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梅庄
杭州,西湖。
能在毗邻西湖的边上坐拥一座大庄子,自是难得一见。
而这庄子在杭州都算是颇负盛名。
不得不说这处庄子倒是很符合小隐隐于野,中隐隐于市,大隐隐于朝的概念。
没有在荒郊野外,而朝堂则是江湖的禁忌,这市则是最佳地点。
一般情况下,又有几人会想到这关押前任魔教教主的地方是处在闹市之中?
梅庄便是取市中于野,结合了小隐和中隐。
毕竟西湖乃是江南大名鼎鼎的风景之地,自来都是热闹繁华无比,无数的才子佳人都会在这里游览。
梅庄,在这西湖边上算是很有名气的一处庄子。
配西湖,自当要有才子佳人。
有才子,自是琴棋书画。
梅庄四友,在这西湖上是很有名气的。
博学广识而爱琴的黄钟公,嗜好围棋自诩以棋算人的黑白子,嗜好书法尤其是草书的秃笔翁,豁达豪迈爱画亦爱酒的丹青生。
说是梅庄四友,倒不如说是江南四友。
四人的名气,端的是大的离谱。
“这景象当真让人意外。”
这几天时间中的了解中,丁春秋发现梅庄四友的名气远超乎想象。
单论名气来说,这四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在刘正风和曲洋两人之上。
毕竟刘正风和曲洋两人还需要偷偷摸摸的,远没有这梅庄四友这么正大光明。
不得不说,这种做法很让人出乎预料。
岳灵珊和林平之两人也颇为赞同。
原本在设想中,关押前任魔教教主的地方,该隐蔽无比才对,确实没有料到而是正大光明的在牢房上面造了个庄子。
地点,做法,都很让人意外。
但往深处一想,却又不得不赞叹这是一着妙手。
如果不调查出道了蛛丝马迹的话,一般人又岂会知道人会被关押在西湖下,就跟白娘子一样,
从某方面来说,东方不败是一个很有恶趣味的人……唔,在练葵花宝典前。
“……”
身为光明左使的向问天没有说话,对于丁春秋话语中的含义,沉默以对。
说实话,这种情况,哪怕是向问天也是非常意外的。
如果不是借助梅庄四友曾经在教中留下来的蛛丝马迹,加上花费了向问天十来年的时间,才调查到结果。
毕竟向问天曾经推断过任教主的生死,在确定了还活着之后,便是寻找关押的地方。
可思来想去,向问天也没有想过任教主某种意义上会是关在众目睽睽之下。
这十二年来,行走在西湖,乘船游览西湖的才子佳人文人墨客,又有谁会知道关押在西湖下的不是蛇妖白素贞,而是日月神教的前任教主任我行?
某种意义上来说,当真是讽刺到了极点。
东方不败的选择举动可谓是从头到尾都超出了向问天的认知。
篡位夺权。
对任盈盈的安排。
不杀前任教主,以及关押地点的选择。
加上后续的局势变化。
向问天感觉东方不败走的每一步都让人措手不及,却又让人觉得这是在情理之中。
很是矛盾。
“是很让人意外。”
向问天终究还是承认了这一点,他觉得如果后续不将这丁春秋弄死在西湖,恐怕到最后任教主身上那白素贞的影子是脱不掉了。
“而且我也没有料到他们会这么正大光明。”
梅庄四友……
他们的名字实际上并不是原名,反倒是以名气而示人,算是名号变真名了。以前在教中的时候,他们不出名,反倒是呆在梅庄之后,有了偌大的名声。
算得上是以琴棋书画为名。
一如东方不败一样。
到现在没有几人知道东方不败的真名,不败代表的是他的武力。
久而久之,这个名号代替了本来的名字。
至于内部的相关的名录记载,早就被人为毁弃,这也是为何向问天花费了十来年才调查到的原因。
还真是与东方不败如出一辙。
而且能让名号代替真名的人物,一般情况下都是不俗。
而且日月神教内部的争斗,也使得不少资料都被毁弃,加上神教人数众多,很多教众之间都是互相不认识的。
向问天与梅庄四友,就属于这种关系。
同属于神教,却互相并不认识。
