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昱辰决议要为姜家平反,并要封姜芊为郡主。
姜芊一直钻研医术,醉心于此,至今还未婚配。
封为郡主之后,她便可以开自己的郡主府。
这是如今,女子自立门户的最优途径。
也不知是谁,竟悄摸地把此事,告诉了太和宫的太上皇。
太上皇一听就不干了。
他大发雷霆,让萧昱辰来见他。
萧昱辰还是王爷的时候,就敢跟他老子对着干……更不要提现在,他已经坐在那至高无上的位置上了。
他以朝中事务繁忙为由,推脱不见老爹。
实际,他却在温锦宫里,给她剥栗子。
“为什么你宫里炒的栗子特别好吃?又软糯又香甜,别处都没这味儿?”
萧昱辰剥了大的,完整的,都给温锦。
剥碎了,或是遇着小点儿的,才自己吃。
这么一吃,真是回味悠长。
温锦忽而眼睛一亮,“我这是炒制的方法妙,如今糖那么贵,也只有我会用糖来炒栗子。”
不像后世,满大街都是糖炒栗子,十几二十块就能买一包。
“但……或许我可以尝试,优化改良栗子的品种?让它本身就更大、更饱满、更甜呢?”
温锦越想越兴奋。
正在兴致头儿上。
外头来了个小太监。
仔细一看,是太和宫,太上皇身边的吉祥。
吉祥苦着脸,“启禀皇上,皇后娘娘……太上皇说,皇上若是不去见他,他就……他就绝食抗议。”
孝字当头。
太上皇气得都绝食了。
这话若是传出去,与萧昱辰的名声,实在不好。
越在高位上,名声威望越重要。
萧昱辰眉头一皱。
他还没说话,温锦就笑眯眯的让人包起刚做好的糖炒栗子。
“原来父皇要辟谷养生啊!”
温锦笑说,“辟谷虽好,但父皇一定要量力而行。这道家的养生法,得循序渐进。这里有我的私房菜,糖炒栗子。”
“父皇养生间隙,就当个零嘴儿小食。”
温锦宫里的人,个个低头暗笑。
原本的绝食,被皇后娘娘这么四两拨千斤的,用一句“辟谷养生”,就给扭转了乾坤。
莫说太上皇,不能叫自己饿死。
他就真饿死在后宫……那也是他“自不量力”,辟谷太过造成的。
再加上,那一包热气腾腾的糖炒栗子,塞进吉祥怀里。
吉祥差点儿馋出了口水。
他赶紧拿袖子擦了擦嘴,打个千儿,就往太和宫跑了。
“太上皇若是硬气,不肯吃,我跟干爹就有口福啦!”
太上皇是想硬气来着。
特别是听闻,温锦竟然说他绝食是“辟谷”,他简直七窍生烟!
但鼻子不听话,竟然嗅着吉祥怀里的香味儿,就动了起来。
“什么好东西?又甜又香的?”
吉祥连忙打了下自己的脑门儿,“瞧奴才这记性,皇后娘娘送了这小食,说太上皇‘辟谷’不能操之过急,可以用零嘴儿垫垫,叫……叫什么糖炒栗子?”
太上皇接过那一包热乎乎的糖炒栗子。
栗子已经被切了一个口,露出里面金黄色,饱满的果肉。
糖的甜味儿,栗子的香味儿,馋得他食指大动。
“也……不怎么样嘛!”太上皇皱着眉头说,“朕就……勉为其难的尝尝吧!”
吉祥心下吐槽,您倒也不用勉为其难……您不想吃,可以赏给奴才们嘛!
吉祥学着在皇后宫中看到的样子,剥出一个圆滚滚的栗子肉。
金黄色的果肉,真是喜人呐!
看着太上皇幸福地眯起眼睛……他咕咚默默地咽了口唾沫。
就这么半天功夫……
要绝食抗议的太上皇,他吃、撑、了!
栗子非常顶饱,他也贪嘴,竟一口气把一包都吃完了。
晌午饭都没传……他撑得躺在床上直哼哼。
“告诉温锦!明日……明日还要!”
为姜家平反,并封姜芊为郡主,准其开郡主府的事儿。
就这么痛痛快快的决定了。
只要太上皇不闹腾。
其他臣子,才不会为了老皇上的面子,跟现在的皇上过不去呢!
为罪臣平反,不就是说,当年的老皇帝判错了嘛!
皇上都不在意他老爹的面子。
臣子们何必去寻皇帝的不痛快?
只是,温元杰,也就是姜家的小儿子姜远。
他此时远在云宁县,跟着温盛钧在操持制糖的事儿。
他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世来历。
他从京都离开的时候,还不记事儿呢。
所以,温锦和温盛钧,当初都没能认出他来。
这日,温元杰领着云宁县的众多家仆,又是扛,又是抬,准备了一长溜的聘礼,浩浩荡荡地往药王谷去。
这天是相看好的日子,祁修和温盛钧,走在前头,前来药王谷,向盛天月的父母提亲。
其实,祁修和盛老爷子,及盛天月的父母,已经书信沟通过了。
俩家人都同意。
盛家人豁达,觉得孩子喜欢,孩子幸福,比什么都重要。
况且,温盛钧无论身份还是前途,都堪称优秀。
盛天月的父亲,还悄悄去了云宁县,在当地打听考察了温盛钧的人品。
得知,他作为两部侍郎,皇帝的大舅哥,竟然能躬亲下地,而且坚持给当地人讲学……
就这份心,便让盛天月的父亲刮目相看。
所以,今日的提亲,也是形势礼仪,走个过场。
温盛钧并不敢大意,惟恐怠慢小月……他家妹子远在京都,还时常写信叮嘱他,敢叫小月受委屈,她第一个不饶他!
温盛钧心里暖洋洋地,他回信说,“一来不敢。二来,实在是舍不得委屈她……”
盛家人得信儿,早早等在山谷入口。
温盛钧内敛沉稳。
温元杰年轻奔放,他看起来倒是比自家主子还高兴。
“这边抬,小心着点儿!”
“慢慢,看着脚下!”
温元杰跑前跑后,年轻的脸庞,欢喜地通红。
他还不慎撞到了亲家老爷,盛天月的亲爹,盛英。
“哟,瞧我鲁莽的!亲家老爷见谅见谅!”温元杰连忙作揖告罪。
盛英却盯着他,神色狐疑地细看了一阵子。
“可是把您撞坏了?”温元杰有点慌了。
盛英摇摇头,“你这小子,看着眼熟……我认识你吗?”
温元杰挠头,嘿嘿一笑,“那哪儿能认识呀?小的头一回来药王谷,以前在京都生活!”
盛英若有所思的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