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成道:“师傅,我们是李平安李先生的朋友,想买两柄兵器。”
老默仿佛没听见,理也不理他们。
径直走到院子里,洗了一把脸。
崔成和崔才二人不由皱了皱眉,这架子也太大了吧。
“师傅......”
“不卖!”
老默干脆利落地回答了他们。
王毅硬着头皮道:“嘿!你这个人怎么这样。”
老默坐在凳子上,翘着二郎腿。
为自己点上烟斗,吐出一口烟雾。
颇为玩味的说道:“想让我帮你们做兵器?那个剑匣看见了没有。
里面的剑只要你们能随便拔出一柄,我就帮你们。”
“不就是个剑匣吗?”
崔成不屑地哼了一声,大步走过去。
剑匣朴实无华,就那么随意的摆在地上。
共含了四柄剑。
崔成伸出一只手,握住一柄剑柄,想要将它拔起来。
可是刚一用力,便有一种自己仿佛要将一座山拔起来的感觉。
表情微微一变,深吸了一口气。
气血涌动,手部发力。
崔成尴尬一笑,“这剑还挺沉哈。”
说着,不再托大另只手也握住了剑柄。
这一次用尽全力,额头青筋暴起。
只是那剑匣中的剑却是仍旧纹丝未动
“我来试试。”
崔才不信邪的走过来。
结果两兄弟围着剑匣,发出类似便秘的叫声。
半晌之后,二人终于认清了现实。
崔成喘着粗气,想到了一种可能,“你这个里面是不是有机关?”
没等老默解释,少女走过去。
伸手握住其中一柄剑,轻而易举的拔了出来。
晃了晃,随后又插了进去。
崔成和崔才沉默片刻,“打扰了告辞。”
王毅可不甘心这么走了,凑过去。
铆足了劲,握住离他最近的一柄剑便往外拔。
“唔!!”
“少爷,走吧。”
崔成和崔才二人一左一右拉起少爷,转身便走。
李先生并非常人,那么他的这位古怪朋友也绝非常人。
他们这些凡夫俗子,还是少沾边的好。
“站住!”
身后老默的声音忽然响起。
三人皆是吓了一跳,莫非是惹怒了人家,不准备让他们走了。
老默目光直勾勾的盯着剑匣中靠最左边的一柄剑。
剑柄微微脱离了原先的位置,含着的剑锋露出了半寸。
老默的目光呆滞了片刻,随后又落在王毅身上。
那目光让王毅不由得遍体生寒,崔成崔才二人连忙将小少爷护在身后。
“你叫什么?”老默沉声道。
王毅咽了口吐沫,“.....我没叫啊?”
老默双眼一眯,“你觉得自己很有幽默感。”
王毅闭上嘴巴,不再说话了。
“愿不愿意跟我学打铁?”
老默话锋一转,忽然说道。
打....打铁?
王毅一愣,随即毫不犹豫的摇摇头,“不学!”
老默冷笑,“你可知这世上有多少人想跟我学打铁,都求不得呢。”
王毅在心里吐槽了一句,“净吹牛。”
嘴上道:“我可是将来要成为向先生一样厉害的大人物,才不要学打铁呢,我要学习武道。”
老默吐出一口长烟,“你先生是那个天罚之人?”
王毅疑惑地眨了眨眼。
“叫什来着,李平安对吧?”
王毅点头。
老默道:“他的刀就是我给他做的,你说我厉不厉害。”
王毅若有所思的说道:“那....应该是有一点厉害,但是绝对没有先生厉害。”
老默表情依旧冰冷,站起身。
右脚重重一踏,地面出现一道细微的裂痕。
仿佛是一条黑线般不起眼。
紧接着黑线迅速延伸,笔直地冲向门口的一棵巨树。
诡异的一幕出现了。
“轰”的一声巨响,树叶如同雪花般飘落下来。
树根猛烈地扭动着,轰然倒地。
别说王毅了,崔成崔才二人此时也被这惊天动地的一幕,惊得说不出话来。
“怎么样,现在改主意了吗?”
