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州府,晋王的府邸上空弥漫着一层低气压,数十名大夫齐唰唰的跪在地上,不停的磕头求饶。
“晋王爷,不、不是我们不想救,确实是无能为力啊。”
能把砍断的手筋,脚筋全都能接上的,全天下唯有神医谷的鬼手神医才能做到。
让他们治别的还行,是这个确实是做不到。
裴茂躺在床上,脸上浮上一层阴霾,咬牙切齿的说道:“既然做不到,那就全部给我去死,反正有你们这群饭桶在世上也没有什么用!”
“不、不,请请晋王爷饶命啊!”
“我上有小下有老啊,王爷——”
顿时整个房间乱做一团,大夫们跪在地上拼命求饶。
裴茂越听越烦躁,大吼道:“你们那些废物在那里干嘛?赶紧把他们拉下去砍了!”
“是——”门外站着的几个身强力壮的士兵连忙进来把他们拉出去,大夫们拼命挣扎着,救命的声音越喊越远。
仅仅一个上午,晋王府就砍了二十来个人,王府门前的青板石都被染成了红色,鲜血流了一路。
百姓们哀声载道,背地里都在诉说着晋王的暴行,可奈何他权势滔天,大家敢怒不敢言,只能默默忍受着。
不过这一颗种子一旦种下,总有爆发的时候,一旦时机成熟,大梁的国运就彻底玩完了。
“愚蠢!”齐王一来到晋王府,就狠狠的甩了裴茂一巴掌,“你这个光吃不长脑子的蠢货,居然敢在王府面前对那二十几个大夫行刑,生怕父皇不知道是不是!”
“有点头脑的人都会秘密解决,结果你倒好,大张旗鼓的,我这些年在外头攒下的好名声都被你这个蠢货给败坏了!”
齐王气急败坏,要不是看到这个废物,手脚都被废掉了,他非得一剑了结了他不可。
“那些不过是低贱的百姓,杀就杀了,有什么所谓?”裴茂恨恨的说道:“反倒是你,作为我的大哥看到我的第一眼不是关心我的伤势,而是甩了我一巴掌,怎么,装好名声装惯了?”
裴茂满脸阴骛,“我现在不过才杀了二十几个人,齐王府一天抬出来的都不止那么多,你说是不是啊,体恤百姓的齐王爷。”
说到后面时,他一脸嘲讽。
齐王恼羞成怒,阴凉的手直接掐上裴茂的喉咙,随着力度逐渐收紧,裴茂脸涨得通红,“你……敢……杀了……我……吗?”他艰难的从喉咙里溢出几个字。
看着他呼吸逐渐变得微弱,齐王冷哼一声,松开了手。
裴茂跌坐在床上,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空气,手脚鲜红的血渍溢出,他强忍着疼痛,愤恨的瞪了齐王一眼。
他受够了被他打压欺负的日子,迟早有一天他要让裴延敬跪在他脚底下求饶!
齐王像个没事人似的,接过下人递来的手帕,慢条斯理的擦拭着手,仿佛裴茂是什么脏东西似的。
他一脸阴冷的靠近,“我的好弟弟,你别妄想坐上你不该坐上的位置,否则我可不会手下留情。”
说完,他坐在床边,拿出佩剑仔细的擦拭着,闪着冷光的剑刃晃过裴茂的脸庞。
他吓得浑身颤抖,把不甘强压在心底,勉强扯出一缕笑意,“大、大哥,你真的是说笑了,我怎么会跟你抢那个位置呢?你可别忘了,我们是一母同胞的兄弟。”
齐王冷冷的看了他一眼,继续摸着佩剑,“对你下手的人查到了没有?”
“还、还没。”
“能挑这个节骨眼对你下手的,除了裴砚初,我想不出还有另外一个人选,这段时间要紧盯着他们的动向,如果我的人率先查到证据,我会第一个向父皇汇报。”
齐王站起来,把佩剑重新插回剑鞘,冷冷的说道。
“是。”裴茂假意点头。
等到齐王离开之后,裴茂发了疯似的怒吼,他枕头底下赫然压着一枚来自夙阁的徽章。
饶是再怎么愚笨的,他也想通了其中关窍。
裴延敬一直把杀他的事情挂在嘴边,他以为他只是说说而已,没想到这次真的下手,如果不是他的手下碰巧在他遇刺现场找到这枚徽章的话,他还要被蒙在鼓里。
可恨他还假模假意的想要把这件事推到裴砚初的头上,可明明他跟裴砚初都没有正面发生过冲突,他又怎么会挑这个时候对自己下手?
裴延敬还真是把自己当成傻子了,这次砍断手脚筋的仇,他一定会原样奉还给他!
青州府。
裴砚初腰间系着一件松松垮垮的外衫,拿起一本书籍半靠在软榻上,孤山半跪在地上汇报情况,“主子,据孤影传回来的情报,自晋王受伤之后,齐王去了晋王府待了半柱香时间,但期间两人发生了争执,最终不欢而散。”
“嗯,我知道了,你下去吧。”裴砚初漫不经心地翻着书,唇角勾起,看来他放下的钩子,有大鱼上钓了。
就是不知道这大鱼跟小鱼谁才会成为最终的赢家,他,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