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市脸上露出尴尬之色，连忙笑道：“哈哈，能者多劳，江淮这个地方，你方源就是最大的能者，再加上……你之前和港商关系还是不错的，看看能不能帮忙说两句话，周转一下。”
方源摇头道：“韩市，不是我不帮忙，你说我以前和港商关系好，这话不差，但那是因为什么？那是因为我能帮港商挣钱，现在我就在家里种种菜，别的都不管了，您觉得人家还能看在情面的份上睬我么！？”
方源继续道：“就算人家愿意给我面子，但是……韩市，港商只是一个统称，不是所有的港商都是一家，我之前只是跟刘家关系好，但其他人我可不认识的。”
韩市皱起眉头，想了想后道：“能不能让刘家那边帮忙联系下，大家都是朋友，不管什么事情，坐下来好好谈呗，何必要翻脸呢！？”
方源道：“我到现在都不知道真正是什么情况呢，韩市您……要不，把真实情况透露下。”
韩市好笑道：“小方，这点事还能瞒得过你？”
“真不知道。”方源自然打死也不可能承认，很多事情，别人知道你做了，但只要不说开，大家脸面上能过得去，那都可以当不知道，没看到，但真要是被人抵着脸戳穿了，那双方本来能忍的，为了面子都得炸，只能拼刺刀了。
韩市没有办法，只能把这件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说完后有些尴尬的道：“我们市里也真是一个没留神，就被坑了，小方，他们是真坏人啊！”
方源微微点头，这点自己不否认，这事就是自己策划的，是不是好人，自己心里可太清楚了。
但方源脸面上还是道：“韩市，迁坟的事情真不能再考虑一下了么？只要把人家要的厂址给弄出来，这事情就迎刃而解了。”
韩市脸色难看的摇头道：“不可能，咱们有些红线是绝对不能碰的，你这边碰，那边就得滚蛋，这条红线就是这样，我宁愿挖自己的祖坟，也不能动他们的。”
方源心中竖起大拇指，韩市真爷们，不光对别人狠，对自己家里也挺狠的。
方源摸了摸下巴，然后道：“那再给他们选一个厂址呢？加大士地，再给一些别的优惠？”
韩市无奈道：“要是能行的话，那也不用请你来了，我跟他们聊过了，他们坚决不同意，要不把厂址给他们弄出来，要不然……就赔钱。”
“赔多少？”方源问道。
韩市尴尬的道：“两干万港币！”
方源故意瞪大眼睛道：“韩市，您这怎么想的，一个投资啥也没见到呢，就敢签两干万违约金的合同！？”
韩市心里臊死了，只能硬着头皮道：“我也不知道他们这么黑啊！另外……谁特么知道江淮这边还有少族，这要是在云贵附近，我肯定不能签啊！”
方源心里都快笑死了，但脸上还是一脸沉重，想了半天后道：“韩市，我这样跟你说，港商这些人，都是唯利是图，能给他们带来利润，那什么都好说，不能的话……天王老子来了也没用，所以我的意思是……赔钱吧！”
韩市不高兴道：“我要是有钱赔给他们，我还跟你说个屁！”
方源耸肩道：“那你现在跟我说这些也没用啊！少族那边你不敢动，这边人家又不愿意换地方，那除了赔钱，完全没有别的办法了。”
韩市此时眼珠子直转，连忙道：“赔钱……不是问题，问题是我们没钱啊！”
“不会吧！我开南郊厂子的时候，市里也分润了不少，两干万港币还是有的。”方源说道。
韩市摇头道：“那些钱本身就不是在我任期内搞到的，而且已经上报财政，马上就要送去上面了，我现在动这个钱，那跟找死有什么区别。”
方源摇头道：“您要是这样说的话，那我也没辙了。”
韩市此时呵呵一笑，赶紧给方源倒了杯水，然后道：“小方，我们没钱，但是你有啊！”
“我？”方源一脸诧异的看向韩市。
“喝水，喝水。”韩市笑呵呵的道：“南郊厂子的情况我也是知道的，当初你占了不少的份额，而港商那边结算都是用港币结算的，你呢……拿到的只会比市里更多。”
方源看向韩市，韩市连忙道：“你别担心，我没有说要强征你的钱，毕竟咱们内地现在搞经济改革，你合法合规挣来的钱，那就是你的，谁也不能说强拿。”
方源笑道：“韩市，看来你还是对这其中的事情不明白啊！这笔钱……我真没赚到，我当时是给别人当手套啊！”
“当手套？”韩市一愣。
方源缓声道：“没错，有些人贵，不想做那些下作的事情，自然需要一个手套帮忙了，我呢……表面上风光，实际上挣的钱都给人家了，自己只是吃点别人剩下的，所以你要个十万八万，我拿的出来，两干万……我没有的。”
“你给谁当手套了？”韩市问道，自己话音刚落，就恍然道：“胡家？”
“我什么都没说。”方源摇头，一副这是你自己猜出来的，和我没关系的样子。
韩市一脸恍然，咬牙道：“我说红星厂子开发后，市里都没有份额的情况下，胡家还能拿到，感情这就是他们用了一手金蝉脱壳啊！”
方源缓声道：“我和我家老五，说白就是人家有权有势人的一副手套，看着风光，但那些光用眼睛看的人，连皮肉是什么样的都不知道。”
韩市暴躁的站起身来，咬牙道：“那这不就完了么！？这是逼我耍无赖啊！”
方源喝了口韩市倒的水，然后缓声道：“韩市，我劝你最好不要这么做，内地现在搞经济改革，港商又是其中非常重要的一环，那是能直达天听的，你要是耍无赖……我担心上面到时候不高兴，真要过问的时候，就没得谈了。”
韩市咬牙道：“不耍无赖，我又能怎么办？这……这不是要我的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