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劳工男女比例的问题,奥地利帝国方面确实可以向幕府和各藩要求只提供女性,或者大比例提供女性。
哪怕是幕府中有有良知,有节操的人在,地方各藩中也一定会有人做,而一旦有人做了之后其他人就会眼热,进而倒逼那些有良知,有节操的官员,如果那些人还不愿意改变自己的立场甚至会被当成绊脚石清除。
但是这种事情把自己的意图暴露得太明显了,就容易被人反过来拿捏。
而且哪个时代能登上权力巅峰的人都不是傻子,弗兰茨可以用科技和制度,以及远见来碾压他们,但想要靠纯纯的智商压制,除非开启降智光环。
此时的奥地利帝国和幕府表面上是盟友关系,但实际上后者很清楚自己的殖民地(藩属国)定位。
他们未来“强大”之后第一个要做的就是摆脱这种关系,另外刻板印象中日本从古至今都是华夏的藩属国事实上是不完全正确的。
至少对于清朝,日本方面只承认是互市国。至于所学依然是汉学、汉方(中医),就连从清国传回来的情报也被称为“唐风说书”。
此外十全老人的《会典》之中也承认,互市诸国这一概念,这其中就包括俄国、英国和日本。
盖章狂魔但凡是有能吹嘘的东西,肯定是要将自己给倭国的赏赐大书特书的。
朝贡贸易和互市诸国并不是一个概念。至于大清对日本鄙视,其实是相互的,后者将前者称为“華夷変態”(かいへんたい),一战之后甚至有日本人觉得自己才是华夏正统。
这里就不继续讲了一是和书中内容关系不大,第二争议也多。
书归正传,别看此时幕府高官和各地藩主对奥地利帝国方面如舔狗一般,但他们不过是想借奥地利帝国的力量重新掌控局势而已。
他们想的是在重掌权力之后就减少对奥地利帝国方面的依赖,甚至停止部分商品的贸易直至重掌贸易的主导权。
与其遮遮掩掩地被人发现然后暗中使坏,还不如大大方方地让对方发现这个可以赚钱的BUG。
使坏其实很容易,弄一些有病,但是不容易查出的个体混进去,以当时的医疗水平查出来的可能性不高,再加上当地混乱程度很快就会大面积地传播,诸如此类的阴损招数历史上日本人可没少干。
而相反若是幕府和各藩发现这个赚钱捷径之后,他们就会形成组织然后自发维护其秩序。
当幕府和各藩的密探发现这个现象之后,很快他们就建立了专门的组织去奥地利帝国的殖民地捞金。
这样还有一个好处,那就是不用承担骂名,毕竟那可是盟国的产业,同时也是日本传统风俗么,总之幕府和各藩会替弗兰茨找好借口的。
相比之下夏威夷岛上的日本劳工生活则要无趣得多,他们只能日复一日地重复着种植园里繁重的工作,还要应付随时可能出现的土著。
奥墨联合开发公司同样也向这些人许下了耕种满九年就能获得自由的承诺,只不过夏威夷群岛上奥地利人口稀少没有多少给他们搞副业的机会。
采贝工人的待遇倒是好一点,但是风险也大。不过随着奥地利本国的潜水设备运抵,对于工人数量的要求大大下降。
现代潜水设备也无法保障100%安全,当时的潜水设备更是漏洞百出,安全事故发生的几率并不低。
此外为了保持殖民地的稳定和安全,日本劳工的人身自由和权利将受到极大地限制。
不过幸运的是他们不需要学习德语,意思就是即便是他们想学也没有人教。通常来说繁重的体力劳动也很难让人生出别的心思。
夏威夷群岛上粮食倒是充足,劳工可以吃饱饭算是比较好的一点,至于岛上的咖啡和糖这种经济作物他们就别想了。
总之风景秀丽、气候宜人,有着充足的阳光和洁白的沙滩的夏威夷群岛,此时不过是一个农业基地而已。
然而即便是这个在弗兰茨看来暗无天日的地狱中,日本劳工们也十分开心,尤其是鞭子落下的那一刻他们更是找到了家乡的感觉。
夏威夷的待遇可比他们在老家时好多了,干多少活就能吃多少饭,想起过去怎么干都吃不饱的日子他们几乎要感动得哭了。
夏威夷殖民地的官员也很喜欢这些劳工,因为相比永远一副懒洋洋样子又什么都学不会的本地土著,日本劳工的态度和工作效率都得到了肯定。
虽然弗兰茨并没有要求夏威夷地区的官员教授日本劳工德语,但是后者却提出了主动学习,这种精神确实打动了一部分理想主义者。
实际上弗兰茨的计划中,日本劳工还能得到一份工资,后者可以用这些钱从殖民地政府手中购买商品。
弗兰茨更希望用这种潜移默化的方式来吸引一小部分聪明人来学习德语,这样比较有利于培养工贼,制造其内部对立情绪。
不过这笔钱都被殖民地的官员们贪污了,而有些工贼是不需要培养的,这些人本就懂荷兰语,一下船就开始争抢起工头的职位来。
由于报名的日奸太多,夏威夷总督不得不搞一场真剑比武才能决定人选,毕竟当工头也是需要武力的。
相比加利福尼亚和夏威夷的劳工,前往尼加拉瓜的日本劳工的日子就要艰难得多。
开凿运河在历史上从来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隋炀帝开凿大运河,隋朝二世而亡;吴王夫差开邯沟,国灭身死;元世祖忽必烈开惠水,国力急转直下...
