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盛钧是被押入牢中了,但具体情况还未查明。”凤渊含糊说道。
“你说,我若帮着怀王妃,把她哥哥从牢里捞出来,她得感谢我吧?”
揽月公主,目光灼灼看着凤渊。
凤渊扯着嘴角,笑着点头。心里却说……你有那么好心?
“这个人情怕是不好送,死的乃是刑部侍郎的二公子,刑部怕是要咬死这件事!
“而且,若有办法,怀王必不会坐视不理,应该用不着……”
凤渊话没说完。
就被揽月公主打断,“办法都是人想的!最重要的是抓紧时间!赶在怀王前头把人捞出来!不然还怎么送人情?”
凤渊呵地笑了声……
现在送人情?想挟恩图报?会不会晚了点儿?
“公主还是想叫怀王妃给您看诊吗?上次那位江湖神医,不已经说了……”
“他说没治了,只能治表,不能治本,我知道!”
揽月公主说着,抬手摸了摸脸。
她脸上的毒疮已经好了,只是人愈发苍白。
她身上异味儿也减退了……
但她的身体、她的性命正在腐烂、发臭……她能感觉到!
“但她医术高明,或许她有办法呢?”揽月公主灼灼看着凤渊,“你没到我这地步!你不知道天天在死亡阴影下……每天一闭上眼睛,都害怕……害怕这一闭眼,再也睁不开!再也醒不过来!
“人很多时候说不怕死!那是没有到这份儿上!真的死到临头,你看有几个不怕的?”
凤渊微微点头……默不作声。
“哼……就算她不愿意给我治!我也有办法!”
揽月公主忽然冷哼一声。
凤渊微微一愣,“公主有何高招?”
“温盛钧温文尔雅,是我最喜欢的类型……”揽月公主忽而咯咯笑起来。
她笑声怪异。
凤渊都听得瘆得慌,猛然一抖,一身鸡皮疙瘩。
“我把他救出来,倘若温锦不来……我就把他睡了!我把这病……染给他!
“温锦不愿意救我,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大哥死吧?
“倘若她能救温盛钧,那她不能救本宫,便是推诿之词!我求父皇下令,叫她救我!”
凤渊眸子一凝,浑身发冷。
“那倘若,她连温盛钧也救不了呢?”
“那就让温盛钧陪本宫一起死!临死,还能睡了那温润如玉谦谦公子,本宫也少了一份遗憾!”
凤渊面色一凝,藏在袖中的手猛地收紧,攥成拳头。
这揽月公主……死到临头,还死性不改!
“公主还是歇了这心思吧!怀王妃岂是好脾气?我看她吃软不吃硬,您若这么威胁她……”
“本宫现在害怕什么?反正我都要死了……还不如临死前搏一搏!”
揽月公主攥紧了椅子扶手,表情固执。
凤渊见劝不动,起身告辞。
“凤渊,你该不会是因为跟她合作,从她那儿拿药……就背叛了本宫吧?”
揽月公主猛地一拍桌子,起身冲凤渊吼道。
凤渊连头都没回,装聋作哑般阔步离开。
他这边刚出了公主府,就吹了声口哨,叫来暗卫。
“去告诉怀王妃,揽月公主想趁此机会,对温盛钧下手……挟持温盛钧,以逼她就范。”
凤渊微微眯眼,眸子沉凝。
暗卫领命而去。
消息送到温锦手上时,她和萧昱辰刚从崇文院回来。
听闻凤渊送来的消息。
温锦脸色微变。
萧昱辰则有些震惊……他震惊的点儿,跟温锦不同。
“凤渊还真背弃了揽月,选择帮你……为何?”
他眉头微蹙,眸子沉沉盯着温锦。
温锦没理会他,叫来采菊,“你去药铺,通知停掉揽月公主所有的药。”
揽月公主当初托凤渊给她送药,但其实给她治毒疮和身体腥臭的药,是温锦的药铺承办。
外敷的,内用的,直接调配、熬煮好了,交给凤渊的人,再送去揽月公主府。
“本想让她体面的死,哪知一点点变故,就让她暴露本性。”温锦声音清冷。
萧昱辰脸色怪怪的,盯着她,好半天没说话。
“王爷这是什么眼神?”温锦斜睨他一眼,忽然哦了一声,“忘了,揽月公主,也是王爷的长姐。
“那王爷有什么意见吗?有意见,尽管说……”
反正她也不会听。
萧昱辰皱了皱眉,他是对她有意见吗?
他明明是对凤渊有意见!
一个南风馆的倌儿头而已!他凭什么对自家王妃好啊?
为了衬得自己这个王爷没用吗?哼,他的媳妇他自己疼!用不着别的男人多管闲事!
“你只管停了她的药,别的我来安排。”
温锦挑了挑眉,“那……静候佳音?”
萧昱辰点点头,下巴微抬……看着吧!他肯定更能把事情做到她心坎儿里!
温锦离开以后。
萧昱辰就叫来手下,“去查清楚,薛驸马的外室养在哪里?今晚天黑之前,我要知道确切消息。”
揽月公主跟凤渊说了她的计划和野心之后,当晚,她的药就没有送来。
“怎么回事?凤渊真的背叛本宫了?”
“或许是因事耽搁了……”女官安慰她。
但次日一早,药仍旧没有送来。
揽月公主有点儿慌……
“不成,备马,我要去秦淮楼找凤渊!”
她一想起自己曾经满脸毒疮,身上一股腥臭味儿……她就浑身冒冷汗。
那些整日连寝房的门都不敢出的日子……太可怕了!
揽月公主比怕死,更怕那些暗无天日,只能把自己幽闭起来的日子!
“不如把凤公子叫来?何须公主亲自奔波?”女官劝道。
揽月公主摇摇头,“昨日他离开时决绝的眼神……我就该明白,他已经不是昔日的凤渊了!
“他不会再来了!我早该想明白……我都这样了,还有什么可依仗的呢?他能帮我找来江湖神医,已经是情分……
“我不该指望他像过去一般对我忠心!除非今日我堵到他的门上,否则不可能让他回头妥协!”
揽月公主不顾女官劝阻,执意亲自去秦淮楼。
她才刚离开公主府大门不久,忽然眸子一凝。
“刚才那个身影有点儿熟悉?”揽月公主定睛朝远处巷子口看去,“那不是驸马的小厮吗?驸马回了薛家养身体,他的小厮在这儿干什么?”
女官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公主是不是看错了?奴婢没看见人呀?”
“本宫不会看错的!”揽月公主脸色一沉,打马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