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说什么?”项良目光微微闪烁,杀机毫不掩饰。
若是可以,他此时就像一刀解决了谢云萧,可惜当下的境况,以项良的本事,他根本做不到。
谢云萧道:“很简单,我的意思就是,杀死唐冬的人,正是你项良将军!”
“没有证据,便是污蔑,便是挑拨离间!”项良眼中杀鸡,比任何时候都要凌厉。
谢云萧道:“如果没有证据,我会这般说吗?”
“请谢先生拿出你的证据!”项良向着谢云萧步步紧逼,但凡有出手能够一击毙命杀死谢云萧,他绝对不会有半点犹豫。
谢云萧道:“你忘记了,我说过唐冬和他手下的人伤口!”
原来谢云萧适才一切举动,从一开始,要针对的便不是楚王,而是项良。
“不论是切磋,还是要杀你,十招之内足以,我只是要让大伙看清你的刀法,看清你的般若刀!”谢云萧道。
“是吗?”项良目光不住闪烁,他知道已然彻底暴露。
谢云萧道:“这件事如果要真相大白,将唐冬等人的遗体搬过来,立刻便可以水落石出,你敢吗?”
项良没有说话,气氛瞬间凝固。
当此之际,齐王、魏王等人,却是抱着看热闹的态度。
宁国与楚国之间起冲突,是他们乐意看到的,最好是能死人。
“寡人觉得,谢先生肯定是在开玩笑,今日一切,都是在开玩笑,是吗?”楚王忽然笑着说道。
真相摆在面前,但这里是楚国都城寿春。
只要楚王想,白的都可以说成是黑的。
谢云萧早就明白这个道理,但他还是选择冒险揭开一切,当下他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完成布局。
此次楚国邀请其他六国前来观就是其余,无非是在试探。
而谢云萧则是要借机会布局,楚国先出手,弄出这大好局面,谢云萧要是不成全,他觉得都对不起自己。
巫神教是楚国国教,实力深不可测。
楚王为了布局杀他谢云萧,竟然杀了唐冬,让唐临入局。
谢云萧便顺水推舟,让楚王与巫神教之间生出嫌隙。
这般布局,只是随手为之,纵然不能成功,也不会影响什么,若是能够成功在巫神教众多教徒里面种下一颗异样种子,令强大的楚国内部产生缝隙,那自然也是谢云萧想看到的。
“王上当真觉得,在下只是在开玩笑?”谢云萧说道。
楚王眼睛微微一眯,当下他身后,有不少将士已经开始拉弓搭箭。
如此霸道,显然只要谢云萧不答应,他立刻便会射死谢云萧。
谢云萧自然无惧,只是今日的局,到现在这般惊境况作为结局,那自然是好的。
思虑许久,谢云萧故意露出不甘之色,说道:“在下的确是在开玩笑,王上不要介意!”
楚王脸上,终于露出满意笑容,他说道:“谢先生,以后这样的玩笑要少开,不然会让人误会的!”
谢云萧道:“好在王上宽宏大量,没有与在下计较!”
“谢先生哪里的话?寡人怎么会计较呢?再说,来者是客,不是吗?”楚王笑着说道。
谢云萧点头,他抱拳行礼,“如果王上没有其他吩咐的话,那在下便先告辞了!”
“希望先生不要缺席观玉大会!”楚王说道。
谢云萧淡然一笑,“自然不会的!”
谢云萧转身走出了人群,不多时,聂惊秋也跟上来。
“你当真就这般算了?”聂惊秋问道。
谢云萧道:“不然呢?”
“他们这般做,也太无耻了些!”聂惊秋眼中泛着愤怒。
谢云萧道:“楚国强大,这是不争的时候,很多时候,最不值钱的就是真相!”
“这话倒是不假!”聂惊秋忽然间又忍不住叹息一声。
不多时,二人便回到客栈,他们才坐下,燕国太子燕旦便走了进来。
“谢兄,许久不见!”燕旦得到九州鼎中的人族皇道传承,已经迈步八境。
但今日看到谢云萧出手,他知晓在谢云萧面前,自己根本不算什么。
好在布局谋略方面,燕旦自诩还有些斤两,今次登门,便是要施展谋略,挑动宁国与楚国之间的矛盾。
“许久不见,殿下!”谢云萧回了一句。
燕旦走过来坐下,让小二上酒上菜,而后亲自倒满酒杯,说道:“今日谢兄在擂台上扬眉吐气,当真让在下看得热血沸腾,只是楚国太霸道了!”
“楚国是七国中最强大的存在,他们霸道,非是始于今日!”谢云萧说道。
燕旦目光微微闪烁,“难道谢兄能咽下那口气?楚王很明显就是要布局杀你啊!”
谢云萧自己给自己倒满酒杯,脸上忽然泛起孤傲之色,“不单单是楚王,任何人只要想杀谢某,都尽管来,不论是布局谋略,还是真刀真枪地厮杀,都尽管来,我谢某人何惧?”
