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太阳初升,阳光给大地镀上了一层金色,人潮涌动的大街上透着一股沉闷的味道。
沈梨洗漱完后,简单的用螺黛绘了一下淡淡的眉色,头间没有使用任何装饰,只是用发带高高的束起来,看起来干净又利索。
王芷柔与她不同,不管什么时候他都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只不过相比以前满头的银饰,现在她只是简单的用两个木簪点缀,毕竟财不外露嘛。
两人打扮好之后一同走下楼梯,王芷柔往四周打量着。
“诶?梨子,伯父伯母呢?以前不是见他们挺早就下来了嘛,现在怎么不见人影?”
沈梨刚想说话,结果旁边就传来吵闹的声音,似乎还杂着几声哭闹。
“官家老爷们,天地良心啊,我真的没有拿你们的东西。”
方婆子痛哭着跪倒在地上,面前一队带着刀的士兵凶神恶煞的盯着她,村民们围成一圈,谁都不敢上前一步。
毕竟平头百姓最害怕见到的官府中人了,只要不小心犯了事儿被捉去里头,不掉层皮,都别想出来。
以往方婆子疼爱的二儿子方晋生跟小儿子方义则躲得远远的,生怕方婆子出了点什么事连累到他们。
方铁生看着自己老娘这么一大把年纪了,还被官兵威胁,跪倒在地上求饶,心里顿时不是滋味,刚想上前替母亲说两句话就被媳妇拦下了。
“你一个爹不疼,娘不爱的儿子乱出什么头?你没看到那两个弟妹一家子早就躲的远远去吗?生怕受到牵连。”李娟花抿了抿唇,“相公也别怪我乌鸦嘴,说句难听的,万一待会儿你被那些官兵拉下大牢,那么你让我们一家子怎么办?”
如果不是自己这个婆婆做的太过绝情,她是怎么也不会说出这种话来的,可平时她只会搜刮他们家去贴补两个小的,完全不理会他们没有钱,没有粮食要怎么生存下去。
本正要撩起袖子冲出去的方铁生听完媳妇的话,顿时沉默了,脚步也收了回来。
望着老娘向他投过来的求助眼神,方铁生咬了咬牙,一狠心别过脸去。
“各位老爷,不知道我们村的这个老妇人犯了什么错?要你们如此大张旗鼓的来这里。”
村长过了片刻,犹豫着站了出来。
带头的士兵冷笑一声,“你们还有脸问,这个妇人偷取了我们知府小姐的东西!”
他们这些士兵对于外来的流民十分厌恶,他们拉帮结派,偷抢掠夺,无恶不作,好端端的临安城被他们弄得乌烟瘴气,本地百姓哀声载道。
方婆子一听,脸都吓白了,双腿抖得直哆嗦,“我、我没有啊,就算给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去偷知府小姐的东西呀,官府老爷们,我当真是冤枉的。”
平时村民们听到过最大的官儿就是员外老爷了,可是现在这方婆子居然惹到知府小姐的头上,真的是不知道死字该怎么写。
大家心里都十分庆幸刚才自己没有出头,否则待会儿也是一起被拉去下大牢的命。
别说村民们了,就连方婆子的几个儿子都格外庆幸,特别是方铁生,他知道自己老娘平时爱胡搅蛮缠,打滚撒泼,可是万万没想到她这一回居然如此有出息,惹到了知府大人的家眷。
知府大人是什么人呀?那就是整个临安城最大的土皇帝,临安城管辖区内的大大小小官员都属于他管。
村长一听心里也犯了怵,犹犹豫豫的还是开口道:“这其中会不会有所误会?我们都是昨天刚来到临安城的,我们这都是乡下人,对于临安城人生地不熟的,她又怎么会去偷盗知府小姐的东西呢?”
士兵懒得跟他们废话,朝后面招了招手,“来人把这老妇人给我押回府衙审问!”
“我不,我不去,我是冤枉的,冤枉的!”方婆子大声惊吼道。
突然,一阵怪异的味道在人群中飘散出来,大家定眼一看,原来这方婆子在惊恐之下居然被吓尿了。
那群拉着她的士兵立马嫌弃的甩开手,方婆子一下子没了支撑,“扑通”一声摔倒在地上。
沈梨跟王芷柔来到这里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景象。
她悄悄的走到爹娘的身边,拉着问道:“爹娘,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会有官兵在这里?”
“听说是这方婆子偷了知府小姐的东西,也不知道是真是假的,反正这群官兵现在就上来抓人了。”苏氏抱着一种看好戏的心态说道。
如果换做其他人,她可能会隐约有那么一点同情心,但是方婆子一直以来都针对着他们家,不知道在外头传了多少次他们家的谣言,现在她惹了事,他们不落井下石都算好的了。
依她看来,这就是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