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这一路都没有什么山路,地势相对来说比较平坦。
沿途一直能遇到村子。
道路两侧都是庄稼。
地里长满了金灿灿的小麦。
距离小麦成熟的日子,已然不远了。
农民伯伯拿着锄头与铁锨,在地里不断忙活着……
看到一行人走过去,不少在路边指指点点,显然燕家的遭殃,已经传到了不少人的耳中。
沿途还能看到不少客商。
客商多数乘骑驽马,或者坐着马车。
货物也都放在马车上。
有的运输粗盐,有的运输布匹,有的运输铁矿,有的运输木材等等……
燕云一行人无疑成为众人眼中的焦点,更成为这些人饭后的谈资。
大家或许知道护国公是冤枉的,或许在他们看来护国公就是通敌叛国,蓄意谋反。
有的人为之叹息。
有的人讥笑嘲讽。
有的人大声辱骂。
所有路过的人,都指指点点。
也有不少人说起几位嫂夫人的美色。
这一天相安无事。
夜幕降临,繁星点缀。
在郑八的安排下,众人在一个破烂寺庙休整了一晚。
这天晚上,燕云又如出一辙,拿出馒头与西红柿,让所有人虚饱一顿。
虽然不是什么美味佳肴,但面对白面馒头与西红柿,她们还是非常期待。
现在不同于往日。
没有什么可挑剔的,只要能填饱肚子就比什么都强。
这一晚睡得还是非常舒爽,至少没有人或者猛兽袭扰。
今天是流放的第三天。
刘三的伤口没有感染,已经开始结疤了!
这对刘三来说是一个好消息。
郑八的伤口虽没有结疤,但至少没有崩裂,也正在缓慢结疤。
在郑八的要求下,众人又开始赶路。
二狗望着行走中的众人,摸了摸脑袋,有些疑惑地问道:“牛队长,我怎么总感觉她们这些人有些不对劲呢!”
牛瘪扭头问道:“哪里不对劲了?”
“你能从她们身上看到疲惫与匮乏之意吗?”二狗疑惑地问道。
“好像还真没有!”
牛瘪瞪眼道:“卧槽!!两天两夜没吃饭,竟然还能这般精神??怎么可能??”
这话出口,所有衙差目瞪口呆。
但他们苦于没有证据。
只能干瞪眼。
大夫人与燕云等人却是面色如常,其它女人垂着脑袋没有说话。
她们知道有人在暗中相助她们,所以一个个都闭着嘴巴,谁也没有说话。
郑八眉头皱了起来。
他早就观察到众人的异常反应,但他没有开口询问,也没有提起。
没这个必要!
他的目的就是监护,而且这些人身上也都没有带食物,更没有违背圣旨,他又何必站出来追究呢。
也许人家半夜起来吃草充饥……
也许……
难道有人半夜给他们悄然送食物??
作为衙差中的老油条,郑八遇到的事情太多了。
但他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他能活的这么久,依靠的就是这种心态。
你说他没有责任心嘛,他又非常有责任。
你说他有责任心呢,偏偏又对很多事爱答不理。
这就是聪明人的处事。
正所谓大智若愚!
出了破烂寺庙,在郑八的带领下,众人又踏上了缓慢艰难的道路。
不管如何。
在燕云的帮助下,至少她们所有人能吃上食物,不需要忍饥挨饿。
沿途的村子,能喝上一口冰凉的井水。
路边偶有野果,还能顺带采摘几颗,换点口味,打打牙机。
流放的道路,漫长而又艰难。
而现在不过是刚刚开始而已。
临近中午,大队人马遇到一大波商队。
商队排着赫赫长队,足有八辆马车。
前面两辆,单马拉着轿车,后面六辆,全都是双马拉着货车。
货车满实满载。
在货车两侧与后方,出现了高达三十个骑着高头大马的护卫。
护卫身穿铠甲,手持长枪,悬崖佩剑,背挂长弓与箭壶。
各个身材魁梧,武装精锐,眼眸森冷,气息彪悍,一看就都是悍卒出身。
众人不用想都知道,这是一个大家族的运货商队。
否则。
队伍里面也不会出现这么多的精锐悍卒。
要知道。
士兵通常退伍后,没有容身之地,只能去一些大家族,担任护卫一职。
这些士兵在军队中,都是上过战场的人,每一个人都双手沾满鲜血。
恰好大家族的运货商队,就需要这类型的悍卒。
只有悍卒,才能震慑暗中的宵小,及其沿途的匪贼流寇。
郑八乘骑驽马,行走在前。
他胯下的马跟这些悍卒胯下的马没法相比。
悍卒胯下的马,各个都是身经百战,彪悍神骏的战马,是大家族的高层人员,特地从军方手里花高价钱买来的。
这种马到了战场上,毫不怯战。
反观郑八一行人胯下的马,则全都是驽马。
这种马拉一些车可以,当一个代步工具也可以,但要上战场杀敌,那绝对不行,用不了几个回合,就身心俱疲,搞不好就会上演马失前蹄。
这些驽马都是官府发的,跟正规军的战马相比,差的不是一丁半点。
而且。
驽马的个头明显比卫兵胯下的战马低了半个脑袋。
这半个脑袋,足以让卫兵碾压郑八等人一个层次。
看到商队由远及近,郑八挥了挥手,示意后方的大队人马给商队让路。
郑八似乎不想跟这些商队起冲突,也不想得罪商队,所以押送的路上,通常都是他礼让商队。
毕竟他没有实力背景,只有一个可怜的衙差队长称号。
看似衙差队长有些风光,但在这些大家族面前,连个毛都不是。
人家想要他的命,不过几百上千金币而已。
他若想要人家的命……打死他也不敢往这方面想。
在郑八的指示下,所有人靠边走路。
燕云也不想惹是生非,就选择靠边走路。
现在距离燕皇城只有五六十公里的路程,而且这大波人马,一看就是前往燕皇城。
他若是在这里抛头露面,难免不会被人暗中下文章。
现在还是苟着比较好。
“驾……”
第一辆马车,在马夫的吆喝下,从众人眼前,风光无限地过去。
但第二辆马车的车帘却突然拉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