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冬菊心里一窒,想说温明花都五十的人了,还年轻什么,可再仔细一看她这妯娌的脸,
“你这一年多,是吃了什么?”
怎么男人不在了,反而看着比之前还要年轻,年轻得还不是一星半点,
“你这脸上擦了什么?”
赵冬菊拿手捏了捏温明花的脸,又看了看自己的手指,很是意外地看着温明花。
这又没打粉,怎么这脸的气色会这样好?
温明花自己也摸了摸脸,心里有点得意,不亏她这一年多又是偷偷捡了中药调理,又是注意饮食和休息的,
“还不是几个孩子,又是贴心地接手了家里的所有家务,又是每天逗我开心,生怕我累着或是心情不好了。”
她不好意思的笑笑,满面欣慰地看了一眼自家几个儿女,
“连工资,都一分不少全给了我,就说让我随便花。这心情好了,可不就跟以前不一样了。”
心情好的确是最重要的,但跟穿衣打扮也还是很有关系。
虽然这个年代的衣服颜色不多,但她还是摒弃了一身黑或者一身灰,而是上衣多穿了白色的衬衣或带点颜色的外套,亦或是带着点红色白色的内搭,这不就会更显年轻了么?
她不知道,她眼里带着的炫耀,让赵冬菊心里更不舒坦,想着自己也就比温明花大了四五岁而已,以前两人的面相相差不大,可现在呢?
站在一起,要说是母女两个,怕是也会有人信了。
温明花脸上的皱纹是少之又少,肤色也变得白里透红,气色好得跟个三十多岁的小媳妇似的,她呢?
脸上的褶子自己都没眼看,肤色也不好,暗沉发黄,再看看两个人的手,自己的手不仅生了冻疮,还有因为天气干燥引起的皲裂。
温明花的呢,刚刚她说什么,家里的家务几个孩子都抢着做了,难怪她的手变得细腻白嫩。
又叹了口气,赵冬菊压下心里不舒坦的复杂心思,
“你也该享享福,这样就很好。”
也清闲不了多久了,杨建国还好说,不在家里,杨建民娶了媳妇儿有了孩子,温明花忙碌的日子也会来的。
这时候的赵冬菊,完全忘记了自己来找温明花,还有第三件事,她打起精神又摸了摸满妮的头,这才怏怏地回了自己家。
温明花看着她离开,心里其实也在叹气,转头就看向自家的三个儿女:
“看看,这就是当妈的,为了你们,为了你们的下一代,人都成什么样了?”
她又摸了摸自己的脸,眯着眼继续说道:
“老娘以后可是要过清闲日子的,你们几兄妹,要是谁找的媳妇儿不像话,以后就别登老娘的门。还有你杨满春,”
她停顿了一下:
“想好了才结婚,结了婚就好好过日子,别成天有的没的。”
要说起来,她这几个儿女,她最不放心的,也是杨满妮。
她挥挥手,满脸不耐烦,
“滚滚滚,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想着他们要结婚要生孩子让她带,她就觉得糟心。”
“……”
三个好大儿好生无奈,这一年多,他们妈经常都会这样,说着说着就冲他们发火,关键是,他们还不知道这火是怎么来的。
满妮上前抓着温明花的手指,
“妈,我们走,不看他们,糟心。”
“……”
看吧,那儿还有个拱火的。
果不其然,这就又见着他们妈先是冲着他们横了一眼,接着抱起小女儿:
“还是我的满妮最心疼妈妈。”
<div class="contentadv">杨满春嘟囔着唇,很想上前将自家拱火的小妹拉下来打一顿屁股,又不敢,
“臭丫头,妈妈又不是你一个人的!”
满妮才不管呢,反正现在,妈妈就是她一个人的:
“我的妈妈。”
谁也别跟她抢。
温明花被她逗笑,捏了捏她的脸才看向杨建民兄妹:
“做饭去,还等着老娘伺候你们?”
刚刚才夸过他们,还不识趣的动作麻溜一点?
……
家里几个孩子的婚事不急,高考的结果也还没出来,温明花心里有诸多打算,也因为时间还没到不得不先按捺下。
而远在西南军区的杨建国,终于在七八年元旦过后的第三天,也就是七八年元月四号这天,跟相恋三年的文工团演员舒羽领了结婚证。
当天下午,两人的合照,也随着杨建国的家信寄往京市。
“该把钱和票也给家里寄点的。”
在食堂办完简单又隆重的婚礼,小夫妻回到前段时间分到的两室一厅的住房,舒羽接过杨建国刚刚脱下的外套,随手搭在客厅的椅背上。
杨建国伸出手,将舒羽搂进怀里,发出满足的喟叹:
“终于娶到你了。”
从认识,到相爱,再到结婚,两人其实已经经过了将近五年的时间。
这五年里,除了刚开始还没确定关系的两年,后面这三年,这姑娘每年都有用他的名义给家里寄两回东西。
他先前也不是没想过早点跟她领证结婚,但一来他心有顾忌,二来也确实是因为两人的工作都忙。
“暂时不用,你忘记我妈信里说的了,那是给你的彩礼。”
“嗯,建国,我很开心。”
前所未有的开心,尤其是知道,他也是非常想娶她的时候,她心里的高兴和激动,让她还悄悄地在家里哭了一场。
杨建国低头,寻到他还不曾品尝过的香甜,无师自通地辗转碾磨,直到两人的呼吸都困难,他才停下,
“舒羽,我也很开心。”
能娶到心爱的姑娘,还是军区文工团最优秀的姑娘,他心里既满足又有说不出的得意。
只是想到这姑娘的母亲,杨建国的眼里还是暗了暗,
“明天一早,我们回去看看爸妈?”
舒羽心里也叹气,面上却没表现出来,只红着脸“嗯”了一声。
之前不知道,她公公婆婆居然在早几年就将给她的彩礼准备好了,所以接到她婆婆的信的时候,她是既羞涩又期待。
她也有已经结婚的朋友,可都没有像她婆婆这样的,离得老远还将给她的彩礼寄过来。
不仅如此,彩礼的金额也让她大吃一惊,要知道,她所参加过的朋友的婚礼,听说过的最高的彩礼也就是四百块钱,或者再加一张缝纫机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