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荏苒,转眼间就到了六月中旬,天气越发炎热,走出去外面就好像置身在火炉中一样,闷热的让人喘不过气来。
现在正值农忙季,正在书院读书的宋知弘也休沐回家帮忙。
金黄饱满的稻穗弯着腰迎着微风摆动,一眼望去都是金灿灿的一片。
三三两两的村民头戴斗笠手持镰刀,把稻谷割下堆放到一旁,孩童们手中挎着篮子在地头穿梭,捡掉落在地上的稻米,微风中夹杂着稚嫩的欢声笑语。
沈梨全副武装,把斗笠旁边缝上一圈白纱,避免阳光直射,手上模仿现代的冰袖,照着葫芦画瓢缝了三对。
虽然这料子比不得冰袖凉快,但是至少能防止手被割伤。
沈家人天刚蒙蒙亮就出发了,他们得速战速决,以免中午太阳太大把人晒坏了。
很显然,有经验的村民都是这样选择的,他们家还没走到地里,下面稻田已经有不少村民在弯腰割稻谷了。
沈梨还是第一次尝试用镰刀割稻谷,以前在爷爷奶奶家的时候,农业机械化已经很常见了,一亩地的稻田收割机不用半个钟就已经割完了,完全不像现在割个稻谷还要全家人一起出动。
她尽力让自己的动作看起来十分娴熟,毕竟没经验的是她,原主可是从七岁开始就跟着爹娘下地干活了。
太阳越来越猛,汗一大滴一大滴的落下,浸湿了头发,背后面也全都湿透了。
一家人忙活了半天已经把一亩地给割完了,沈之荣熟练的使用秸秆把稻穗给捆绑起来,一捆捆的扛上板车。
午饭他们是在地头解决的,一碟花生米炒油渣再放上一点小咸菜,全家人就着粥,大口大口的喝着。
苏氏还和了面做了十来个肉馅饼,吃完粥之后一人一个,浑身都充满力量。
沈梨累的手都抬不起来,脸也晒得通红,弄得那个白纱根本不起作用,这太阳毒辣的很。
沈大海跟苏氏很是心疼她,“小梨,要不你还是回家歇歇吧?这里有我们就够了。”
“不用。”沈梨去田渠旁洗了洗手,用清凉的水拍了拍脸,驱散一丝热气。
“现在可是农忙天,我回家歇息成什么样子。”
拗不过她,苏氏跟沈大海只好作罢,唉声叹气的去忙着自己手头的活了。
几亩稻田,全家人花了两天时间才把稻谷给收完。
收完的稻谷一排排的堆放在院子里晾晒,夏天的太阳毒辣,不过三四天功夫,就已经晒干了。
沈大海把搁置半年没用的石磙拉出来清洗一遍,等擦拭干净后,用粗麻绳穿过中间小洞,由沈之荣兄弟俩拉着绳子,把石磙一遍遍的往稻谷上碾过。
被碾压过的稻谷脱落下来许多的稻子,沈之荣他们不知道重复多少遍,终于把全部的稻谷都碾压完了,不过肩膀上同时也磨出一道道血痕,看着触目惊心。
碾压过的稻谷还有小部分的稻子没有脱落,苏氏拿出几把连枷,全家人一起使劲的往稻谷上拍打,直至上面的稻穗完全脱落。
沈老婆子等他们打完后弯着腰去拿起上头的稻草,稻草拿开后,一大堆饱满的稻子金灿灿的落在黑布上。
这些稻子还夹杂着不少碎屑,得用筛子一遍遍的把它们过筛出来,才装入布袋中。
沈梨还是第一次看到稻谷由收割到脱落的过程,去年最后一次收稻谷的时候,她正忙着摆地摊,那时候一股脑子只想赶紧赚钱,完全不知道什么是农忙天,也不知道家里稻谷是什么时候收割的。
因为那时候她们的房子还没有建起,家里割来的稻谷都是放在祠堂前面的那一片稻场晾晒的。
等她回来的时候,稻子已经收割入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