只不过在向问天看来自己是不认识梅庄四友,但对方未必不认识自己,这也是他为何要寻找外人来破梅庄的缘故。
毕竟在那时向问天的身份乃是高层,对底下的人物并不熟悉,这很正常。
那时在一众长老中,梅庄四友只是下属,是晚辈。
但身为下属,则是未必不会认识他向问天了。
这也是在前面时间中哪怕查探到了位置,也不敢轻易现身的缘故,直到他确定自己的当前的模样与过去有了极大的差别之后,这才开始自己的计划。
可即便是这样,向问天也不想亲自去梅庄弄险。
向问天做不到范遥那样划破自己脸皮的狠心。
“而且我早也备好了美酒,还有寻到的范宽的《溪山行旅图》,至于琴谱,少侠手上那份想来已经足够。”
“下棋……”
说到这里的时候,向问天脸上还是有着期待的表情。
想到华山派掌门岳不群号称君子剑,那可远不止是岳不群的行为,而且还有岳不群一直以来都是儒衫打扮。
琴棋书画,按道理应该是华山派嫡传弟子所具备的。
这是读书人所该会的。
所以在向问天的计划中,华山派弟子一开始便是那个最佳的人选。
曾经的第一选择便是华山派的大师兄令狐冲。
直到华山派小师弟丁春秋的出现,这才取代了令狐冲。
同样。
面对向左使的期待,丁春秋也想明白了一个关键点。
只要向问天和任盈盈想要救任我行,那么华山派之人就会从其中脱颖而出,成为那个最佳的选择。
只因为梅庄四友代表着琴棋书画。
而华山派恰恰是儒释道三教合一的存在。
从某种意义上令狐冲是那个天定之人。
听着向问天的交代,他是想要丁春秋用琴棋书画四种手段加上所准备的礼物,直接突破江南四友,打入内部。
酒,琴,画都已经准备好,只不过比起令狐冲来说,小徒弟似乎不那么好酒,却也喝。
剑,丁春秋则掌有传说中的‘独孤九剑’。
至于棋……
君子剑的徒弟,会这个应当是理所应当。
<div class="contentadv">君子剑这个名号,可不是随意就能够得到的。
对向问天来说,天下间没有比华山派弟子更为合适的对象了。
事实上在丁春秋看来,自己和大师兄令狐冲从某种意义上都不是最合适的那个,彼此各有各的缺陷,最合适的人选恰恰是君子剑岳掌门。
师父才是那个破梅庄的最佳人选。
向问天如同老爷爷一样仔细认真的吩咐,丁春秋和岳灵珊倒是听的蛮认真。
只不过站在一旁的林平之目光在三人的脸上来回扫荡,整个人强行止住了想要笑的冲动,不由的别过脸,让旁人无法看到他脸上神情的扭曲。
虽说不礼貌,但林平之真忍不住。
他觉得这魔教向左使的计划会大失败。
酒与剑到也罢。
代表音乐的琴这一块……
想起丁春秋和岳灵珊两人曾经当着刘正风和曲洋的面,所奏的那一曲笑傲江湖,那可谓是让那两人差点心态爆炸的存在。
上手不能说丝毫不懂,只能说一窍不通。
比较起来,琴箫这玩意儿有困难,对比起来锣与鼓才更擅长。
单论音乐水平,云南山歌才是。
当然身为听者的客观点评不算。
林平之自是早也知道了梅庄四友的能耐,比起魔教身份,对方似乎更像是读书人。
以这种情况来看,恐怕到时大哥丁春到时恐怕与那黄钟公剑上论琴,那一战不可避免。
画……
因为没有见过丁春秋动笔描绘,林平之并不知道深浅。
棋嘛……
也不知道底细,林平之觉得不能高看。
一番安排之后,丁春秋在前,岳灵珊在后,而向问天和林平之两人则是跟在后面,做下人状拿起备好的礼物,按照早就定好的计划直接去梅庄拜山了。
因为早就投上了拜帖,四人直接进去梅庄并没有出现想象的阻拦。
很显然。
这种拜庄的情况在西湖边上时有发生。
因为名气的缘故,文人墨客会有人时不时的前来讨教。
开门的是梅庄管家丁坚。
号称一字电剑,倒是一个温文尔雅之人。
能在梅庄当管家,自是被琴棋书画所沾染,其身上江湖味很淡,反倒是多了些许书生之气。
看其打扮,说一声书生剑并不意外。
只不过丁坚的模样落在丁春秋和岳灵珊两人的眼中,不由得有着些许诧异,似乎是看到了一个简陋版的君子剑。
“你们四位便是拜庄之人?”