惠水指惠通河和通惠河。
由此可见开凿运河绝对是高危行业,不过隋炀帝也因为大运河被抬进了网庙成为了“十哲”之一;吴王夫差更是春秋五霸;忽必烈至少没有亡国..
历史上开通苏伊士运河12万埃及劳工殒命,巴拿马运河3万人永远没法回到家乡。
实际上巴拿马运河修了两次,但是法国人的那次具体死亡数字已经无法考证,美国又对死亡数字始终有所保留。
不过按照后世人统计的外来人口墓碑计算,实际死亡人数应该在七万人左右。
此时的巴拿马仍然属于大哥伦比亚共和国,而且英、法、美都在盯着这一区域,所以奥地利是不可能取得巴拿马运河的修筑权的。
至于占领巴拿马那就更别想了,列强们都不是傻子,任何冒失的举动都可能成为被人联合围剿的理由。
哪怕是能开挂一般的拿下此地,列强们也会利用自身的影响力没完没了地下绊子。
历史上法国人就是吃了老大一个闷亏,流着泪离开的巴拿马。如果不是一战的到来,美国人也未必能将这条小河沟握紧,实际上一战刚刚结束不久,巴拿马运河就对国际开放了。
巴拿马运河81.3公里,苏伊士运河173公里,不过此时的技术水平相对较低,弗兰茨觉得每公里一千人是一个比较保守的数字。
为了将太平洋和大西洋相连,弗兰茨打算在尼加拉瓜开凿运河。不过他不准备用后世横穿中美洲地峡连通尼加拉瓜湖的做法。
尼加拉瓜大运河线路从加勒比海侧的蓬塔戈尔达河,沿杜乐河进入尼加拉瓜湖,再到太平洋岸的布里托河口,全长约276公里,是巴拿马运河长度的三倍。
在十九世纪这种做法无异于痴人说梦,弗兰茨打算利用现有的水道,圣胡安河多急流,可通航吃水浅的船舶。
巴拿马运河开凿前,这条水道便是沟通加勒比海与太平洋的重要通道,尼加拉瓜湖西岸距太平洋岸仅19公里。
历史上圣胡安河位于尼加拉瓜和哥斯达黎加两国的边界,所以备受争议两国因水道爆发的冲突不断。
而且河流本身受到托罗埃尔、卡斯蒂约、及马丘卡,三处险滩影响,仅能行使小型船只。
不过此时无论是尼加拉瓜,还是哥斯达黎加都成了奥地利帝国的殖民地,所以也没什么争议了。
虽然明面上的运河长度只有十九公里,但是为了增强实用性,之前所说的三处险滩必须变成通途,实际的工程量不会小于四十公里。
即便如此所需工期也要远远低于后世的其他方案,同时也能节省很多人力物力。
但是这个方案并非完美无缺,首先虽然需要开凿的部分大大缩短,但是整个运河的长度将是巴拿马运河的2.2倍。
其次这条运河的上限很低,就算弗兰茨将那几处险滩全部挖通,但也改变不了以河道为基的本质,所以航道不深也不够宽,最多能通行中型船只,大型海船依然无法通过。
尤其是末端需要从峡谷中通过,这就让拓宽河道的成本成几何倍数上升。而且未来的维护和升级费用都将是天文数字,不过此时用来运人和少量货物还是没有问题的。
奥地利版的尼加拉瓜运河将会大大缩短从欧洲到加利福尼亚的时间,同时也将后者的货物运到本土变成了可能。
在这几年时间,尼加拉瓜和哥斯达黎加政府已经将当地的土著几乎都填进去了。
实际上大多数都是迁到加利福尼亚去了,剩下愿意离开的就被拉去修运河了。
不过这些人还是不够,于是乎就需要日本劳工来填了。
此时尼加拉瓜的环境可谓是相当恶劣,热带地区常有的毒虫、猛兽、疟疾、黄热病、霍乱都有,可谓是五毒俱全。
除此之外不愿意离开的土著也会时常袭击落单的劳工,水里还有鳄鱼和鲨鱼。
没错,尼加拉瓜的淡水湖里有鲨鱼。
