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沈梨更加确定自己刚才的想法。
她抓着王芷柔的肩膀,强迫她看着自己的眼睛,一字一句道:“芷柔你听我说,我们生来就是不同的个体,有自己的本性,有自己的喜怒哀乐,我们不是附庸某个人的工具,为什么要去迁就别人而来改变自己呢?”
“如果一个人因为你改变了才会喜欢上你,那他这种不是真正的爱。真正爱你的人,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他都会喜欢你,而不是会让你一味的去迁就,去变成他喜欢的样子。”
王芷柔似懂非懂,这对于感情刚刚萌芽的她冲击实在太大了。
做……自己吗?
她不明白,从小受到的教育就是出嫁后要收起自己的性子,孝顺的服侍公婆,顺从相公,丈夫就是自己的天,困在后宅中的女人又怎么能做个真正肆意的自己呢?
就连往日疼爱她的爹爹都时常教导她,在未成婚之前不管自己怎么疯,他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等到嫁人后就不行,一言一行必须得按照规矩来,即便她未来的相公是个入赘的。
望着她迷茫的神色,沈梨在心里深深的叹了口气,伸手替芷柔弄好额前吹乱的碎发,“你现在不明白没关系,以后你就会慢慢懂了。”
她不怪她,毕竟在这种封建社会下,女子已经被各种规矩束缚了几百年了,想简单的通过一两句话来扭转她们内心的想法是不可能的。
只能慢慢的通过潜移默化,让她们明白女子并不是男人的附庸,不用因为他们的不喜欢而改变自己。
下午,沈梨提着一盆仙人掌走出王家大门,她给仙人掌外面套了一个罩子,又包裹了几层厚厚的棉布,就等着大哥来接她。
她猜测的果然没错,这仙人掌上面爬着的那些密密麻麻的白色虫子就是胭脂虫,如果能在空间内把这种胭脂虫彻底培育出来……
沈梨眯着眼睛,仿佛看见有许多小钱钱在朝她招手。
不过钱是没来,倒是等来了风尘仆仆的大哥。
“吁——”沈之荣拉动缰绳,迫使马车停下来,看着孤零零站在门外的妹妹,他不好意思的抹了抹脸,赶紧接过她手里的东西,“对不起小梨,是大哥来晚了,你在这里等了很久了吧?”
沈梨微微摇头,吸了吸鼻子,扬起一个笑脸,“没啦,我也是刚走出来没多久。”她说完搓了搓手,哈出一口白气,“赶紧走吧,这天怪冷的。”
沈之荣应了一声,赶紧先开车帘让妹妹进去,随后就跳上车架,挥动缰绳,缓缓朝家中方向走去。
进了车厢后,沈梨把两边的窗户关紧,一个闪身就进了空间,这个小空间是恒温的,温度大概在二十八度左右吧,不冷不热,用来培育胭脂虫最好。
她把仙人掌放下就赶紧出去,现在是在外面,不宜在空间久待,万一被发现了就麻烦了。
马车飞快的在大道上疾驰着,现在车厢没有易碎的东西,沈之荣可以放心的挥动手中的绳子。
大概半个时辰左右,他们就回到了林家村,刚进门,还没歇口气,外头就传来激烈的敲门声。
苏氏正在洗菜,听见声音,赶紧擦了擦手,小跑着去开门。
门一打开,就发现外面站着几个凶神恶煞的壮汉,苏氏内心有些不安,但还是努力镇定下来询问,“请问你们找谁?”
带头的壮汉目光凶狠,把带来的棍子往地上狠狠一杵,“这里是不是沈玉成的家?”
提到儿子的名字,苏氏瞬间慌了神,犹豫的点了点头,“他是我儿子,你们找他有什么事吗?”
“呵,他欠了我们三十两银子,现在都过了期限了还没有还,我们是上门收钱的!”壮汉粗声粗气的回答,往后头一招手,“走,兄弟们我们进去搬东西!”
说罢,不理会苏氏的阻拦,强硬的挤进屋内。
“你们在干什么?凭什么搬我们家的东西!”沈之荣死死的护着东西,不让那些人搬走。
“凭什么?就凭你家沈玉成欠了我们钱庄的钱不还!”壮汉甩了甩手中跟婴儿手腕粗的木棍,狠狠的甩在凳子上,伴随着“啪”的一声,一个好端端的凳子瞬间四分五裂。
“什么……”沈之荣脸色发白,呼吸沉重而急促,手脚止不住的颤抖,“玉成欠了你们的钱?”
他、他不敢相信玉成会笨到借高利贷钱庄的钱,可是事实就是如此。
“怎么,想不认账?”壮汉啪的一声把借据摆在桌面上,“这可是白纸黑字立下的借条容不得你不承认!”
“若是你们不还……”他眯起眼睛,冷冷一笑,“呵,我猜你们应该承担不起这个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