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月跟孤木彼此对视一眼,脸色有些凝重,“不排除有这个可能。”
“可是夙阁的人费尽心思的安插人手在这草原部落上是什么意思?”孤木有点想不通,夙阁是江湖上杀手最多的组织,只要有钱,想买谁的命都可以,专干那些肮脏的勾当。
可是这草原之上都是游牧民族居多,大家依靠放羊为生,他们为什么会挑这个地方呢?是不是其中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现在我们多说无益,孤舟你待会儿就修书一封回去给主子,请求他派点人手去调查。”孤月直接说道。
孤木皱着眉头,微微的叹了口气,“眼下除此之策,没有更好的办法了。”仅凭他们三人之力,要想把这件事情调查清楚,得费不少功夫,况且他们还得随时注意主母的安全,分不出那么多的心神去办。
月色皎洁,星光点点,草原上的夜景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美感,可沈梨却无心欣赏,脑海里不停的回想起今天看到的那个令牌。
内心杂乱万分,躺在地毯上翻来覆去都睡不着觉,而睡在她旁边的阿塔娜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惊吓过度,睡着睡着还会抽泣几下。
沈梨伸出手,温柔的抚摸着她的背,哄着她入眠。
“小梨,不要多想,赶紧睡觉吧,明天估计宁大夫就到了。”沈玉成心很大,刚一吃饱饭他就忍不住打哈欠,迷迷糊糊的说完这句话之后,头一碰到枕头就立马陷入梦乡之中。
竖日,沈梨从水罐中倒出一瓢水,仔细清洗着脸,用毛巾擦了擦脸之后刚想进蒙古包,就看到宁大夫风尘仆仆的赶来。
他不止一人,身后还带着两个小药童,小药童的肩上都背着两个巨大的包袱,里面装的都是药材。
宁大夫话都没有说一句,就连忙拿起水瓢大口大口的往嘴里灌水,直到一瓢水下肚,他才用袖子擦了擦嘴上的水渍。
“宁大夫,你这是怎么了,不是说去拿药材的吗?怎么搞的跟逃难似的?”
沈梨好奇的问道。
宁大夫摆了摆手,“别提了,本来我们来的路上是好好的,结果不知那出现的一伙儿人,把在我们前头的商队给劫持了,我那小药童哪里见过这场面?手下一慌,鞭子重重的打在了马背上,那马像发疯了似的拼了命地往前冲,要不是后面我们拼死把它拉住,估计现在都不知道还有没有命在。”
“不过也多亏了那匹发疯的马,横冲直撞的,把那群歹徒远远的甩在了身后,我们这才能安全地到达草原。”
把身上背着的药材卸下来的小药童也跟着附和,“跟师傅出诊那么多次,还是第一回遇到这么惊险的事情,差点连命都丢了。”
两个小药童年纪约摸在十三四岁左右,提起这件事时还心有余悸。
“那还真是辛苦宁大夫了,让你干里迢迢的来到草原之上,还遇到这种事情。”沈梨心有愧疚,若是宁大夫因为这一次事情而出现了什么意外,她一辈子都良心难安。
宁大夫倒没觉得有什么,十分坦荡的回道:“我们做医师的救死扶伤本就是天职,哪里有什么辛不辛苦的,若是如此贪生怕死,那么当初我就不会选择这一行了。”
他说完,便扭头吩咐两个小药童把药材全都分出来,待会儿就给努尔进行第一次药浴。
“因为你的毒素全都侵入了五脏六腑,这第一次药浴可能会格外疼痛,你要忍着一点。”
他仔细跟努尔说道。
努尔费劲的点了点头,“大夫,我会坚持住的。”他经过这么多次的病痛折磨都挺过来了,不可能会败在这小小的药浴之下,为了一对儿女,即便再怎么痛苦,他也要忍过去。
阿朝鲁为了父亲,一大早的就拿着几个罐子去到山丘底下的小湖边取水,药浴需要用的水很多,他前前后后一共往返了二十来趟,等到最后一趟时,他已经满脸通红,累的气喘吁吁。
宁大夫把所备的药材按照剂量筛检出来,丢入到锅,沈梨他们在蒙古包外头用粗木条跟布帘,支起了一个简陋的帐篷,然后再在帐篷里用泥巴跟石头搭起了一口比较矮小的灶,盛满清水与药草的锅放到上面,底下加入柴火熬煮。
熬好的药水直接倒入木桶中,这样来来回回好几次,终于把药渣煎得差不多了。为了这些药渣还能继续散发点药用,大夫吩咐两个小药童把这些药渣全都倒进木桶里,紧接着叫努尔褪去上衣跟裤子,腰间用布围好,踏入木桶当中。
他自己则在一旁准备待会儿要用的银针。
努尔在阿朝鲁的搀扶下,费劲的爬进了木桶里,当脚一触碰到药水,浑身的筋骨都感觉有无数蚂蚁爬过似的,奇痒难耐。
他强忍着不适,坐到了木桶当中。刚开始时他觉得还能忍受,可当过了一炷香时间后,身体就好像被石磨碾过一样,浑身都疼得厉害,特别是皮肤,就像是被针扎过似的,疼痛无比。
努尔咬着牙,额头已经渗出层层冷汗,宁大夫在这简陋的帐篷内点起了熏香,紧接着洗干净手,药童在旁边递过来手帕,等擦拭干净后,他全神贯注地拿起银针,往努尔头上的各个穴位扎去。
阿朝鲁一直在帐篷外面转悠,无论是沈梨还是阿塔娜怎么喊他,都不肯回蒙古包里坐着,就害怕阿爹有什么不妥。
不知道过了多少个时辰,第一次药浴终于完成了,阿朝鲁连忙跑进来,把父亲搀扶起,替他用毛巾擦去身上的药水,穿上干净的衣服。
“阿爹,你感觉怎么样?”他迫不及待的问道。
努尔身体还有些虚弱,“我感觉好多了,不用你馋扶我都能自己走路,只不过不能走的太远罢了。”
他很感激大夫,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还能自己站起来,虽然这药浴的过程让人难以忍受,可比起一副健康的身体,这算不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