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月礼是玉兔族每年中秋节必举行的,且玉兔族的所有兔子精都要到场参加,就连还未习得化形之术的小兔崽子们也一样。
因此等温久跟随兔墨雪抵达广场时,已是兔山兔海。
放眼望去不是兔子精们竖起来的耳朵,就是小兔崽子们窜来窜去的调皮身影。
她和楚嘉言都被兔墨雪给带到了边缘处,这里虽离祭台稍远但能看清台上的情景,最适合他们两个过来凑热闹的人类待着。
毕竟他们又不像兔子精那样,要祈求兔儿神和月神的庇佑。
他们纯粹就是过来看个热闹,至于参与祭拜的事还是免了。
且不提楚嘉言对任何鬼神都抱着嗤之以鼻的态度,反正她是不会去祭拜任何非本家的神明的。
虽然她在这算是重活一世了,但她还念着以前的师门之情。
一朝入师门,一生师徒情。
她要拜的话也只会拜师门上下供奉的神明,至于其他的神明即便是再灵验也与她无关。
因此她并没有对兔墨雪的安排有异议,只和楚嘉言一同站在原地等祭月礼开始。
楚嘉言其实对祭月礼没有什么兴趣,他主要是看温久对这个仪式感兴趣,所以才答应了对方要来一起观看的。
就在他有些无聊想点开光幕面板玩游戏的时候,他忽然就敏锐地察觉到了有人在偷看他和温久。
于是他立马假装低头拂了拂肩膀上的灰尘,趁着抬眸的一瞬间看清了视线传来的方向。
只见不远处的榕树下站着个中年兔子精,对方正一边与其他的兔子精说话,一边装作无意地向他们投来视线。
见状,他便佯装出帮温久整理衣服的样子,俯下身凑到了对方的耳边轻声说着,“那边有只兔子精一直在偷瞟你,他看起来鬼鬼祟祟的很是奇怪。”
主要是他没有跟着温久见过玉兔族的其他长老,所以他并不知道正在偷看的兔子精正是四长老。
不过就算他知道那只兔子精是四长老,他也依然会小声提醒温久注意一下的。
话音落下,温久二话不说就冲着楚嘉言指的方向看去,刚好和抬起头偷看她的四长老撞了个正着。
也不知四长老是不是做贼心虚,对方竟然一改往常的冰冷神色,没用那种轻蔑的眼神与她对望,只是赶紧低下头匆匆地离开了。
见状,她也懒得过去拦着四长老多问什么。
倒不是因为她忽然看开了心宽了,而是眼下马上就要开始祭月礼了,她着实不想在这个时候惹是生非。
于是她只凑到楚嘉言的跟前,小声为对方讲了些之前的事。
毕竟她和楚嘉言还不知道要在玉兔族待多久,她总得让对方简单了解一番玉兔族内的情况,免得一个不小心就惹出了祸事。
两人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的聊着,约莫过了十分钟的样子,便见大长老换了身鹅黄色的长袍,眼神坚定地走上了祭台。
“肃静!”
大长老一改先前吃团圆饭时的慈祥和蔼,只严肃地打量着站在祭台下的兔子精们。
“今日不仅仅是我族的中秋节,也是祭拜祖先兔儿神的日子。按照我族惯例,接下来要先祭拜月神以示尊敬,再祭拜祖先兔儿神求得庇佑赐福。”
她不紧不慢地说着,语气之中满是坚定,还有一丝余留的温和。
虽然这些话她已经说过无数遍了,但她还是会在每次祭月礼开始前,认认真真地讲一遍。
一是为了让兔子精们铭记在心,二是为了让小兔崽子们都知晓。
她把该说的话都说完之后,才举起了手中特制的法器,对准了高悬在夜空的明月,又低声念起了晦涩的咒语。
“你觉得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神吗?”
温久正在认真观赏着大长老主持祭月礼,楚嘉言就冷不防地冒出了这么一句话来。
她别过头,“信啊,为什么不信?”
且不说她之前逆天修行只为成仙的事,眼下她都见过了这么多的妖族了,她为什么不信世界上真有神存在。
不过她也能理解楚嘉言为什么会这样问,毕竟对方之前经历了太多太多不好的事,一度绝望到把一切都寄托在了神明身上。
可最终帮楚嘉言脱离苦海的并不是神明,而是对方自身。
“......”楚嘉言听见她的回答后只张了张口,对方最终还是什么话都没有说出来。
见状,她也跟着陷入了沉默,没有要继续交谈的意思。
主要是她和楚嘉言在这方面的立场不同,与其为了神明是否存在的话题进行争辩,倒不如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般保持沉默。
刚好这会儿兔子精们齐齐向着祭台上的石像跪拜,这样盛大的场面对他们来说还是相当有冲击力的,便成功分散了两人的注意力,也缓解了刚才无话可说的尴尬。
“我还是头一回见到这样的场面,”温久主动打破了沉默,“要不是在这种时候拍照不礼貌,我是真想拍几张发到群里面去。”
话落,楚嘉言的嘴角止不住地上扬,“你不是很会画画吗?改天画下来给他们看也一样。”
“也不是不行,”她咂了咂嘴,“快看,大长老身旁的兔子精开始跳舞了。”
只见祭台的左右处各站了一名兔子精,他们举起了手中镶有月影水晶的手杖,随着大长老坚定的声音开始跳起了舞。
见状,温久不禁看得入了神。
不过几分钟,忽然就有几只兔子精拎着花篮上了祭台,一边快步走着一边向兔儿神的石像撒花。
夜里的风微凉,吹得人心直颤。
而兔子精们撒下的桂花,则是将花香融进了清风。一时吹得小广场满是桂花香,让台下的兔子精都为之沉醉。
然而楚嘉言却是十分不喜地皱了皱眉头,随即从智戒空间里拿出了特制口罩戴上。
本在观摩祭月礼的温久一看楚嘉言的动作,这才想起来自己先前要找对方询问的事情。
只是她还没来得及开口,忽然就被人拍了下肩膀。
她猛地回过头看去,便见蜃星河一脸冷漠地站在她的身后,一副她欠了对方好几百万星币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