他话语掷地有声,身上自然而然流转一股锋锐气势,这一瞬间,燕旦只觉得心间顿然像是压下一座大山。
“好一个谢云萧!”燕旦思绪快速翻转,他端起酒杯,与谢云萧一饮而尽,说道:“谢兄之本领,在下觉得,没有谁会有这个胆子!”
“殿下过奖了!”谢云萧淡然说道。
燕旦见谢云萧听不进去,当下也不继续坚持,接下来只管喝酒,待一坛子酒喝完,便转身离去。
“这燕国太子,有些太着急了!”聂惊秋说道。
谢云萧道:“着急的不只是他,你看着,今日我的面子会很大,各国的王和王子们,估计都会过来拜访的!”
接下来不到半日时间里,齐王、魏王等人,都一一来客栈拜访谢云萧。
只是谢云萧并没有表面出会做什么,这些人都一一抱着不甘离开。
“若是一个人想出名,有今日这般境遇便足以!”聂惊秋感慨一声,谢云萧的确非凡,似乎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可谓算无遗策。
“出名,那是无可奈何的!”谢云萧这话出自肺腑。
聂惊秋问:“你真要去观玉大会吗?我觉得楚王今日吃了大亏,肯定不会就此善罢甘休!”
“你觉得我会害怕吗?”谢云萧道。
聂惊秋道:“这里毕竟是楚国的都城!”
“不管处在怎样的困境,只要你去想,总会有法子解决问题的!”谢云萧说道。
这一点,聂惊秋绝对相信谢云萧。
南山,巫神教会客厅堂之上,阴竹与唐临在座。
自从擂台上下来会后,唐临像是彻底变了一个人。
二人就这般在厅堂上坐着,过去好一会,唐临忽然开口,“教主是有什么要说的吗?”
“唐冬的事,我觉得······”阴竹还没有说完,便被唐临打断,“属下知晓教主要说什么,我毕竟是楚人,为了楚国,可牺牲一切!”
“大长老误解我的意思了,我是觉得,不论是谁,不论有怎样的算计,都不能藐视生命,唐冬是你的儿子,他们还要利用你去杀谢云萧,这便是不对的!”阴竹说道。
唐临闻言,心神猛烈一颤,眼前微微泛红,但终究只是暗暗叹息一声。
“教主,您······”唐临开口,却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阴竹道:“大长老放心,我们不给外人看热闹,但是该有的公道,还是要有的!”
“老朽明白了!”唐临心下流过一阵暖意,但他不敢完全相信阴竹,因为阴竹的姐姐,是巫神教中的长老,更是楚国的大祭司。
“好,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就先不与大长老多说了!”阴竹起身,出来厅堂,她回头看了一眼。
空阔的厅堂上,唐临呆呆地坐在那里,透着莫名的孤寂与悲凉。
唐冬虽然扶不上墙的烂泥,但他终究是唐临的儿子,在巫神教中,也没犯过什么大错。
“巫神教的人,不能这么不明不白的,就被自己人杀了,必须得有个说法!”阴竹转过身躯,她迈出的步伐是那般坚定。
客栈,谢云萧和聂惊秋坐在屋顶上,他们各自提着一坛子酒,眼中或多或少的,已经有了些许醉意。
“你说今晚上会不会有客人来访?”聂惊秋问道。
谢云萧摇头,“不知道,但客人来了,招呼好了便是!”
聂惊秋闻言,眼中泛起凌厉光芒,他轻笑一声,道:“说实话,今日你来擂台上,还是挺有气概的!”
“你这话说的!”谢云萧白眼连翻。
能这般坐着喝酒,感觉挺好的,但奈何尘世间多纷扰,终究逃不过红尘俗世的牵绊。
但也正因为如此,谢云萧才觉得这红尘俗世可爱。
却在这时,一道白色的人影,从远处的屋顶上掠来,落在谢云萧旁边。
来人是慕容素,她看了谢云萧一眼,脸上泛着淡淡笑意,宛若盛开的白莲,圣洁无瑕。
“远远的便闻到好酒的味道,不知道我是否有幸,与二位喝上一杯?”慕容素说道。
“慕容姑娘哪里话,能与你喝酒,是我们的荣幸!”谢云萧旁边,还有一坛子没开过的。
慕容素也不客气,提起酒坛子,便打开塞子,浓郁的酒香弥漫,她一脸享受之色,说道:“果真是好酒!”
聂惊秋与慕容素见过,也知晓慕容素的身份,但彼此之间却没有打过招呼。
见慕容素与谢云萧这般熟悉,当下他不由愣住。
“你们认识?”聂惊秋不由问了一句,话出口之后,他觉得自己就是个傻子,这还用问?
“认识!”慕容素说道。
“很熟!”谢云萧补充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