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娘,你也知道伯母的为人,不过是一点粮食罢了,我怎么会克扣呢?我现在立马回家给你拿回来。”曾氏嘴上笑眯眯的,但心里早就开始骂娘了。
周禾娘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她,“伯母能这样想,那是最好的。刚才我跑的腿疼,现在就不跟你回去拿了,还麻烦伯母走一趟亲自把粮食给拿过来,我跟乡亲们在这儿看着呢。”
曾氏这个人最是鸡贼,如果现在不当着面这样说的话,待会儿她转头又不认账了。
“行,我这就去,你在这等着。”曾氏本来想等人散了就直接回家,没想到这臭丫头居然将了她一军,害得她现在骑虎难下。
早知今日偷鸡不成蚀把米,她就不白费功夫跑去那小贱人家里拿那一点粮食了,现在不仅得原数归还,还得贴进去十来斤。
这小贱人平时被他们家欺负都是一声不吭的,现在却突然发了疯,莫非是找到了什么靠山?曾氏心里暗自思索着。
“曾氏,你还不赶紧去,在这磨蹭什么呢?待会儿天都要黑了,我们可没这么多空余时间在这儿看好戏。”人群中一个村民不耐烦的喊道。
曾氏气得咬牙切齿,可也不好当众与他们翻脸,只好心不甘情不愿的往家里走去,提来了二十斤的大米跟三十来斤的红薯,“啪”的一下,两袋东西全丢在周禾娘面前。
“禾娘,你快点看看这够不够数?”曾氏拳头攥得死紧,硬生生的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周禾娘打开袋子看了一眼,又掂量掂量重量,“伯母的为人我自然是相信的,这粮食就不过称了,以免辜负了我对伯母的信任。”
说完她就跟周二婶一起拎着粮食回家,根本不管后面气的牙痒痒的曾氏跟周大伯。
周围的村民看到没有好戏看了,也一窝蜂的散去,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周大伯看到旁边都没人了,赶紧拉过曾氏的衣袖,不满的说道:“你怎么白白给那个小贱人添了那么多粮食?明明我们在她那里拿的都没多少!”
他心疼坏了,现在的大米可值钱着咧,现在白白送出去十几斤,那跟送钱又有什么区别?
曾氏瞪了他一眼,“那我还能怎么办?难不成要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承认是我偷了她们家的粮食吗?那以后我们在村里还要不要混了?再说了,儿子还没有娶妻呢,这名声啊可不能坏喽。”
“说来说去,还不是你这糟老头子乱出的主意,非惦记着她们家的那一点粮食,现在害的我们赔了夫人又折兵!”
说到这儿,周大伯有些讪讪,“平日那贱丫头都是一声不吭的,谁知道突然发了疯,居然拿着菜刀上门,你是不知道,那个菜刀可是开了刃的,差一点点就砍到我脖子上了。”
“反正日子还长,这个贱丫头我们迟早有办法收拾她,不过这几日你还是少往她面前凑了,省的她又突然抽风,过了这段时间再说。”曾氏恶狠狠的说道。
回家的路上,周二婶一脸担忧的看着周禾娘,“禾娘,以后再发生这样的事你跟二婶说一声就行,我来对付他们,你现在还未出嫁,若是这名声传到了板桥村,那该如何是好?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愿意娶你的人家,可不能白白被破坏了。”
“二婶以前那么多回我都忍下来了,可是换来的是什么?是他们的变本加厉!明知道现在刚开春,地里的粮食还没有收成,他就把我们仅存的粮食全都偷走,这不是想让我们活活饿死吗?”周禾娘苦笑一声,“所以我不想再忍了,发一回疯让他们心生忌惮也挺好,至于丁家……他们听到就听到吧,愿意娶就娶,不愿意娶,我也不会上杆子去求他们。”
“唉……”周二婶不知道说些什么,所有的忧虑全都换为一声深深的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