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弗兰茨并没有在蒂罗尔大规模制造武器,因为那些武器会完全改变整个时代的战场格局,甚至是战争规则。
弗兰茨害怕自己过多地干涉历史进程会遭到时代反噬,进而进入一个完全未知的时代,丧失自己作为穿越者的优势,毕竟人类对于未知的恐惧是根源于基因深处的没那么容易克服。
除了火炮和后膛枪之外,弗兰茨最寄予厚望的便是手榴弹。其实手雷这东西在欧洲并不是什么新鲜玩意,甚至掷弹兵本身就是从手榴弹这个词衍化而来。
不过这个时代的手雷与后世的差别很大,看起来更像是后世的球形地雷,通常为了5公斤款、10公斤款,以及20公斤款。
5公斤款还可以理解,差不多就是后世铅球的重量,身强力壮者扔个15米左右还不成问题,但普通成年人扔个7-8米都成问题。
至于10公斤手雷,就算是一个壮汉想扔10米都是十分困难,而20公斤手雷更是逆天的存在,弗兰茨不相信有人带着20公斤重的手雷上战场丢人。
其实10公斤手雷和20公斤手雷都属于防御性手雷,之所以做得这么重是怕对方扔回来,毕竟当时手雷的引线都是掷弹兵自己剪的,通常为了不炸到自己,都将引线留长一些,这就导致了扔过去可能会被对方扔回来的窘境。
尤其是在攻城战中,作为防守方本就处在空间狭小的地形,如果再有手雷被丢回来发生爆炸,那么无论是对士兵的精神,还是肉体都是巨大的打击。
5公斤的手雷也许有人能在直线距离丢出十几米,但是想要把20公斤重的防御性手榴弹扔回3-5米高的墙垛之后几乎是不可能的。
但是随着步枪火炮的发展,手雷这种东西渐渐淡出了人们的视野,只有奥地利和俄国这样的落后国家,才会在防御战中使用。
弗兰茨希望武器专家们可以将手雷的重量削减到0.5公斤以下,因为即便是后世闻名木柄手榴弹也只有0.6-0.8公斤,其中战斗部的重量通常不超过200克。
奥地利的武器专家们不理解弗兰茨的用意,但是经过他们反复测试,如果想保持手雷的杀伤力,最低也需要1.5公斤的装药量,加上一个木柄之后确实可以扔得更远。
即使是一名普通士兵也能扔到25米以外,但这与步枪的距离依然无法相比。
弗兰茨理解他们的想法,但他总不能和他们说,以后堑壕战和巷战会成为战争的主流吧。即使说了,估计也不会有人相信。
但让弗兰茨震惊的事情发生了,一批火箭工程师根据无杆自旋火箭的原理,发明了掷弹筒,这件神奇的装备。
其中一名叫埃森·博尔纳的火箭工程师,制造了一个微型的发射架,这便是掷弹筒的原型了。
这种武器,重量轻,易于携带,还能提供比较可观的火力,而且射程远远高于步兵的投掷距离,最高的可达80米。
虽然比起后世的掷弹筒300米的射程,80米实在显得有些可笑,但是这不影响它成为这个时代战场上的一大杀器。
其实影响射程的主要还是气密性和发射药的问题,这是武器发展绕不过去的坎,但弗兰茨对于黄色火药的了解,不足以让他将其原理和专家们解释清楚。
而且这种火药的爆炸威力惊人,也杜绝了弗兰茨亲自动手做实验的想法。
其实在维也纳舍恩拜因博士已经鼓捣出了火棉胶,但是他将其贡献给了医疗事业,用来处理伤口,密封瓶塞等。
而硝化棉便是世界上第一种无烟火药的主要原料,只可惜奥地利的武器专家们选择性地无视了这项伟大的发明,结果当然是被炸得鸡飞狗跳。
其实从硝化棉到无烟火药,奥地利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但弗兰茨并不着急,毕竟他还“年轻”。
此时整个兵工厂最赚钱的生意便是出售线膛枪管,市面上的价格高达15弗罗林,而且论质量要远逊于弗兰茨兵工厂的产品。
所以指望弗兰茨降价,那是不可能的,毕竟军火生意坑的是外国人的钱,至于本国军方采购一律打五折,即便如此出售线膛枪管依然是一门暴利的生意。
莱茵,鲁尔工业区。
阿尔弗雷德·克虏伯看着坩埚中锰钢愣愣出神,因为它的价格完全可以让一个小商人破产,而制造一门大炮需要十几锅,甚至几十锅才能完成。
毫无疑问,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国家会接受这种价格。他自嘲地笑了笑,只能将这一炉钢水打成刀剑和厨具。
而真正能改变普鲁士,乃至整个欧洲炼钢业历史的维尔纳·冯·西门子依然在马格德堡的监狱中快乐地做着发明。
有句话叫“是金子总会发光的。”正适合形容维尔纳·冯·西门子,他在监狱中的发明引起了普鲁士国王威廉四世的兴趣。
正如前文介绍,这位普鲁士国王表面上是一个十分温和的人,他可以借款给克虏伯让他们家族渡过难关,同样他赦免了这位在监狱中的发明家。
威廉四世希望西门子可以为普鲁士贡献更多专利,后者自然会对国王的举动感恩戴德,完全无视了弗兰茨的招揽。
因为整个普鲁士没什么地方比军队更反奥了,作为普鲁士炮兵上尉的西门子,还曾受过国王的恩惠,更加不可能对奥地利有好感了。
同时,西门子的出狱引起了另一个人的注意,他是一名来自波美拉尼亚的农夫。
西门子出狱之后就被派到了斯潘道烟花制造厂,在普鲁士能进入烟花制造厂是一种荣誉,因为他们的产品会在王国,以及那些十分尊贵的各国来宾们面前展示。
他十分喜欢自己的新工作,并且发挥自己的聪明才智创造了几种前所未有的烟花。那些绚烂的烟花,以及每年500弗罗林的收入都让西门子感到十分满足,因为他可以支付两个较大的弟弟的学费,并且照顾他们的幼弟。
一天,一个面部犹如刀削斧凿略带一点阴郁气质的年轻人找到西门子。
“你好,西门子先生。”
“您好,先生。我有什么可以帮您吗?如果要预定烟花的话,需要等到下个月了,您应该知道最近的庆典和节日有很多。”
“不,先生。我觉得您配得上更好的生活。”
“对不起,先生。我没听错吧,您是说烟花厂职员更好地工作?”
“是的,您没听错。我希望您能加入克虏伯先生的钢铁厂。”年轻人用十分坚定的语气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