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的武童生跟陶氏母子俩自从听到王大洪凄惨的叫声后,彻夜未眠。
“我都说这王大洪不靠谱了,他就是个酒囊饭袋,以前还坑了你十几文钱买酒喝呢,忘了吗?”陶氏越想心里越觉得不对劲,那个人就是个墙头草,万一被抓了送去官府,他把他们给供出来怎么办?
那挨板子的滋味,她可不想再尝试第二遍。
“娘,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当初我跟你说这个主意的时候,你可是举双手双脚赞成的,现在倒好,又来怪到我的头上。”
武童生阴沉着一张脸,为了教训那个小贱人,他可是把后面三天拿来买药的钱都给王大洪,如果他没有得逞,那他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武童生可是陶氏的宝贝命根子,见他生气了,连忙道歉认错,“儿啊,娘就是口直心快,没有怪你的意思,只不过哪怕王大洪被抓到了,把我们供出来怎么办?”
“要想供我们出来,他得有证据才行!”武童生冷笑,扭头又吩咐陶氏去把梯子搬回储物房去。
“娘,你记住,明天若是有人来询问,你可一个字儿都不能透露。”武童生不放心的又叮嘱一遍。
陶氏忧心忡忡的点了点头,“娘孰轻孰重还是分得清的,这种事又怎么会秃噜出来?你就放一百个心吧。”
母子俩匆匆的说完话,扭头回屋。
清晨,黎明揭去夜幕的轻纱,露出灿烂又光彩夺目的朝霞。
雾水刚退去,空气中还残留着几分凉意,沈梨披着一件外衫走出来,孤月一脸歉意的站在一旁。昨天是她想的不周全,孤舟跟她有要事相商,她以为夜深了,又是只离开那么一会儿功夫,会没有事,可谁知道居然会有人胆大包天翻院墙进来。
如果不是主母提前在墙角处种下了虎刺梅,恐怕现在她难辞其咎。
“好啦,我都说没事了,你不要一脸对不起我的模样,多笑笑,嗯?”沈梨伸手替她挽去额间吹落下来的碎发,笑着说道。
她没有怪孤月,毕竟发生这种事是谁都想不到的,只要人没事就好。
孤月深吐一口气,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是。”
望着主母走远的背影,心里暗暗发誓,从此以后绝对会寸步不离的跟在她身边。
被泼了盐水,又在这吹了一夜的凉风,王大洪整个人神色萎靡,蔫蔫儿的垂下脑袋,嘴巴也干涩到不行,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
“怎么样?他交代是谁指示的了吗?”沈梨搂了搂外衫,走到沈玉成旁边说道。
沈玉成拧着眉心,一脸苦恼的摇了摇头,“这小子嘴巴硬的很,在这儿问了他一夜了,硬是一个字儿都没有透露。”
沈梨看着他脸上已经结痂的伤痕,一步步的靠近,语气间带着些许好奇,“那武童生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居然都到这种地步了,还是你把他的名字交代出来。”
看着王大洪放大了的瞳孔,她勾唇一笑,早就猜到是隔壁那家人所为了,可是若是得不到他的供词,就算待会儿去到官府上对峙也没有什么用。
那武家人本事不大,心眼可多着,肯定会抵死不承认的。
“二哥,再给他泼一桶盐水,让他脑袋好好清醒清醒。”沈梨扭头离开,不再看他一眼。
王大洪望着刚才离开的美貌女子,心里的悸动瞬间烟消云散,什么想法都不敢冒出来了。
这女人外表看着柔柔弱弱的,可实则却是个狠角色,他刚才看的清清楚楚,她眼底闪过的那一丝杀意。
武童生可真是好样的,居然把这种有心计的女人说得人畜无害,害他什么准备都没做好就来了,结果摔了个大跟头!
王大洪还沉浸在愤恨之中,结果一桶冷水从头泼下来,原本的已经结痂的伤口顿时刺痛不已,疼得他冷汗直冒,牙根儿都在打颤。
沈玉成把木桶丢到一旁,拍了拍手,“清醒了没有?想好要交代了吗?”
“我说,我说!”他颤抖着声音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