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梨一拍脑袋,满脸沮丧,不用想也知道,若是直接去问他肯定是不会同意的,除非自己是找别的借口。
无奈她只能打消这个念头。
“那除了写信,你们这里还有没有别的办法能帮我将消息传递出去?我想给我家人报一声平安。”
塔格尔一脸纠结,半晌后才说道:“对不起,小姐,我不能告诉你,以后你想回家或者是想传递消息的话,都得经过首领的同意。”
她满脸谨慎,很显然是有人专门告诫过她。
沈梨深深叹了口气,并没有怪她,她也是听命行事罢了。
“那行吧,塔格尔你先出去,我想一个人静静的待会儿。”
“小姐,你就别纠结了,其实我们首领人真的很好的,你如果跟他在一起,一定会很幸福,很幸福。”塔格尔走到门口又扭头回来说道。
沈梨不可置否,在塔格尔这个拓跋云顶级迷妹的眼里,她说的再多也不管用。
暮色沉沉,荆州城内张灯结彩,可裴府上空依旧笼罩着一层阴霾,裴砚初已经有两日没有合眼了,忙着处理军中事物,又时刻担忧着沈梨的安危,眼下能派出去的人手都派出去了,可迟迟收不到消息。
沈家那边他已经找借口推脱了,说沈梨在自己这里,可若她再找不回来,他还不知道能瞒多久。
这时候孤山匆匆的敲门走进来,“主子,我们在荆州跟晋国交界处寻到了一些踪迹。”说完,他将手中的桃花银簪递上,“我们已经交给孤月辨认过了,确定这是夫人所戴之物。”
裴砚初温凉的指尖紧紧的握住发簪,眼眸阴翳冷戾到极致,“继续给我查,查到幕后之人,绝不姑息!”
“是!”
孤山抱拳,一身冷冽的走了出去。
他走到院子时,刚好遇见了从惩戒室出来的孤月,她脸色苍白的可怕,走路一瘸一拐的,空气中还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
孤山还是有些不忍,“要不还是我去跟主子求求情吧,明天还有一日,再这样下去,你身子会受不了的。”
孤月强咬着牙,额上冷汗直冒,“不必,这一切都是我该受的。”如果不是她掉以轻心,也不会让夫人遭此横祸。
倘若夫人真的有个不测,那她就算死,也难以偿还自己所犯的罪孽。
“这一切不怪你,都是这幕后之人太过狡诈,居然会利用夫人亲近之人的笔迹来引夫人入套。”孤山同是暗卫出身,明白现在多说无益,在主子的眼里,保护不利就是保护不利,狡辩太多反而使他心生厌恶。
孤月苦笑,“你不必说了,这一切都是我该受的。”
说完,又一瘸一拐的走回自己房间,独留孤山在原地叹息。
杏花雨飘飘落落,楚明珠握着酒杯站在窗口,望着头顶那皎洁月色,唇角勾起得意的笑容。
看来这笔买卖做的还是挺划算的,用一个无用的消息就轻而易举的将自己的眼中钉给拔除掉。
在她眼里因为这个消息而丧失了性命的一整个村子的人,根本就不算的什么,若要认真说起来,那也只能怪他们命不好。
现在眼中钉已经除去,那么接下来她就要好好的执行自己的计划了。
这一次,她绝对不允许有任何闪失,重来一世,她一定要坐上那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即便付出再大的代价,她也愿意。
夜色深沉,凉风习习,沈家依旧灯火通明。
沈之荣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按照妹妹的那个性子,她若是回到了裴家去住,绝对不可能不当面告知他们一声。
而且除了妹妹不回家以外,连跟在她身边伺候的孤月也不见了踪影,难不成真的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他把这个猜测跟沈玉成提了一嘴,可沈玉成根本就不懂他的心思,还说他是想的太多。
“咱们的那个妹夫是何等人也?难不成会眼睁睁的看着妹妹出事吗?既然他能上门这么跟我们说,那就代表着妹妹确实平安,只是手头被什么事情绊住了手脚,不方便过来跟我们说罢了。”
沈玉成一向想得开,并不像大哥这么多愁善感。
“可是我这心里总是不得劲。”沈之荣悠悠的叹息一声。
“我看你就是想的太多,有这份闲心,还不如想想明天该吃些什么。”沈玉成一边磕着瓜子一边说道。
沈之荣淡淡的扫了他一眼,“还好意思说我想的太多,不知道是谁前几日因为秦小姐的事情,而把自己憋在房里一整日都不出来,还偷偷的哭。”
一听这话,沈玉成气得跳脚,“你胡说八道!谁哭了?少污蔑我,我跟你讲。”
“哦,可能是我听错了吧,或许前几日偷偷在半夜哭的那个不是人,而是狗。”沈之荣很懂得沈玉成的痛点在哪里。
沈玉成放下手中的瓜子,撩起袖子,叉着腰,骂骂咧咧道:“你说就说,骂人干什么?你才是狗呢,你全家都是狗!”
“我说哭的是狗,关你什么事,难不成你承认那个哭的不是狗而是你?”沈之荣一脸淡定。
沈玉成:“……”
他冷哼一声,咬牙切齿道:“算你狠!”
风拂过大地,呼啸声在草原格外清晰,看着营帐里微弱的烛火,沈梨抱着被子翻来覆去的都睡不着觉。
她在这部落已经有三日了,看来是时候该去跟拓跋云好好商量,让他放自己回去。
怀揣着这样的想法,沈梨一直到了半夜才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次日一早,塔格尔送来了崭新的衣服跟头饰,“这些服饰都是首领让部落里手巧的妇人连夜赶制出来的,小姐你快穿上试试,看合不合身。”
“好,谢谢你了。”沈梨也没有矫情,直接接了过来。
塔格尔捂着唇偷笑:“小姐,谢我做什么?你应该谢的是首领才是。”
沈梨笑容淡淡,“我会跟他说一声的。”
这部落的女子服饰大多数都是以轻便为主,而且采用的都是羊毛来织成的衣物,除此之外,上面还镶嵌着大大小小的玛瑙以及黄金,这里的人偏爱这种亮晶晶的东西。
本来塔格尔还想让她戴上两串玛瑙首饰,可是被她拒绝了,这东西又重又沉,戴的脖子痛。
等到沈梨再次从帐篷里走出来时,整个人已经焕然一新,塔格尔捂着嘴巴一脸惊艳:“小姐,我看我们部落最美的女子非你莫属了。”
沈梨的长相是偏明媚那一挂的,无论什么样的服饰在穿在她身上都感觉十分相配。
“少贫嘴了。”沈梨点了点她的额头。
塔格尔调皮的吐了吐舌头:“我说的是实话嘛,小姐,就凭你这一身,首领见到了肯定会惊讶的合不拢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