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多了那么多人帮忙,沈梨比昨天多进了二十来斤鸭货,清洗好的鸭货洗干净堆放在大盆里,一人拿来一个小马扎,坐在上面用小镊子夹去鸭翅的绒毛,沈玉成力气大,他负责拿着刀剁去鸭掌的指甲,而宋知弘也没闲着,用锋利的剪刀这么一剪,使劲一扯,鸭脖上的鸭皮立马就被扯下来。
清理完的鸭货重新倒入清水,倒入盐使劲揉搓去除血水。
专门卤肉的卤水是不用更换的,觉得味道淡的时候添点水,加点盐巴进去就行了,卤水用的越久,卤出来的卤味就越香。
沈梨跟沈玉成一起端着一大盆鸭货倒入锅内,用锅铲翻滚了几下后,重新盖上锅盖。
今天的鸭货买的有点多,一大锅弄不完,只能分开两锅一起煮。
沈玉成他们没有吃过卤味,但随着厨房内的香气飘出,勾得他们个个腹中饥肠辘辘,恨不得现在立马开盖尝上一口。
隔壁靠在墙上想听墙角的陶氏,使劲吸了吸鼻子,该死的,又是这种熟悉的肉香味,她边骂骂咧咧,一边赌气似的把手上的木盆使劲往地上一摔,仿佛这样就能让她出气似的。
她年纪大了,耳根子也不太好使,听了老半天也没听出个好歹来,咬牙跺了跺脚,扭头回屋。
“儿啊,娘跟你说隔壁那个贱人确实是有个姘头,今天我可看见了,人长得高高大大的,我过去跟他聊两句,他还生气上了,拉着一张脸冲我摆样子,一看呐脾气就不好,说不定你这伤还是他打的呢!”
说到最后,陶氏咬牙切齿,为了给儿子养好身体,他们家跑去跟人家借了不少债,这笔钱儿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还上呢,结果那个贱人却在那吃香喝辣的,可怜他们只能天天吃糠咽菜,人都消瘦了不少。
武童生咬着后槽牙,手背青筋暴起,愤恨的抬起头,一字一句道:“娘,你说的可是真的?”
若他的伤真的是她姘头所为,他一定不会放过那个贱人!
陶氏使劲点点头,言之凿凿道:“当然是真的,娘还会骗你不成,不信待会儿娘就扶你出去看看。”
武童生得到肯定的答案,抓起旁边放着的书籍,狠狠地往墙壁上砸去,“贱人,我一定要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哎呦,好端端的干嘛砸书呀?这书可是花大价钱买来的,要真的想出气,等你好了,咱们再慢慢的想办法。”陶氏一脸心疼的小跑过去捡起地上放着的书籍,拍了拍书面上的灰尘,像宝贝似的塞进怀里。
武童生愤愤不平的捶着床板,凭什么那个下三滥的玩意就可以继续安稳的过日子,而自己家不仅债务压身,还平白无故得了一身伤,身体也大不如从前。
他阴狠的目光看向窗外,不一会儿便想到了个主意,他喊来陶氏,“娘,我要你去帮我办件事……”
两母子低头窃窃私语,不一会儿又不约而同的对视一眼,得意洋洋的笑了起来。
脑海中仿佛已经浮现了那个贱人的惨状。
隔壁的沈家依旧在不停地忙碌着,这一锅卤料一旦开了火,中途就不能停下来,而且由于是柴火,灶火力比较猛,为了防止糊锅,每隔一段时间都得先开锅盖,仔细的搅拌着。
过了大概有一个半时辰左右,两锅卤好的鸭货终于可以出锅了,趁热把鸭货装入盆中,最后在上头各淋入几勺卤料汁,香喷喷的卤鸭货就可以正式出摊了。
而白秋水跟孤月这边鲜花饼也已经做好了个个煎得金黄酥脆,一捏就有碎屑飘飘洒洒的落下来。
沈之荣跟白秋水出门买了点礼物,准备去白姨母家走一趟,叙叙旧,所以这这一次只有沈玉成跟她们俩一同出摊。
他们只顾推着摊车往前走,完全没有注意到从隔壁武家透出来的阴狠目光,那感觉就好像是一条毒蛇似的,紧紧盯着对方不放。
沈梨的摊车还没有到达摊位,排队的人群就已经把那块位置挤得水泄不通。
人群中也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摊主来了,大家记得要买少一点儿,多多给我留着哈。”
这话惹的大家哄堂大笑,个个回怼道:“还买少一点儿,昨天我买的一斤鸭货完全不够我塞牙缝的,我今天起码要三斤打底,你们这些排在后头的人就自求多福吧,万一等到轮到你的时候就没了,可不要哭鼻子哟。”
不过说归说,大家还是挺有秩序的,这么多人都没有出现哄抢的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