开门的丁坚直接开口问道,目光更是有些警惕的打量着男女老弱四人。
“没错。”
向问天上前,用一副老管家的身份,开始了自我介绍,道:“我家公子听说了这大名鼎鼎的梅庄四友,想要在琴棋书画上与四位庄主讨教一番。”
“我家公子可是读书人。”
随着向问天的介绍,丁春秋直接打开手上的折扇,轻轻的扇着,讲的便是一个风度翩翩,风姿绝艳。
“这两位则是公子的书童。”
抱着礼物的岳灵珊和林平之都戴着面具,规规矩矩的跟在身后,默不作声。
“?”
丁坚一脸迷惑。
送拜帖之人,他见得多了。
可像眼前这样的人,则是十分少见。
尤其是丁春秋那展现出来的风采,以及身上奢华无比的衣裳,不管如何,都在向丁坚展示眼前之人的身份非富即贵。
再看对方腰间随意挎着的长剑,那种散漫的姿态,有着一种特别的慵懒之感。
脑海中寻思了一下,丁坚觉得眼下江湖上并没有出现这样的少侠,尤其是对方的年纪,反倒是愈发的肯定了对方非富即贵的身份。
对方那种目空一切的感觉,更是让他想到了王孙一类人的身上。
那神情和姿态,都与正常的江湖人士与众不同。
同样年轻却戴着面具的岳灵珊和林平之反倒是只是被丁坚随意的扫了一眼,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没有过多理会。
尤其是见到那为首公子身上那不经意间泄露出来的衣衫内饰之后,竟是直接让他打了一个寒颤。
那个是!!!
他觉得这事情自己无法处理,需要告知四位庄主。
“那……四位,请入庄。”
打开门,丁坚将四人迎了进去。
不假思索的一步踏入其中,丁春秋随意的挥了挥手,示意岳灵珊,林平之和向问天三人将礼物交给了丁坚。
讲究的就是一个大气磅礴,视金钱如粪土。
能够作为梅庄的管家,丁坚自是在琴棋书画上也有自己的见解,在见到那礼物之后,直接大惊,内心中愈发肯定了自己之前的猜测。
很快。
四人便在丁坚的带领下,来到客厅。
在上了最好的茶叶之后,丁坚这便告退,自己径直去寻四位庄主去了。
“好茶!”X2。
丁春秋和林平之都对杯中茶水进行了赞叹。
丁春秋是因为上一世,而林平之则是因为曾经的富家子身份。
岳灵珊咂吧了下嘴,没有品尝出来。
向问天自是以酒水为主,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对茶叶的研究不深。
不过以此举,倒也能够确定一开始的计划成功了。
原本讨论下的三个计划,竟然还是丁春秋的方式最佳,这不由得让向问天内心的忌惮更深,尤其是那胆大包天的计划。
不一会儿。
黄钟公,黑白子,秃笔翁和丹青生竟是四位庄主联袂而至。
“让客人久等了。”
远远的,黄钟公那洪亮如洪钟的嗓音便传了过来。
抱拳中,黄钟公带头说道。
“好说。”
“本来我就是为四位而来。”丁春秋话语中表现出来的就是一种高高在上的漠视,颇有一种失去了烟火气的特征。
没有什么失礼,就好像看下人一样的理所当然。
此举落在四友的眼中,反倒是确定了丁坚的推断话语,尤其是再悄无声息的看了一眼那暴露出一部分的内衫刺绣之后。
这公子果真是朝廷……不。
确切的说是朱家之人。
四友对视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紧张与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