王毅缓过神来,连忙点头。
“学!学!我要学。”
老默点了点头。
“那我要做什么?帮您打铁?”
一想到自己马上就能学到绝世神功,王毅满脸的惊喜。
“先把那棵断树清理干净。”老默淡淡道。
王毅便在老默这里暂住了下来。
崔成崔才不放心小少爷陪着住了几日。
随后才回去向老爷汇报。
毕竟如果老默真图谋不轨,直接出手便好了,用不着拐弯抹角的。
王毅很是开心,虽然每天的任务只是清理那棵巨大的断树。
老默在院子里翘着腿,望着王毅跑来跑去的背影。
有些诧异道:“我让你天天干活,你不觉得烦吗?”
“不觉得。”王毅道。
“为何?”
“先生说过先苦后甜,无论做什么事情都不要着急。”
老默:“倒是个明事理的,他说你就听?”
“那当然了。”
老默忽然来了兴趣,“那你现在觉得是我厉害,还是你先生厉害。”
王毅脱口而出,“那当然还是先生。”
“这又是为何?”
“你虽然很厉害,但是我先生很早就来料到了这一切。”
老默冰冷的表情第一次有了变化。
王毅继续说,“我之前没被书院录取,先生就跟我说我的大机缘在后头。
然后我便遇见了你,所以说这一切早就被我们先生料到了。”
老默眉头皱了起来,“什么!?”
王毅点了点头,“对啊,先生早就料到这一切了。”
老默:“他一个天罚之人,怎么可能窥探天机?”
王毅哼了一声,“先生可厉害了呢,你根本想象不到。”
.............
“阿嚏~”
远隔万里的李平安轻轻打了个喷嚏。
算算日子已经过去七八天了,江面起了雾。
四周白茫茫的可见度很低,水也很浑浊,让人很不舒服。
只是这些却影响不到李平安。
他是个怪人,这是船上其他同伴对他的评价。
每日定时起床,定时睡觉。
什么时候闭目观想,什么时候该在外面溜达。
什么时候又该去甲板上,用他那个二胡拉曲子。
都被安排得井井有条。
闲下来便静静地坐在那里,听同船的人闲聊天。
偶尔搭话,但大多数时候,都在闭目沉思。
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又是一个夜晚。
李平安坐在老牛身旁,哼着歌。
“老牛,我们送完扶桑树的种子就回家吧,好不好?”
老牛:“哞~”
“你想再四处看看?去哪儿?”
“哞哞。”
李平安笑了笑,“行,你想去哪儿咱们就去哪儿。
我听人说九州很大,大的一辈子都走不完。
不过好在咱们有手艺不怕饿死,寿命也长。
那咱们就慢慢走,什么时候累了就回去。
老牛你会一直陪着我吗?”
“.....哞~”
..........
“大哥,那船都在后面跟我们三四天了,会不会是劫船的?”
小东有些担心。
“怕什么?船里那些人哪一个不是手上见过血的。”
船老大满不在意。
“我就怕他们在背后搞小动作。”
船老大犹豫了一下,“把船靠过去。”
“好勒!”
两艘船逐渐靠近,船老大瞥了一眼甲板并没有看见人影。
这是一艘典型的漕船,用来大规模运粮。
“喂,船上的朋友!”
船老大高喊了一声。
听声音便知道是个练家子,中气十足,声音洪亮。
声音回荡在江面,却并未听到对面的回答。
“大哥....有点不对劲儿。”小东皱眉道。
“去船上看看!”
两艘船这时已靠得很近。
小东当即和另外一名船员,一个起跃落到漕船的甲板上。
“有人吗?”仍旧没人回答。
船上静的十分反常。
二人莫名的紧张,手摸着刀。
小心翼翼地走进船舱。
船老大望着漕船,等了片刻。
“小东!”
得到的是一片死寂。
船老大心一紧,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劲儿。
又喊了几声。
船舱内,正在打坐的李平安忽然感受到了“侠客”的异常。
笔端散发出淡淡的温润光芒与热量。
白雾漫空白浪深,舟如竹叶信浮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