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梨收敛了表情,摇摇头:“没什么,不过是一些烦心的琐事罢了。”说完,她停顿了一会儿,又道:“可你怎么突然来了?不是说这段时间我们暂且不要见面吗?而且还偷听别人的自言自语……”
她说到最后,眉心微皱,颇有些不满。
裴砚初觉得又好气又好笑,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指,戳了戳她的额头。
“你个小没良心的,我们都有一个多月不见了,本来以为你会想我想的紧,可没想到还是这般没心没肺。”
沈梨:“……”
老脸突然一红。
“谁……谁说我不想了?”
只是她知道现在裴砚初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去干,他身后绑定无数家庭,无数条生命,她不想用这些儿女情长去烦他。
裴砚初大手一捞,把她紧紧的抱在怀中,并在白皙光洁的额头上落下蜻蜓点水般的一个吻。
片刻过后,他喉结上下动了动,沙哑着声音问道:“有多想?”
头伏在他坚硬的胸膛,耳朵听着从胸口传来的心跳声,砰砰砰,一下又一下,格外强烈。
沈梨撇撇嘴,手指在他胸膛画了一个又一个的圈,嘟囔道:“少说这种不正经的话。”
裴砚初摸着她厚厚的耳垂,头微微俯下,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耳边,“恕为夫愚钝,不知娘子说的这种不正经是指哪一种?”
听到他微微磨着后槽牙,克制的声音,沈梨吓了一跳,猛的从他怀里坐起来,可是她动作太快,不小心弄倒了放在床边的铜盆,只听“哐当”一声,铜盆连带着里面装着的清水都洒落在地上。
沈玉成碰巧去茅房解手,听见妹妹闺房里传出的声响,立马敲了敲门,压低声音询问:“小梨,你没事吧?”
裴砚初刚想出声,立马就被沈梨一跃而起,扑倒在床上,死死的捂住他的嘴巴。
“我没事,不过是碰到了一个小物件罢了,哥你快点去睡觉吧。”沈梨冲着门外喊道。
“哦,好吧。”沈玉成挠挠头,总感觉有哪里不对劲,可又说不出什么缘故来,只能做罢,朝着自己房间走去。
听到门外逐渐远去的脚步声,沈梨总算松了口气,可突然间,她想起了什么,立马松开了捂着裴砚初出嘴巴的手。
瞧着对方微微沉下的脸色,沈梨尴尬极了,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那小模样一看就心虚的很。
裴砚初冷哼一声,坐了起来,立了立领子,瞥了一眼沈梨,声音悠悠的说道:“娘子那么紧张干什么?搞得好像我们在偷情似的。”
沈梨头摇的跟个拨浪鼓似的,“哪里哪里,你别误会,我只是条件反射罢了。”
“哼!!”
“好嘛好嘛,我跟你道歉还不行吗?不要生气了。”沈梨扯过他的衣袖,微微摇曳着,撒娇般的说道。
听着这番软和话,又看着那娇俏的小脸,裴砚初神色逐渐缓和下来。
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尖,“不许再有下一次,我们可是过了明路,拜了天地的夫妻,搞得这般偷偷摸摸像什么样?”
“你还好意思说我?也不知道是谁,老是趁大晚上的偷溜进人家的闺房,也是我胆子大一些,若是那些胆子小的姑娘家早就被你这番行径给吓得不轻了。”
沈梨听到这略带指责的话语才反应过来,他这是反倒为主了,若不是他老是晚上才过来,她有至于这般偷偷摸摸吗?
“行行行,我们不讨论这个话题了,赶紧睡觉吧,我已经有两个晚上没合过眼了。”裴砚初赶紧打住,他知道再这般掰扯下去,迟早没完没了的。
沈梨哼唧两声,也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你倒是敷衍的很。”
裴砚初拉着她躺下,一个欺身上前,柔软的唇堵住了她的嘴巴,带着强烈的荷尔蒙气息侵入领地。
不知过了许久,他才松开唇,微微喘着粗气,看着对方微肿的嘴巴,沙哑的声音询问:“娘子,不知为夫这回可否还敷衍?”
“……”
沈梨胸脯微微起伏,哼唧一声,扯上被子转过身去,不想理会这个大尾巴狼!
过了约摸半柱香的时间,她迟迟不见他来哄她,不满的又把身子转了过去,只见对方早已陷入梦乡,还能听到轻微的鼾声。
沈梨气还没有消呢,他倒是先睡了,她越想越气,悄咪咪的起了身,从案桌上拿来一支沾了墨水的毛笔,手撑着床板,小心翼翼的在对方的右脸颊处画了一只王八
瞧着惟妙惟肖的王八,沈梨轻笑出声,哼,看你下次还敢不敢那么过分,每次动作都那么粗鲁,害得第二天她都没脸出去见人。
整蛊完了以后,沈梨心安理得的把毛笔放回原处,在床上躺了下来,一起陷入了沉沉的梦乡当中。
第二天早晨睁开眼睛,床榻的一侧一如既往的冰凉。
她习以为常的起身洗漱,只不过这唇边的笑意怎么压都压不下去。
裴砚初顶着一身的雾水回到了府里,负责伺候他洗漱的孤山刚想跟主子打一声招呼,结果一抬头却愣在了原地。
“噗嗤!”他忍不住笑了一声,然后又反应过来,连忙捂住了嘴巴低下了头,只不过那耸动的肩膀却出卖了他。
“怎么了?”裴砚初昨晚睡得精神气爽,又偷腥成功,难得好心情的询问。
孤山紧抿着嘴巴,疯狂的摇摇头。
“没什么,是属下有些……有些控制不住。”孤山尽量不去看主子的脸,不然他害怕自己再次破功。
裴砚初:“……莫名其妙。”
而后,不仅是孤山,就连其他在府里的小厮见到他都忍不住低下头,肩膀剧烈的耸动着,一看就是在偷笑。
裴砚初看得一肚子火,莫非一夜之间这群人都集体中了段墨言新研发出来的毒药了?一个劲的偷笑。
说曹操曹操到。
段墨言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手里拿着洗漱要用的盆,刚跨出门口,结果迎面就撞见了裴砚初,本来他还觉得没有什么,只不过这么一看,果然让他发现了其中不对劲之处。
“哈哈哈哈哈——”
段墨言捂着肚子大笑,差点没背过气去,连腰都挺不直了。
“哎呦,到底是哪个人才呀?居然敢这么对你……”实在是太解恨了,看他平时一张冰山脸,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现在总算让他抓到了把柄了吧。
只不过后面那句话段墨言没敢说出口,别看裴砚初这小子冷冷淡淡的,其实内里蔫儿坏着呢。
而且格外记仇,就连几年前发生的事儿他都能记得一清二楚,就等着寻找时机来回敬一二。
“你在胡说什么呢?”裴砚初当真是一头雾水,“我怎么样了?”
段墨言缓过进来后,一本正经的走到他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别怪兄弟我没提醒你,你最好去拿个镜子照照你自己的脸。”
说完又忍不住偷笑,那上扬的嘴角就没有拉下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