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大海吃过早餐后,跟着两个儿子戴上斗笠,冒着雨水去地里开垦荒地去了,之前天气干旱,这地呀,坚硬的跟个石头似的,怎么铲都铲不动,现在好不容易下了一场雨,他们可得加紧脚步。
白秋水看着相公外出的背影,手下意识的摸上肚子,她又想起昨日姨母说的话,她怎么说也跟之荣已经成亲一年多了,可这肚子依旧没有动静。
再加上逃难的这段时间里,她又伤了底子,也不知道日后能不能怀上。
若……若是不能,白秋水的脸上升起一丝苦涩,那么好的相公跟婆家,她真的不甘心放手呀,难不成真的得跑去大夫那里看看吗?
白秋水心里很是犹豫,她怕去看了之后得到的答案是自己最害怕听到的,可是不去吧,心里又不放心。
婆婆虽然嘴上没有说,但是好多次她都听到奶奶跟她说,让自己早点为沈家开枝散叶。
白秋水一脸烦闷的回到房间,而此时外面的雨已经停了,雨过后的天气格外清爽,就连鸟儿都迫不及待的飞上枝头,叽叽喳喳地叫着。
沈梨看时候也差不多了,她跟苏氏道别后,转身回到马车上,准备回荆州城。
苏氏连围裙都没有脱,一脸担忧的跑到门外叮嘱道:“小梨,你一个姑娘家家的在外头遇到什么事千万不要逞强,有事就回家找我们。”
“哎,娘,我知道了,你快回去吧。”沈梨冲她挥了挥手,孤月拉动缰绳,马车缓缓驶出板桥村。
苏氏一直守在门外,直到看不见马车的影子为止,她才转身回屋。
京城。
皇宫外朱红色的大门缓缓打开,挂着齐王旗帜的马车缓缓驶入庄严肃穆的皇宫内。
自从皇帝中风之后,他后宫的近一半嫔妃都被遣返回家,剩下的那些貌美妃子则是全部被齐王收入囊下。
躺在龙床上不得动弹的崇阳帝知道消息后,眼睛死死的瞪着裴延敬。
嘴里咬牙切齿的蹦出两个字,“逆……子……”你不得好死!
可惜他刚蹦出来两个字,嘴角就禁不住的流下口水,齐王得意的看着他,只觉得眼前这场景分外滑稽。
“呵,父皇,你有什么资格说我是逆子,你知道我在你底下忍了多少年吗?你这种人又自私又好色,本就不应该坐在这大宝之位上,可惜你即便如此,依旧不肯退位,也不肯立太子,让我们几个兄弟斗得你死我活。”
裴延敬慢条斯理的脱下外衫,拿着太监手上托着的龙袍,当着崇阳帝的面缓缓穿上。
他张开双手,“父皇,你看我这样子是不是比你更有资格做皇帝?”
“哈哈哈……”裴延敬看着被气的手忍不住抖动的崇阳帝,放声大笑。
紧接着又收起笑容,阴狠狠的掐着崇阳帝的脖子,“老东西,你当初打压我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自己会沦落到今天这地步?”
崇阳帝被他掐得脸色通红,喘不过气来,也许是求生欲,他在临死关头,狠狠的扇了一巴掌裴延敬。
裴延敬摸着脸,没有丝毫动怒的表情,但是手上的力气却逐渐加重,直到崇阳帝的脸色变得铁青,最后没了气息。
看到已经彻底断气的崇阳帝,他慢条斯理的收回手,用帕子狠狠的擦了一遍,仿佛自己摸到了什么恶心的东西一样。
“传令下去!皇上驾崩了,全京城守孝三天。”
“是!”
等到裴延敬离开后,进去的太监刚想替皇上收敛龙体,却被吓得忍不住瘫倒在地。
只见皇上脖子上留下一道深深的掐痕,眼睛死死的瞪大着,好像在向世人诉说,他死不瞑目。
“这,这该如何是好?”
身旁一个小太监脸色发白,手脚忍不住颤抖,说话的声音还带着些许哭腔。
“闭上嘴巴,刚才齐王殿下怎么吩咐的,我们就怎么来,记住,现在皇宫内话语权最大的就是齐王,你若想保住自己的小命,就多做事,少说话。”
管事太监狠狠的瞪了小太监一眼,吩咐他不宜把这件事情给宣扬出去。
小太监一脸惊慌失措的点了点头。
午时三刻,皇宫内的丧钟准时拉响,顿时后宫内传来阵阵呜咽声,礼部那边早就已经规划好皇上去世时的阵仗以及流程,一切都在按部就班的进行着。
秦王一收到崇阳帝去世的消息后,立马遣散府内众人,带着一批心腹与人马,趁乱出了京城。
他虽无心皇位,但齐王那个阴险小人可不会放过他,还不如就此去投靠那个人,夺得在这乱世间存活下去的机会。
至于父皇,他本身就不太看重自己这个闲散皇子,他母妃在后宫中也不太受宠,而且因为皇后的陷害而早早的离世,从此之后,父皇对他更加漠视了。
本来他以为自己已经对外释放出无心争夺皇位的信号,就能够安然的度过一辈子,可没想到齐王却对他疑心重重,派出几批杀手来想夺他的性命,既然如此,他又何必在乎这手足之情。
裴延敬回到府上,刚一进书房,一个黑衣人悄无声息的进来,“王爷。”
他手指有节奏的在案桌上敲打着,“我叫你寻的消息如何?”
黑衣人半跪在地上,“属下办事不利,还请王爷责罚。”
裴延敬端起手中滚烫的茶水,“啪”的一下砸到他的头上,“废物,让你寻一支队伍的踪影都寻不到,要你有何用!”
“实在是他们太狡猾了,属下辗转荆州、燕城两地许久,可从来没有寻到过顾家军的踪影。”
裴延敬露出一丝冷笑,“我费尽心思培养你那么久,不是让你来推卸借口的,最后给你一次机会,再寻不到,小心你的项上人头!”
黑衣人颤巍巍的在地上磕了个响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