不过由于有水道的存在,所以吃饭依然不成问题。只不过每一顿饭都可能成为他们的最后一餐。
中美洲的野兽很多,而且没有人和他们竞争,所以当地的原生物种遭到了惨无人道的屠杀。
这些奇奇怪怪的肉最后大部分都进了日本劳工的肚子里,毕竟这种重体力活儿,肚子里没点油水可是干不动的。
在江户时期的日本,哪怕是武士老爷也不是能经常吃到肉。绝大多数日本农民更是一年也不见得能吃到几次肉(老鼠肉除外)。
实际上按照当时幕府的法令,平民是没有资格吃猪肉或者牛肉的,他们应该食用的肉类是鸟肉和鱼肉。
不过这条法令在实际上并没有得到特别有效的执行,除了商人以外更多的时候武士以外的阶层是有什么吃什么。
另外要说明的一点是日本确实是个四面环海的岛国,但是不见得所有人都能吃到鱼肉。
这一时期的日本人很多都有非常严重的龋齿,历史上三菱造船株式会社(即后世的三菱重工),其创始人岩崎弥太郎作为下级武士出身就因一口黢黑的龅牙闻名(吃肉少)。
所以哪怕是面对如此严酷的现实,日本劳工们依然觉得和过年差不多。
只要好好挖运河就能吃饱饭,甚至还能吃到肉,虽然有点辛苦,但是一个个的脸上都洋溢着幸福和满足的微笑。
让殖民地的官员们看了之后感到有些愧疚,但是牛肉实在太贵了,猪肉他们自己还想吃,只能让这些劳工们用各种奇奇怪怪的丛林肉和鸡鸭鱼肉将就下了。
日本劳工相比中美洲的土著干活勤快,几乎从不逃跑,更不会整天讨价还价,这让尼加拉瓜殖民地政府为其打出了一致好评。
只不过这消耗率有点大,一方面是开凿运河确实又累又危险,另一方面也要归功于那些奇奇怪怪的肉和恶劣的环境。
其实此时脱亚入欧不只是日本贵族、武士阶层的理想,平民同样有这种想法。
海量的带路党和工贼将一个十分艰巨的任务变得简单,尽管日本劳工表现得十分顺从,但是此时西方人或者说白人的优越感是刻进骨子里的,所以无论是工贼,还是劳工最后很少能得到一个善终。
教会倒是利用这个机会,在日本劳工之中建立了广泛的影响力。虽然教会也未必将他们视为自己人,但却是唯一愿意听他们说话的人了。
天主教和新教此时主要的区别便是体现在对教徒的控制力上,通过对教徒和社群的社会性改造,那些日本教徒将会溺死在一个紧密编织的大网中。
教会将会发挥其精神抚慰的职能,让民众更有勇气地面对惨淡的人生,淋漓的鲜血。
老老实实地卖力干活、不造反,哪怕一生潦倒也要生娃、养娃完成人生大事,一辈子无怨无悔。
向他们保证死后上了天堂一切都会有的,而如何上天呢?当然是做个忠君爱国的五好青年了...
当然教会并不会空手套白狼,比如听一些传道讲座给发个鸡蛋或者粮食,尤其是听传道可以休息,所以这对日本劳工们还是很有吸引力的。
人都是需要正反馈的,让劳工们休息时听传道讲座可能会引起反感,甚至是激起哗变,但是反过来告诉他们听传道讲座可以获得休息时间,那这些人一定会趋之若鹜。
久而久之,他们就会将喜悦和传道联系在一起。那种说不清的悸动和兴奋,会加深他们对于一些虚无缥缈的偶像的崇拜。
实际上教会在世界各地传教那么多年,早就搞出了应对各种情况的方案。
在弗兰茨看来宗教对于底层人来说是一种低成本高回报的心理投资,可以用最简单的方法来解决最复杂和那些悬而未决的问题。
对于弗兰茨来说,这是一把双刃剑,他始终清楚这一点,所以他既用也防。
(奥地利版尼加拉瓜运河的路线图传到群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