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张员外家，回到了自己的府邸中，乔景琦还在思索着张员外先前的主意。
“夫君，你回来了。”
这时，妻子宁晓蓉走了过来，开口问道：“今晚去张员外家，所为何事啊？”
“晓蓉，”
看着身边的妻子宁晓蓉，乔景琦开口说道：“今晚张员外找我们前去，是为了商议京城钱庄存亡之事。你也知道，自从京城开了大明皇家银行之后，钱庄的生意几乎快被银行全部抢走了。如此一来，不仅仅是他张员外家的汇合通，就连咱们乔家的复盛丰钱庄，恐怕也撑不了多久了。”
“前几日看账，复盛丰钱庄的流水已经没有多少了。咱们乔家能够维持现在的情况，全都是仗着复字号商铺的利润。复盛丰钱庄，是指望不上了。”
听着乔景琦的话，宁晓蓉微微点头，说道：“这几日街坊邻居家，也都去银行存钱了。隔壁王二婶家的，还在劝我，把咱们复字号存银，也存到银行吃息去。”
“夫君，你看咱们该怎么办？”
说着，宁晓蓉抬头看着乔景琦。
身为妇道人家，她知道现在的乔家，乃是由自己的夫君做主。
不过此时的乔景琦，并没有直接回答宁晓蓉的话语，而是转头看着宁晓蓉，问道：“晓蓉啊，这京城银行一事，你了解多少啊？邻居们都是怎么说的？”
“夫君，”
宁晓蓉开口说道：“最近这段时间，街坊四邻们都在夸奖银行的好处
。北边德字号商铺的周掌柜，更是在大明皇家银行里面存了二十万两白银，咱们书卷胡同这边都传开了。”
“还有人说，周掌柜存了这么多银子，就是为了牵上皇家的线。我听说他们德字号商铺，今年去北边山里面，采购水泥了。还有人去山东，采购罐头、肉松了。他们要是能在京城售卖这些，恐怕生意会越来越好的！”
“噢？”
听着宁晓蓉的话，乔景琦微微一愣，问道：“这么说，周掌柜在银行存了这么多银子，为的是攀上皇家这条线？如此说来，这周掌柜头脑倒是不错啊！”
看着宁晓蓉，乔景琦问道：“除了这些，还有哪些关于银行的传闻？”
“夫君，”
宁晓蓉继续回道：“我听闻大明皇家银行，要开始代理经营国库了，以后各地税收以及朝廷支出，全部要经过大明皇家银行。为此，大明皇家银行最近在大肆招募工作人员，首先要一些读书识字的女子。估计要不了多久，大明皇家银行就要现在两京一十三省的省会之地，开设分行了。”
“估计最迟到今年年底，大明皇家银行将会在主要省府，开设分行了。”
听着宁晓蓉的话，乔景琦沉默着。
片刻，他从旁边桌子上，取来笔墨纸砚，开口说道：“前不久，大明皇家银行开业之时的传单，还有吧？他们五年期的存款利息是多少？”
“三分三厘。”
宁晓蓉记忆很好，直接
开口回道。
“他们贷款利息呢？”
乔景琦再次开口问道。
“一年期贷款利息，在五分、六分左右。三年期，在七分左右。五年期，在八分、九分左右。”
宁晓蓉想了想，开口说道：“这些，只是普通人去贷款的利息，若是额度较大，还能够谈下来一些。另外，我听说此次朝廷发行国债券，五年利息是在五分，略高于五年存款利息，低于五年期贷款利息。”
“哦，那就按五分来算。”
乔景琦微微点头，说道：“贷款五分，存款三分三厘，利差一分七厘。若是加上其他散户，利差有两分、三分。”
“若是能够好好经营，贷款之时，查验好资料、担保人，还是非常稳妥的。”
“如此看来，这大明皇家银行走的是薄利多销的路子啊。”
说到这里，乔景琦眼睛一亮。
这薄利多销一事，乃是他们乔家开设杂货铺起家的法子，他本人自然非常熟悉了。
“夫君，你这是有什么主意？”
宁晓蓉微微一愣，开口问道。
“晓蓉，”
看着宁晓蓉，乔景琦也没有隐瞒，直接说道：“今日在张员外家商议之事，我虽然没有明白怎么回事，不过总感觉有些不妥，毕竟他们是在和皇家争做生意。民不与官斗这个道理，我还是懂得的。”
“想了想，我觉得还是不能跟张员外他们一道。”
“听凭夫君做主。”
宁晓蓉没有多说什么，点点头，说道：“夫君，那
咱们复盛丰钱庄，该怎么办啊？”
“复盛丰钱庄，本来也没赚多少钱，现在就暂时关了吧。”
乔景琦想了想，开口说道：“今天晚上，范大人的一番话，倒是给了我一个想法。”
“范大人？”
宁晓蓉微皱眉头，问道：“可是山西平遥、在财政部任主事的范春和范大人吗？”
“就是他。”
乔景琦点点头。
“这范大人，给你们出的什么主意啊？”
宁晓蓉开口问道。
乔景琦回道：“范大人让我们变卖京城所有钱庄的生意，然后合伙回山西开设同样的银行，存款付息、贷款利息降低，趁着大明皇家银行在各地还没有完全建立之前，抢占先机。”
“这倒是个好主意啊！”
宁晓蓉点点头，说道：“张员外怎么说？你们为何没有这么做呢？”
“晓蓉，”
拍了拍手边的纸张，乔景琦说道：“你看，咱们也算了一下，每两银子五年时间，也才能给赚取两三分银子，这还不说若是有人拒不还贷，更麻烦。这个生意，利润低、风险还大，所需资金也多。如此一来，张员外他们自然看不上眼。”
“可为何大明皇家银行，还要这么做呢？”
宁晓蓉开口询问道。
“因为，”
乔景琦开口说道：“大明皇家银行能经营国债券，经营国库……”
“那咱们为何不可？”
宁晓蓉直接说道：“经营国库，咱们不能。但是，要是咱们在山西各地开设了银行，咱们照
样可以经营国债券。就算是不能在山西各地发售，只要咱们吸引了储户资金，就算是全部拿来购买五年期国债，最起码五年时间内，每两银子还能够赚取一分七厘钱。若是一千万两银子，五年时间那也有一十七万两净利。再加上其他贷款，赚钱还是可以的！”
“最好的，咱们购买大额国债券，也可以像周掌柜家一样，和朝廷拉上关系，到时候咱们其他生意，岂不是会好做许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