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沈子谦一下子戳到了时鹤归最在意的点。
自从慕宁点醒他,告诉他他妈妈没有留下多少钱以后,他就在反省自己在这段时间内花了慕宁多少钱。
即便慕宁不过是提了一嘴学费的具体金额,后来就没再怎么说过,他也看出来了,她只是想要用要债催促着他上进,没有真想把钱要回来的意思。
可他还是难为情。
他已经是一个大人了,还要让另外一个女孩子为他奔波,之所以想要通过兼职赚到钱,然后退学,其实包含着这一部分的原因。
沈子谦一看点到了他的痛点,嘴角微微勾起。
慕宁却毫不留情地驱逐他:“你以大欺小还在我面前显摆是想干什么?我愿意给他花钱是我的事,现在不过是投资,等他考上了大学毕业了,我可以拿到更多的回报。你觉得我是做赔本买卖的人吗?我一向把钱看得很重要,你快点走吧,别在这里破坏我们吃饭的心情。”
慕宁的脸一冷下来,沈子谦的表情就更难看了。
他头一次看到慕宁为了其他异性跟他动气。
“我只是告诉你弟弟你不容易,你还不高兴了,人家都没说什么。”
时鹤归正低着头,不知道想什么。
“我不高兴了,你还不快点走?我的钱赚的很容易,是你跟我签的合同,具体条款上面列的明明白白。我每月在那里玩着就能赚到两三万,别说养一个小孩,养三个都很宽裕。说到这里,我还得感谢你啊,老板。”
慕宁的阴阳怪气,沈子谦快要习惯了,但她一说到她用他给开的工资养别人,他的脸还是控制不住地黑了。
“别听他胡言乱语,我知道你是个善良的小孩,肯定会好好报答姐姐的。”
不顾沈子谦还在场,慕宁努力安抚着情绪低落的时鹤归。
时鹤归还是沉闷着,他一直想要退学,可一面对慕宁希冀的那双眼睛,他就有些无所适从了。
沈子谦被慕宁一顿怼,反倒有些习惯了,他看出来了,时鹤归才是那个突破口。
他故意用两个人听到的声音说:“别听你姐说的,赚钱能有那么容易吗?我跟她的关系你可能不知道,我们大学时是情侣,是她甩的我,我一直打算报复她。给她开工资,不过想让她狠狠地摔一跟头。她用我的钱养着你,以后说不定要赔上更多的钱。你要是有点良心,就快点离开她。”
时鹤归猛地转头看着沈子谦,他也用只有两个人的声音说道:“你还喜欢她?”
沈子谦心跳停了一拍,他故意黑着脸:“你觉得呢,一个被把我甩掉的人,我会喜欢她?”
“那你为什么偏偏想让我从她身边离开?那应该是因为你觉得我可以帮得上她的忙,你欺负她还要考虑别人,才非要故意刺激我走?”
时鹤归盯着沈子谦:“我告诉你,我不会离开她。她在你那边工作一天,我就会在她身边一天,你休想让她孤立无援。只要她需要我,我就一步不离开。”
气氛一下子压抑到了极致。
看两个人在对峙,慕宁故意皱起眉头:“你们在背着我说什么?时鹤归,沈子谦说的话你一句都不准听,他就是个神经病。”ωWω.GoNЬ.οrG
时鹤归乖乖点头,用筷子扒饭,连头都不抬了。
沈子谦被气得好久没能恢复正常的脸色,他真是没想到,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还敢用话呛他。
他更没想到,慕宁还真把时鹤归放在心上了,用心的程度比他们两个人谈恋爱的时候还要深。
“明天你上班不要迟到,直接来我的办公室,我要跟你好好谈谈。”
沈子谦严肃起来有种气势,一般在这个时候,任何人都不敢触他的霉头。
“好的,明天的事明天再说,您可以离开这里了吗?”
多次驱逐,证明慕宁的确不欢迎他。
沈子谦憋着一肚子的火,在王哥小心翼翼的陪伴下,去了属于他们的包厢。
他一坐下,别人都在看他的脸色。
他的愤怒太明显了,王哥细心安慰他:“你不是不知道慕宁是什么人,她旷工,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这种人在工作室里就是个祸害,我是觉得,要不然就把她开了?那样你就不会生气了。”
他在试探。
他实在太讨厌慕宁了,有机会就想把她撵走。
然而他说完话,却发现沈子谦不吱声,只是用一种他看不懂的目光看着他。
王哥被他看得冷汗都出来了。
这位沈家大少爷在没进娱乐圈时,性格乖张的很,他有幸见到过一次他爆发,自此不敢轻易惹他。
“子谦,你看着我干什么?”
“王哥,你是对慕宁很不满吗?”沈子谦揉着太阳穴,状似不经意地问。
多亏王哥没有白混这么久,他看出来了,他要是回答是,遭殃的一定会是他。
他连忙摇头:“没,没有,我就是看她气你,心里不痛快。她一个小小的助理,跟我八竿子打不着,我对她不满什么?”
知道他在说假话,沈子谦还是煞有其事地点点头:“那就好,我希望你记住,慕宁是我亲自选进来的人,我还没有说什么,你在我面前告她的小状,就是在故意打我的脸。只要我没说她做的不行,这个位置就得给她,你都在圈子里混那么多年了,人情世故怎么一点都不懂?”
王哥连鼻尖上冒出来的汗都不敢擦一下,他应声:“对,对,是我过分了,我……我自罚一杯。”
他端起了一杯威士忌,一句话都没说,硬生生干完了,脸迅速变红。
可沈子谦还是那副让人看不透的姿态。
时间在这一瞬间都静止了。
工作室的其他人员,头都不敢抬。
他们针对过慕宁,生怕沈子谦下一个拿他们开刀。
不知道过了多久,沈子谦开口:“想吃什么就点,记得刷我的卡,我就先走了。”
王哥点头哈腰,其他工作室的人员,一声不敢吭。
直到沈子谦离开,他们才感觉重新活了过来。
慕宁可不知道沈子谦正在为她出头,吃完饭,她一直在观察时鹤归。
“沈子谦跟你说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