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两名捕快的带领下,沈梨跟林平他们来到了大堂外,这里已经聚集了不少老百姓。
对于没有什么消遣活动的百姓而言,过来听犯人受审,也不为一种乐趣所在。
威严的大堂中,写着【明镜高悬】的匾额明晃晃的挂在高堂之上,拿着杖棍的捕快表情严肃的站在左右两侧。
沈梨扯着她爹的袖子,踮起脚尖往里面看,“爹,左边那个跪在地上的是不是方婆子?”
沈大海个子比沈梨高出一个头,很轻松的把里面的场景尽收眼底,除去方婆子之外,右边还跪着四个人,两男两女。
而林平过来的主要目的就是找到村长,他拼命的挤到人群当中,耳畔传来妇人的咒骂声。
“作死啊,挤来挤去,跟等着去地府投胎似的。”
林平脸上闪过一丝尴尬,连忙道歉,不过好在他没过多久就找到了村长那微微弯曲的身影。
“村长。”林平上前拍了拍村长的肩膀,“这方婆子是怎么回事?不是说只过来做证词的吗?怎么还会押去受审。”
突如其来的声音把村长吓了一大跳,他赶紧拍了拍受惊的胸膛,“林平你这个混小子差点没把我吓死,不知道老人家不经吓的吗?”
“村长对不起,我也是着急心切嘛,大家看你们那么久没回来,个个急得不得了,害怕耽误赶路的时辰。”
村长摆了摆手,知道他不是故意的,看着那些捕快凶神恶煞的模样,他赶紧把林平拉到一旁,小声的说道:“我估计方婆子这回要糟了,就算不下大牢,也免不了掉一层皮,而且听那些带我们来的捕快话里话外的意思,好像还要赔钱。”
“我的乖乖,知府小姐的一条祖母绿项链都价值千金了,那、那么多珠宝岂不是得要赔上万两银子?”
林平虽然也是见惯大风大浪之人,但是这么多钱还是让他忍不住砸舌。
说句难听的,他清明给祖宗上坟,都不敢烧那么大数额的冥币。
“上万两银子啊,还到方婆子他们曾孙那一辈都还不完。”
村长眉头紧皱,深深的叹了口气。
像他们这种依靠种田为生的普通百姓,一辈子能挣到几百两银子已经算是祖上烧高香了,何况万两以上。
“那真的没有办法了吗?”林平对于方婆子这种嘴碎的妇人很是不喜,但毕竟大家都是同一个村出来的,也希望能够平平安安的到达荆州。
村长摇摇头,“先听知府老爷怎么判吧。”
林平得到消息后又挤出去,想要把这条信息转述给沈大海他们知道,结果这又免不了挨一顿骂。
“哪个晦气玩意在这挤来挤去的,我切鞋子都要被踩掉了。”
人群中的一个妇人大声嚷嚷着。
林平赶紧弯下脑袋,贼头贼脑的从人群中窜出去。
沈梨他们不敢往前面挤,所以现在还是依旧伸长脖子徘徊在人群的外围中。
好不容易来到他们身边,林平气喘吁吁的喘着粗气,一五一十的把消息告知他们。
“若真的是这样的话,可有些难办了。”沈梨摸了摸下巴,这倒与她猜测的相差不大。
事情也不是完全没有挽回的余地,但解决的难易程度在于这个临安城知府是不是个明事理之人。
如果他执意要给方婆子扣上盗窃的罪名,那事情已经定性了,即便她费再多口舌也无用,毕竟民与官斗无疑是以卵击石。
可是现在被盗窃的是他的女儿,这知府大人当真有这么公正公平吗?
沈梨不敢妄言。
方婆子跪在公堂之下,身体瑟瑟发抖,完全不见往日的那张嚣张面容。
昨晚她炫耀的有多开心,现在的下场就有多狼狈。
她悄悄的回头看村长一眼,想要他上来帮帮自己,在这里她谁都不认识,唯一能依靠的只有村长了。
“肃静!”
一旁的捕快注意到了她的小动作,杖棍狠狠的砸向地面,发出“咚”的一声。
方婆子心猛的一跳,连忙回头,畏畏缩缩的垂下脑袋,不敢再看任何人。
心里万分懊悔,早知如此,她昨晚绝对不会出去外头半步!
不过方婆子也有些埋怨,若是昨天晚上那李娟花肯过来帮她扇扇风,哄她两句,又哪有这回事发生?
可是现在事情已经到了这种地步,埋怨自己或者是埋怨他人也无意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