卤味的生意一天比一天红火,同时又要兼顾鲜花饼的小摊子,沈梨跟孤月两人忙得脚不沾地,每天都腰酸背痛的。
沈梨觉得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于是抽个空回了趟板桥村,把她现在正在做的吃食生意跟家人说了一声。
话音刚落,沈玉成自告奋勇,“小梨,让我跟你一起走吧,整天在村里待着无聊的很,再说现在也不是农忙天,种下去的玉米种子也才刚发芽,不需要那么多人在家料理。”
沈梨刚想应声的时候,苏氏就忍不住插了一嘴,“就你那毛毛躁躁的样子能成吗?到时候别说是给小梨帮忙了,添乱还差不多。”
沈玉成不满的撇了撇嘴,“感情娘你就是看不起我呗,我做什么你都不满意,我现在又不是以前那毛头小子了,做什么事情我自己心里有数。”
“你个臭小子,说你两句还说不得了是吧?你们几个手心手背都是肉,娘又怎会偏心?不过是你平时做事太不稳妥,容易冲动用事,担心你给小梨添麻烦罢了。”
苏氏看他伤心的表情不像作假,立马缓和了语气说道。
可话虽这样说,情感上肯定是有所偏驳的,之荣身为长子,从小就十分稳重,懂得体谅爹娘的不易,而小梨则是他们唯一的女儿,性格温柔,从不会给他们闯祸。
唯一让他们感到头疼的就是这个二儿子,皮得像个猴似的,整日上跳下窜,说话也没大没小,一有点什么事就容易冲动。
沈玉成依旧撇着嘴,丝毫不领情。
沈大海在这对母子之间来回打量,看着气氛不对,立马就出来打圆场,“好了好了,婉娘你也少说两句,孩子大了自然有他自个儿的主意,我们管不了那么多。”
说完又扭头看向沈玉成,“玉成,你娘不是故意这样说的,她不过都是想为你好罢了。”
沈梨一阵头疼,没想到回来一趟,事儿都没有解决,娘跟二哥就先吵上了。
“爹娘你们都不要说了,二哥跟我去也挺好的,他力气大,而且嘴巴能说会道的,也能招揽不少客人。”
沈玉成有了妹妹这番话,感觉整个人底气都足了,就连身子板儿都挺直了不少。
“看看,看看,妹妹都说我可以了,你们还在这里打击讽刺我。”
他向来没心没肺的,刚才的不愉快,转头就抛之脑后,立马就显摆上了。
害得刚才还以为他真的是伤心生气了,想着安慰他的沈大海脸拉得老长,这个臭小子!
苏氏看着一旁有些失落的白秋水,踌躇了片刻后说道:“要不也让之荣跟秋水两人上去吧,人手多一些也没有那么累,再说了白家姨母不是也在城里重新开了一间打铁铺吗?也正好趁这段时间让她们们姨甥两人聚聚。
白秋水听到后猛的抬起头来,眼里闪过一丝希冀。
在家里生活并不是说不好,只是突然换了地方,周围也没有人能够说上话,每天都是只窝在这小小的院子里,能陪她聊天解闷的也只有相公。
她实在是太想姨母还有几个表弟们了,可前段时间他们刚搬来,又忙着开荒种地,她没好意思把这要求说出口,毕竟现在她已经嫁做人妇,无论是出远门还是回娘家都得征求夫家的意见。
沈梨没有多加思索,点头应承下来,“那行吧,大哥大嫂就跟着我去,多一个人多一份力嘛。”
“知弘要不要也跟着我一起去?我买的那个宅子附近有几间书馆,你平时闲来无事也可以去那里读读书,打发时间,虽然现在科举是考不成了,但你读多一点书总归是有用的。”
沈梨刚才一进门儿就注意到了站在一旁的宋知弘,当听到二哥要跟她进城的时候,这小子眼里一闪而过的失落。
宋知弘没想到惊喜来的那么突然,他不可置信的抬起头。
“怎么了?傻了?还是说你不愿意跟着我一起去城里?”沈梨故意打趣道。
“不,我愿意!”宋知弘大声的喊道,反应过来后又觉得自己似乎太过急切了,连忙往回找补,“叔叔,婶婶,我不是说在这儿不好,只是我许久没有见到小梨姐姐了,所以才会如此失礼。”
苏氏脸上也憋着笑意,“我们知道了,你想去就去嘛,不用跟我们解释那么多。”
家里突然少了那么多人,沈梨担心爹娘他们不习惯,“爹娘,你要不要也跟着我们一起上去?反正家里的田都已经全部种完了,都没什么事情干。”
苏氏摆了摆手,“我就不跟上去凑这种热闹了,再说了,家里还有你奶奶在呢,要是我们都走了,她一个人怎么办?”
沈梨刚想说把奶奶也接上去呗,结果苏氏仿佛猜到她的心思似的,立马又说道:“你别跟我说也把奶奶接上去这种话,你奶奶你也知道,她人老了就喜欢村里这种热热闹闹的生活,平时闲来无事还可以出去外头串串门,溜达溜达,若是去了城里,她跟谁说话去?周围都是不认识的邻居。”
娘说的话也在理,沈梨叹了口气,“行吧,你们不愿意去,我也不勉强,不过爹娘你们要好好照顾自己,若是有什么事情就托人给我们送口信去。”
苏氏扭头抹了抹湿润的眼眶,可当回过身又装作一副没事人的样子,用不耐烦的语气说道:“哎呀,娘知道了,我们会照顾好自己的,你们也不用太过担心,天色都不早了,你们也赶紧走吧,不然趁着天黑赶路不安全。”
“我心里有数,好不容易才回来一趟,话都还没说几句呢,娘你就一个劲的催我。”沈梨拉着苏氏的衣袖撒着娇。
苏氏点了点她的额头,“都是别人家的媳妇了,还那么爱撒娇,一点儿都不稳重。”
说到这儿,她又突然想起自己那个女婿,“小梨,你在荆州城上面待了那么久,有没有见到女婿或者是收到什么口信儿?都那么长时间了,我担心他出了什么事儿。”
万一真的如她所料,那么女儿岂不是成了寡妇了?
苏氏忧心忡忡,眉头皱的都可以夹死一只蚊子。
提起裴砚初,沈梨脸上的笑容收敛了不少,她还不知道该怎么跟爹娘解释裴砚初的身份,若是知道他是恭亲王的儿子,爹娘说不定会被吓得晕厥过去。
罢了,管他呢,还是让裴砚初自个儿来解释吧,谁让他学人家那一套,弄个什么隐藏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