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渐渐落下,窗外,月影随着微风摇曳,点点星光挂在天际,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沈梨熄灭烛火,刚想爬上床,忽然又听到那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还未等她定神,一道熟悉的身影猛的窜了进来。
“……”
沈梨很是无奈,“你这个人能不能不要老是神出鬼没的,知不知道人吓人也能吓死人啊?”也多亏她胆子大一些,如果换做胆子小的,早就被他吓出病来了。
裴砚初一身的疲惫,透着盈盈月光,走到沈梨面前,头一下子靠在了她的肩上。
沈梨刚想推开他,结果就听到一道低沉的声音:“娘子不要动,让我好好靠一会儿。”
这几日事情实在太多了,现在诸侯之间不仅互相争抢地盘,还打算把这把火点到他荆州来。
现在的荆州与燕城是他的实控范围,顾家军在这两地驻扎,若是他们敢来,他自然不惧,只是到时会苦了城内的百姓,若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他不会贸然的做出决断。
外面的那些地盘已经被争夺的七七八八,但那些人胆子太小,目前还不敢北上直取京城。而裴延敬这一世也不知为何颇有顾虑,一直窝在京城不敢出来,与上一世莽撞大胆的行事作风有所不同。
莫非是因为自己的重生而改变了事情的走向?裴砚初现在还未敢妄下断言。
他一向秉着敌不动我不动的想法,所以这段时日他并未插手那些诸侯争夺地盘之事,只是安插谋士从中周旋。
按照目前的情况,若他也贸然进场,恐怕下场不太妙。
纵然他有上辈子的记忆,但战场一事干变万化,谁也说不准。
沈梨听得出来裴砚初语气中的疲惫,放下了正想推开的手,静静的站在那儿等着他依靠。
她虽然是来自后世的灵魂,但她生活在和平年代下,对于这种权谋之事一窍不通,给不出来什么有用的意见。只能乖乖的充当对方的临时港湾,让他疲惫时可以依靠一下。
不知过了许久,裴砚初才松开沈梨,整个人明显精神了不少,他揉了揉沈梨的头发,哑着声音说道:“谢谢。”
“只是抱一下居然还会说谢谢,这可不太像你的作风,以前你可是大胆的很。”沈梨打趣道,想给沉闷的气氛带来一丝欢愉。
“油嘴滑舌,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你是这等脾性?”裴砚初脸色也明显轻松不少。
沈梨挑了挑眉,“怎么,现在发现我是这种性子了,后悔了?”
“怎么可能,娶你是我这辈子最不后悔的决定。”裴砚初掰正她的脑袋与自己对视,一字一句的认真道。
沈梨不自在的别过脸,清了清嗓子,岔开话题:“对了,我想叫你帮我查一个人。”
“查谁?”
“这个人自称是城西书院的夫子,姓宁名观元,他想收下知弘,但我没有见过他,所以担心这个人目的不纯,想叫你帮我好好调查调查。”
沈梨也不是多疑,只是这种时候还是谨慎一些比较好。若是骗取钱财还好一些,最怕对方是奔着夺取性命而来。
这一回轮到裴砚初惊讶了,“你确定你说的这个人叫做宁观元?”
这个老匹夫以前不是放话说永不收徒了吗?现在怎么突然又来了兴致,想收下宋知弘?
沈梨点了点头,皱着眉:“是这个名字没错,你认识他吗?是不是骗子?”
裴砚初轻笑出声,若是前太子帝师是个骗子的话,那他又是什么?这个宁观元有大才没错,只是脾性太差,固执己见,在朝中为官时常受到他人弹劾,于是这个老头一气之下便辞了官,窝在这荆州当起一名教书先生。
“他不是坏人,而且学问也很不错,若是知弘能跟在他身边学习,必定大有长进。”裴砚初点到为止,并没有透露宁观元的身份,毕竟那老头子不太想别人知道自己的过去。
沈梨极少能从他的口中听到夸赞的话,能得到裴砚初如此肯定之人,想必一定有过人之处。
想到这儿她倒也松了口气,不是骗子就好。
不过这等有学问之人,估计为人处事方面应该很挑剔,知弘能得他青眼,算是撞了大运了。
裴砚初看着她一下纠结一下又苦恼的表情,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的脸蛋,附在她耳边轻轻的说:“娘子,夜深了,我们也该就寝了。”
沈梨老脸一红,伸手给了他一拳。
裴砚初立马装模作样,捂着胸口,一脸疼痛难耐的样子。
等到沈梨紧张的想扒开衣服看看到底伤没伤到时,他一脸得逞,把沈梨伸手揽进自己怀中,对准她薄红的柔唇,狠狠的吻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