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清荷拿出代表着大师兄的饰品丢给吴忠贤,红着脸说道:“我师姐她已经知道错了,还请你...既往不咎!”
吴忠贤轻笑一声,这番话倒是给吴忠贤说乐了。
既知如此,何必当初。
五毒门的确对吴忠贤来说,既是重要的。
要是掌握了五毒门,会为吴忠贤省去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在岷山这种混乱的局势中,吴忠贤的官方身份限制了他,许多事情不能打着朝廷旗号,只能以另一个身份出面参与。
而五毒门在眼下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但却在他整个计划之中,五毒门又不算是最关键的。
女帝交给他的任务,从始至终都是为了陈留王残部。
赢曌拿莫剑七出山做的那些糊涂事做引子,以及将这件事情当做江湖司重建后的一次试炼。
这些都只是浮在表面上,专门用来给人看的作秀。
其中也包括女帝用来堵住朝堂诸公悠悠之口的说辞。
为得就是将这次出京任务,毫无悬念地落到吴忠贤头上。
在早些时间里,江湖司说到底就是个笑话,三省六部哪个拿江湖司当回事?
要不是陈留王借江湖司监察江湖诸事的职权,暗中铲除异己笼络党羽。
这种拉大旗扯虎皮的操作,让朝堂诸公切实看见了江湖司的价值,江湖司现在还能不能存在都两说。
只能说陈留王将江湖司的破坏性发挥到了极致,以至于到现在的大秦江湖上都是一盘散沙。
单单是看一眼岷山之中的乱局,就足以管中窥豹,足见陈留王的党羽,仅仅在这几年之间的倒行逆施,弄得诸多门派势力有多人心惶惶。
江湖上有那些势力曾顺从过陈留王,甚至是亲自下场帮助陈留王谋反。
这事在陈留王被下狱后成了一笔烂账,就算赢曌再心狠手段强硬,也不可能将那些与陈留王有来往的势力,一一屠戮殆尽。
那句陈留王那句人人皆助我,至今还回荡在吴忠贤耳边。
陈留王谋逆失败后,同一时间江湖司从上到下都遭到了清洗,以至于吴忠贤接手之后,整个江湖司就是个空壳。
其实对女帝来说,江湖司压根不重要。
江湖司掌握在自己手里才重要。
岷山同样对女帝来说不重要,而大秦江湖的心之所向对赢曌来说才是最重要的。
吴忠贤想到这里,此时才发现在整个大秦朝堂,唯一一位看清局势的明白人,也只有司千云的父亲,右相司常青。
不过这些都只是女帝心中所想,吴忠贤倒是不这么认为。
真正让吴忠贤头疼的是藏在陈留王背后那群人,借着陈留王之手将己方势力散布各地。
陈留王这次谋逆在吴忠贤眼中,本质上就是个探路的炮灰,那群人躲在角落中静静看着赢曌底牌尽出。
吴忠贤同样也发觉自己,早就在不知不觉中被推到了旋涡中心。
这其中不乏女帝在背后推波助澜,让他短时间内很难抽身返回大周帝国,完全被牢牢套在大秦境内。
擦,这笔买卖怎么算都觉得是我亏了...
吴忠贤无奈地摇了摇头,这难道就是腹黑女帝的手段吗?
大秦兵甲锋锐国力强盛,正好能成为大周王朝阻隔大唐的屏障。
真要是大秦内乱不休,四周诸国有一个算一个,都别想好过!
“你...你愣什么神呢!”
夏清荷顶着彤红的脸蛋,双手护住关键部位,极其羞涩地倚在池边。
按道理来说,能看得不能看得,早就被吴忠贤给看光了。
可是这次彻彻底底的坦诚相见,对于夏清荷来说还是无法接受。
尤其是之前那几次都没像现在这样,她是带着师姐的任务的。
谈崩与谈和皆在面前男人的一念之间。
夏清荷只能任由这男人乱来,心里也是委屈至极。
女人本就是感性的,一旦为了某件事情心存负担,那之后无论他人还是自己,所做的一切在她眼中,都会被加上一层滤镜。
“你们五毒门的门主好生豪横,就连道歉认错都不亲自前来?”
夏清荷闻言脸上红晕又增添几分,这混蛋难道是想让她姐妹二人一同鸾凤和鸣?!
但一想到自己又不能激怒吴忠贤,只好耐着性子轻声细语地解释道:
“我师姐有要务在身,毕竟你可是将武长老打成重伤,那人现在还躺在床上昏迷呢,我师姐当然要此事善后了。”
吴忠贤笑了一声,靠着池边仰头轻叹一声,有些怅然若失地说道:“我知道你心中不忿,确实被莫名其妙地卷入其中成了牺牲品,这事放在何人身上都会心有不甘。”
“可在如今的乱局中,你与我二人之间又有何区别呢?”
吴忠贤罕见地与他人展露出自己的内心,也许是大家都坦诚相待的缘故,也许面前这少女只是个局外人罢了。
不可否认地是,吴忠贤确实有些怀念在大周的时候了。
和皇后娘娘做做运动,顺便再调戏一下周南凤,小日子过得美滋滋,很滋润。
哪想到现在,被那个腹黑女帝使唤来使唤去的。
夏清荷微微撇过头,没有再说话。
吴忠贤这句话一下就戳到了她心中痛楚。
虽然吴忠贤几次戏耍自己,但是...但是他最起码了解自己。
面前这男人,是唯一一人看穿自己层层伪装,真正看到了那个最真实的,最完整的自己。
坦诚相待,无疑是促进人与人之间互信的最快捷方式。
夏清荷迷失了。
终于,她不再抗拒,
“莫思身外无穷事,且尽生前有限杯。”
吴忠贤起身来到夏清荷身边,将少女揽入怀中。
轻轻吻着。
夏清荷在后者的臂弯中,撇过脸。
眼中水雾弥漫,不止是模糊了她的视线,更是模糊了她心中所想。
霎时清风起,引得周围竹林淅淅沙沙音。
“等...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