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季山回房间换了一身衣服,叫仆人备好车马,他要出门一趟。
江南最大的云仙居酒楼内,人来人往,觥筹交错,好不热闹。
云仙居向来是文人墨客聚集之地,随处可见穿着长衫,文绉绉的念上一两句酸诗的书生童子们。
徐季山早与人约好,一进云仙居就径直上了三楼包间。
“季山兄别来无恙。”他一进去,几个正聊着话的公子哥纷纷站起身来,抱拳行礼。
徐季山眉目俊朗,一双丹凤眼炯炯有神,鼻梁高挺,这谁不说是一方谦谦君子。
可他偏偏不走寻常路,整日在花楼流连忘返,是城内有了名的纨绔子弟。
当然,这是表象罢了。
徐季山落了座,看向对面颇有些眼生的……的富商?对方一身金闪闪的样子差点没闪瞎他的狗眼。
特别是脖子上那一个偌大的金项圈,上面还嵌着各式各样的宝石,若问他是哪家的公子,徐季山还当真问不出口,这不就是活脱脱的土豪吗?
“徐公子你好,我姓程,单字一个书。”程钰书顶着一身亮瞎眼的装扮站起身来,拱了拱手。
徐季山抱拳:“程公子好。”
为两人牵桥搭线的吴士诚开口打了圆场:“季山,你别看程书他一身铜臭味的样子,但本事可大着呢。”
“哦?”徐季山挑了挑眉,“不妨说来听听。”
程书抿了一口茶,润了润嗓子后开口说道:“大家也知道现在乱世在即,各地诸侯盘踞一方,江南这块大肥羊迟早被他们拆解入腹。”
“我也不瞒你们说,在座的各位都是有思想,能成大事之人,咱们寒窗苦读十余年,为的是什么?为的是成为父母官,为百姓尽心尽力。”
“可那些诸侯为了上位,残忍的虐待百姓,视百姓如蝼蚁,那杀父继位的裴延敬更是个胆小鬼,盘踞在京城不出。难不成诸位想让这天下落入到这种手段恶劣,毫无人性的人当中吗?”
程钰书这番话在在座的几个人当中掀起了滔天巨浪,心中一股激情无处释放,恨不得现在立马就为民请命。
可想到眼下他们的身份,却又一阵为难。
“我们身无权势,有的不过区区钱财,又能为这百姓做些什么呢?”
徐季山按着太阳穴,一阵苦恼。
程钰书暗自在心里偷笑,心想要的就是你们的钱!俗话说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砚初这些年招兵买马,投入进去大把钱财,可是这养军队就是个无底洞,若没有足够的财力支撑,恐怕走不到这大宝之位上。
他此番来江南为的就是骗……哦不,为了拉他们入伙。
程钰书早就瞄中了徐季山这一头大肥羊,他家里是做船舶生意的,日后若他们兵分两路,一路从水路直上,其中没有足够的船只是不行的。
但若有了这徐公子,情况一切又会不同。
吴士诚想的比徐季山多,他半眯起眼睛,直勾勾的打量着程书,倏然开口道:“如果我没猜错,程兄估计心里已经有了想要追随的人吧。”
程钰书咧开一口大白牙,装作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士诚说的没错,我心中已然有了人选,而且这个人绝对不会让大家失望!”
徐季山面色冷了下来,“事先说明,若是那几个草包藩王当中的一个,我是不会参与其中的。”
听他说完,接下来的那几个人也是纷纷表态,那四个藩王为了争夺地盘做出来的事情他们都看在眼里,如此鱼肉百姓之人,他们宁愿死也不会跟随这样的主子。
程钰书嘴角勾了勾,“大家都把我想成什么样的人了?我是这么没有眼光的吗?我追随的主子不仅风流倜傥,一表人才,而且文武双全,若他登上大宝之位,那么我们这天下必定是一番繁荣昌盛,海晏河清的景象!”
这么一番吹捧之词,估计连裴砚初听了都忍不住羞愧而逃。
但程钰书向来是个脸皮厚的,不仅没觉得丢脸,还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
这番话听得大家一头雾水,他们皱了皱眉头,忍不住询问:“程兄,不知你说的这个人是谁?”
如此有大才之略的人,他们不可能听都没听过。
“你们可曾听说过恭亲王?”程钰书笑而不语,反问道。
徐季山跟吴士诚对视一眼,点了点头,“恭亲王的名头我们自然听过,他慈悲在怀,怜爱百姓,做出许多有助于江山社稷的事,只可惜他正值壮年就离世,实在让人悲痛不已。”
“是啊,如果恭亲王还在世,那这天下定不会是现在这番模样。”
几人一阵唏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