「契机」,我很好奇,这种做法到底是让我们变得更强大了……还是更疯癫了?”
身旁的众人听到这句话都沉默不语,就连乔家劲自己也知道「回响」时的感觉。
他曾经没有保护到生命中至关重要的人,导致自己的人生轨迹发生了巨大偏离,如果能够重来一次,他一定会想办法赶到现场,破除所有的阴谋诡计,来上一场堂堂正正的对决。
可惜人生没有如果。
他只能一次次的回到那个毫无还手之力的现实世界,从狱中走出的那一刻就注定了惨淡的人生。
所以「要保护身边的人」,便是他心底里最大的执念。
每当「回响」发动之时,乔家劲都以为自己会再度失去身边的战友,彼时丧失的安全感会在瞬间布满心头,耳畔翁明作响,奇妙的力量在体内翻滚不息,这便是「回响」。
“那你呢……?”钱五看向齐夏,“既然你觉得「回响契机」和「执念」有关,那你的「执念」会是什么?”
“我可能是个特殊情况。”齐夏说道,“我感觉我的「执念」不止一个,我的心底如同一个四通八达的城市,或许不同的道路可以通往不同的「执念」,最终引发不同的效果。”
钱五叹了口气,说道:“就算你的心底道路四通八达,也一定有一条道路最宽阔,它能够通往你最深、最痛的「执念」。”
“我……最痛的执念……”齐夏的嘴唇微微颤动了一下,想要逃避的事情却又被人推到了眼前。
“你应该能想到的吧?最痛的「执念」可以激发你最强大的潜力。”
“也就是说……你想把我的这个「执念」从我心底里抽离出来,然后撕碎摆到我的眼前。”齐夏面带绝望地问道。
“就是这个意思。”
“那恐怕你做不到了。”一想到这件事,齐夏连嗓音都变得低沉了。
“做不到是什么意思?你的「执念」很难被发现吗?”钱五又问。
“不……”齐夏闭上眼睛摇了摇头,“我怀疑我的执念已经具象化了,它变成了一个活生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