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06章 善后

  第106章 善后


  之后的几日里,岳飞收编了京东路万余马军,杨再兴从各厢军也挑了千余精壮。


  韩世忠郁闷,敢情这一趟就自己什么实质性好处没捞着,就吃了一顿火锅,还没肉。


  “知足吧,官家许你太原防务临机专断之权,全军独一份。”梁红玉一边给韩世忠穿戴,一边宽慰。


  韩世忠一琢磨,笑道:“临机专断?那我能让岳飞那小子把马军交出来不?”


  梁红玉啐了他一口:“怎么,大将军不想做,想当马夫了,那我去求求官家,一句话的事。”


  韩世忠觉得梁红玉在开玩笑:“大将军就是混的再差,也不可能当马夫,头发长见识短。”


  说梁红玉头发长可以,说她见识短,她可忍不了:“我见识短?你多读书吧,以前在明仁宫里,官家还给我和春夏讲了事,说以前有个大将军,统制好几个路,皇帝都给他牵马,比你威风多了,最后还不是一天之内被贬了十八级,成了个城门看守。”


  韩世忠不信,一天连降十八级,中书省下文书都下不过来。


  御书房内,宗泽回报开封城外厢军的情况:“按照官家的意思,跟没被收编的厢军谈了,愿意去陕北挖煤的,老种相公安排,不愿意的,让他们撤防回乡。”


  “没哗变的?”赵福金问道。


  宗泽笑道:“韩将军带着铁浮屠跟着呢,谁敢啊。”


  赵福金一愣:“韩世忠还骑着金军留下的那些马?”


  ……


  ……


  宗泽带着兵部吏员策马疾驰,终于在开封城北十五里处把韩世忠拦了下来。


  见宗泽翻身下马,扶着马匹喘了好一会,韩世忠笑道:“宗侍郎年岁大了,可莫要这么赶路了。”


  宗泽苦笑着喘气道:“人,走,马,留下!”


  韩世忠装作懵圈不懂的样子:“这些个铁浮屠,不是官家准我们骑的吗?”


  宗泽叹道:“官家准伱动用铁浮屠平叛京东路马军,可没准你把它们带回太原啊,这些铁浮屠,是要让马政司繁育的。”


  韩世忠装作恍然之像:“哦,这样啊。”


  随后挠了挠头思忖道:“可我们现在也没别的马啊,总不能走回太原吧,宗老哥,这样吧,我先跟兄弟们骑着这些马回太原城,一到太原城,给它们精料喂饱,再差人送回来,可好?”


  宗泽笑着摇了摇头。


  韩世忠神色一怔:“宗老哥这是信不过我泼韩五了?”


  宗泽苦笑:“我能信的过韩将军,可官家她信不过啊。”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韩世忠大手一挥:“我跟官家那是过命的交情,官家就是不信这天下人,也不可能信不过我泼韩五。”


  宗泽也懒的跟他废话:“韩世忠啊,你是非要我宣旨,跪一下才舒服?”


  见这招没用,韩世忠讪笑道:“宗老哥,可眼下的情况您也看了,真不能让我们走回去吧?”


  宗泽没理他,扭头指了指身后:“官家怎舍得让韩将军走回去,你瞧,给你都准备好了。”


  韩世忠扭头一看,哭笑不得,十几辆驴车正慢悠悠地赶了上来:“驴车啊?”


  宗泽正色道:“怎么?太宗皇帝坐得,你韩世忠坐不得?”


  <div class="contentadv">韩世忠还能说甚,只能苦笑嘀咕:“好歹给匹骡子啊!”


  宗泽哈哈笑着,拉起韩世忠的手,走到了第一辆驴车前,掀开板上的箱子:“韩将军看。”


  韩世忠低头看去,只见箱子里用木屑丝绵做垫,里面整齐地摆放着一颗颗通体漆黑,带着引线的铁球,韩世忠一喜:“霹雳弹?”


  宗泽捻须轻笑:“这可是宋科院做出的第一批,总共五百余颗,开封的守军都还没用上,官家就都拨给你了,官家交代,这玩意性烈,碰撞不得,才让你用驴车拉回,路上慢点。”


  说罢,宗泽掏出了一本小册子:“这是宋科院沈先生写的诸多事项,怎么运送,怎么保存,怎么使用,都明明白白,韩将军拿回去看吧。”


  韩世忠兴高采烈地接过说明书,朝着身后挥挥手:“还愣着干嘛,还不把铁浮屠给宗侍郎牵过来。”


  见宗泽让人清点完毕,连人带马离开后,韩世忠忍不住笑意:“官家还是念着我韩世忠的嘛!”


  说罢,一屁股斜坐在板车上:“回城!有了霹雳弹,还要啥铁浮屠啊。”


  ……


  ……


  优化完开封城外的驻防,留下的队伍也都由兵部令派将领接管。


  这些个拟新提拔的将领们的资料,先送去了廉政教育司,凡是童贯认识的,一概不用。


  走马上任的新将领,每人先是领到了一份兵部刊印的纪律守则。


  与以往繁琐晦涩的军纪文书不同,这份纪律守则极为白话简单:一切行动听指挥、不拿百姓一针一线、一切战利需上缴,说话要和气、买卖要公平、损物要赔偿、打骂百姓要责罚、不去青楼狎妓、不醉酒发癫、不做买卖帮工、永远爱官家。


  “这是咱们官家亲定的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回去后组织麾下兵将学研,以后若违反,尔等同罪,至于何罪……”


  兵部老吏冷哼一声:“众位将军,且随我来。”


  朱雀门外,开封城的内外城交汇之处。


  刑台搭的极高,即便很多人围不到跟前,也能将刑台上看的清清楚楚。


  康王赵构一脸凝重,端坐在监斩台,十几名刀斧手裸着上身,杀意凛然地扶着几口铡刀,每口铡刀上,都按着一颗脑袋,头发散乱,根本看不清人脸。


  正午的阳光甚好,刺目且温暖。


  赵构眯着眼瞧了瞧时辰,起身走到刑台中央,环视了台下一圈,朗声说道:“犯将范琼,先有纵兵为祸,后有谋逆作乱,大奸大邪,依律当诛九族,然,官家念上天有好生之德,体恤老弱幼小,范家之人,七十以上,十岁以下者流放岭南,其余男女,一律诛杀,本王赵构奉命监斩。”


  说罢,赵构回身,走回监斩台,抽出法签,随手抛去:“斩!”


  人头落地,鲜血飞溅。


  兵部老吏领着那群准备上任的年轻将领观斩完毕,冷哼一声:“诸位将军,都瞧清楚了吗?谁要觉得自己脖子比那京东路马军统制的还硬,就尽管折腾吧,咱这官家,眼里可揉不得沙子。”


  “末将不敢!”


  “得,都走马上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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