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景阳如今,打心眼儿里佩服那个小表妹。
虽然那小姑娘年纪比他小,而且喜欢趴在她娘怀里撒娇。
但她也是真有本事啊!
他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都快吓死了……结果,竟然只是屁股摔疼了,一点儿没受伤。
温景阳被下人伺候着,换过衣裳之后,连忙去找明玥公主。
玥儿这会儿,正和她娘一起,探望舅母和早产的小表弟呢。
温锦给小侄儿送上一套“金十件儿”,赤金的项圈,金锁,金手镯,金脚环,金铃铛,金球儿……
玥儿也送上自己写的平安符。
“小表弟虽然生得早,但会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地长大,能吃能睡,身体倍儿棒!”
她说完,放下的平安符,闪过一道明亮的金光。
温盛钧夫妇,没瞧见那道金光,但也喜欢听这样的吉祥话。
特别是,这话还是从天真童稚,有锦鲤体质的明玥公主口中说出。
“承公主吉言!”盛天月高兴得很。
“这孩子多亏了阿姐在这儿,要不然……”
温锦笑笑,“我既是他姨母,也是他姑姑,该有这样的缘分。”
盛天月连连点头,“还请阿姐给他取个名字吧?”
温锦一愣,“还没想好名字吗?在兄长这大才子面前,让我想名字,我可不敢卖弄。”
温盛钧笑道,“先前不知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便都想了几个名字。只是如今觉得这名字都不够好,想沾沾娘娘您的锦鲤之气,所以还请娘娘赐名。”
温锦凝眸思索,她是真不擅长取名……
而且,小孩子的名字,饱含了父母长辈许多美好的期许祝愿,可不能随随便便地取。
她正为难之际,女官忽然来报,“禀娘娘,韩太傅到了。”
温锦眼中一亮,“师兄深谙道法,五行,天地玄学。也可以听听师兄的意见。”
盛天月点点头,她原本不信这些……如今,亲身的经历,让她也动摇了。
“韩太傅是祁先生门下二师兄,大哥一起去见见吧?”温锦道。
温盛钧连忙道,“理当的!上次去驿馆,他在闭关,不好惊动,今日当好好认识一番。”
盛天月还在坐月子。
温锦兄妹两个来到花厅。
韩献每次闭关之后,都换显得容光焕发,精神抖擞。像是一下子年轻了好几岁。
“见过娘娘,国舅爷。”
“见过韩太傅。”
双方客客气气地见礼。
温锦笑道,“同门师兄弟,就不要这么见外了!”
韩献道,“师弟家喜添贵子,恭喜恭喜。韩某身无长物,送上吉祥的道符一套,有平安符,安神符,驱邪符……”
符,音同“福”。
送符,本身就很吉利。
韩献平日里使用道法,并不用借助道符,但他不是不会写道符。
他会写很多道符,他也几乎考虑到了,小儿会遇到的各种情况,甚至连“退烧符”都琢磨出来了。
温盛钧收到这样的礼物,也分外惊喜,且感动。
毕竟,他和盛天月都不是只追求物质财富之人。
而且他们如今也不缺钱财,娘家是药王谷的盛家,更是疼爱女儿,月月都要往温府送好东西。
反倒是这种小儿能用得上,保平安保健康的好东西,是有钱都买不来的。
“多谢师兄!师兄一定要在寒舍多住些时日。”温盛钧道谢之后,看出韩献有话要向温锦禀报。
他连忙道,“我去给师兄收拾客房!”
温盛钧离开后。
韩献的笑容,渐渐收敛,“回禀娘娘,在韩某闭关之时,正好娘娘离开驿馆,来到了云宁。而雨水也跟着降临干旱许久的云宁……叫韩某在闭关当中,深切地体会了一番,天地间能量的变化。”
温锦精神一震,“师兄查明缘故了?这‘锦鲤’的运势,究竟是谁在帮我们?”
韩献缓缓说道,“正是《天启》之力。”
花厅里一阵安静。
温锦和韩献,谁都没说话。
《天启》来势汹汹,先是俘获了萧昱辰的心,让萧昱辰试图把她圈禁起来。
后来,《天启》又以瘟疫,攻陷京城。
再后来,它甚至偷偷俘获玥儿的心智,让她站在城门楼上,说什么“牝鸡司晨”。
让流言差点攻陷温锦多年积累起来的“贤后”名声。
《天启》一直都是于温锦势不两立的姿态,现在,它忽然开始帮助温锦治灾了?
“先前不是说,这旱灾、涝灾、瘟疫,甚至战乱都是《天启》之力引发的吗?”温锦狐疑地看着韩献,“师兄会不会搞错了?”
韩献深吸一口气,“是啊,这也是韩某想不通的地方。”
他摸着下巴,想了想。
“要是周道长,坤元,还有那些长老,现在大家都在一处,坐下来细细商议,或者还能有些眉目。”
温锦抿了抿唇,大家各有各的事务在忙。
怎么可能总是聚在一起呢?
“所以,极有可能是‘捧杀’?《天启》先把我捧起来,在我依赖它,依赖它为我造就的好名声时,再把我狠狠摔下,趁机要我命?”温锦问道。
韩献摇了摇头,“《天启》上书,‘有违天道,天地将崩’,它想要的,可不是皇后娘娘一人的性命。它是要崩坏这个世代。所以它现在做这些,帮助娘娘治灾的事儿,毫无必要。”
温锦想起京都,想起留在京都的萧昱辰。
她脑中灵光一现,“有没有可能……不是《天启》,是皇上?”
韩献闻言一愣,“什么意思?”
温锦深吸了一口气,“萧昱辰以前,论功夫,京都无人能匹敌。但他对道法完全是一窍不通,他甚至不屑一顾,根本不相信这玄而又玄的东西。
“但后来,他说《天启》临到他手中,他被带到了另一个空间,被逼着学习,练就了道法功力。”
韩献深深点头,“是,确有此事。”
温锦又道,“而且,在师兄你闭关的时候,玥儿忽然高热,意识昏沉。她在梦呓中,一直喊爹爹。还说萧昱辰要离开我们,她喊他不要走,说他需要帮助?”
温锦省略了“骑白马”和“五彩祥云”这件事……因为她觉得太离谱了。
韩献蹙着眉头,摸着下巴,“若是如此,难怪我看不透了……皇上如今修习的道法,要远高于韩某,韩某即便在闭关入定之时,都参不透。”
温锦道,“那我们回京都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