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张献光
“这位前辈怎么称呼?我想我们之间也许有些误会。”青年的声音沙哑,想要给自己找一条活路,“我和你没有冲突,完全可以当你的手下,不管你想要做什么我都能配合你。”
“张献光。”男人收起大刀,“你只需要如实回答我的问题即可。”
“没问题。”
青年松了口气,莫名地感觉这个名字有点熟悉,仔细想想又没什么印象。
不过可以沟通就好……他就怕自己遇到那些在画里待得太久已经精神失常的疯子。
“如果我知道答案那么一定不会隐瞒,只是你问完之后能放我走吗?我保证不会把这件事情说出去。”
“昨天傍晚,你是不是看见了某些不寻常的东西?”张献光自顾自地问道。
“那……”青年还想多说,但张献光手中的大刀却挽出一个漂亮的刀花,意思不言而喻。
形势比人强,青年只得屈服。
“昨天傍晚,让我想想……唯一的不同大概就是遇到了一个奇怪的年轻人,他说自己有办法救我出去。”
“我才开始当然不信,只是……”
虽然是在回答问题,但青年却尽可能地拖延着时间。
这个张献光不知用什么办法把他驾驭的厉鬼打得近乎沉寂,哪怕过了半天,依然没到可以复苏的地步。
“你绝对不敢相信他做了什么。”青年故意卖了个关子。
“他居然给我送了一封信过来,就是信使平时送的信,那种浅黄……”
“这样的?”张献光打断青年的废话,空闲的左手在空中随意一抓。
一张淡黄色的信封突兀地出现在他手上。
只不过与张千那徒有其表的假信不同,张献光手里这封信是真的能开启一次信使任务的。
“你……你居然也能控制邮局。”青年有些磕磕绊绊起来。
无数画中人想要找到的邮局管理者,居然是他们中的一员?
不对,张献光如果是管理者就不会在这种地方了,所以他应该只是掌握了一部分力量。
但这个消息也足够震撼,相信能吸引很多感兴趣的人出手。
比如号称噩梦的杨孝,有他打头阵再加上其他驭鬼者,就算真是管理员也得趴下。
“只是拿了一封信吗……”张献光若有所思。
他对于邮局的掌控称不上全面,毕竟鬼邮局并不是他建立的,虽然和罗文松一样被称作管理者,但手里的权限却要小很多。
昨晚他只是感应到这里有异样的波动,却不清楚到底是什么东西。
唯一的问题搞清楚了,这个青年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张献光提起大刀,“你有什么遗言吗?”
“我只是想活着,我可以保证不把你的消息告诉给其他人。”青年努力地挪动着身体,想要拖延最后一点时间。
他身体里的厉鬼正迅速复苏,不求击杀这个张献光,只要能击退片刻就够了。
“咔咔咔——”
青年的脑袋慢慢向后转去,这个角度已经超越了普通人类的极限,以至于他脖子上的皮肤被挤出一条条螺旋样的花纹。
这当然不是在自残,而是某种灵异手段。
只要把头转到身后,他的袭击目标就会不受控制地做出同样的动作。
青年曾拿这招试探过张千,可惜画中人的灵异力量无法作用到画外。
<div class="contentadv">不仅如此,散落在周围的残肢也发生了某种未知的变化。
那些手脚一阵颤动过后竟诡异地立了起来,然后一齐游荡在地板之上。
像是有某个看不见的东西把它们拼接到身上,当成了自己的四肢。
张献光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不需要你的保证,我有更好的办法。”
手中的大刀落下,无视灵异与血肉的阻拦,像是切开空气一样轻松切开青年的脖子。
头颅向着地面滚落,但大刀的行动并未停下。
锈迹斑斑的刀锋在空中一挥,于男人身前划出一道弧线。
只一瞬间。
某种恐怖的灵异无声无息间爆发,隔空作用到那些蠕动的手脚上。
正欲偷袭的残肢忽然僵住,接着像是失去掌控一般瘫倒在地。
一只普通人看不见的厉鬼被生生劈开,就算不死,也需要等待某个契机才能恢复。
仅仅一刀,驾驭两鬼的青年驭鬼者彻底丧失反抗的能力。
而这时那颗人头才咕噜噜地滚到墙角,彻底没了生机。
“最后一次机会,有什么遗言吗?”张献光提刀指向人头,刀尖上犹沾着某种黏稠的猩红液体。
驭鬼者的生命力不尽相同,大部分驭鬼者内脏受损就可以说是致命伤。
但青年的头颅早就被换成了厉鬼,所以失去身体这种小伤还不足以杀死他。
果然,人头自发滚动到男人脚边,露出青年怨毒的眼睛。
“你和我同是画中人,就算掌握了邮局不还是要待在画里,为什么非要赶尽杀绝!”
哪怕没有胸腔,灵异的力量依然保持着青年说话的能力,只是那声音的语调很怪异,不像是人类,反而像是出自厉鬼之口。
“可惜,我还以为你会托我给家人带句话。”
待青年说完,张献光右手一用力,大刀的刀尖笔直地向下扎去。
他不打算回答青年的问题,一个死人而已,何必知道那么多秘密?
没有丝毫意外。
鬼头的灵异被瞬间击溃,失去灵异力量维持后青年的生机彻底断绝。
他的瞳孔放大,求生的渴望让他瞪大了眼睛,只是那眼神中的光芒最终还是无力地散去。
可这样的惨状也没能让张献光有丝毫动摇,他面无表情地抽出大刀,抬起右脚狠狠踩了下去。
没有出现想象中血浆横飞的场面。
那颗头颅居然陷进了地板里面,开始缓缓往下沉降。
直到头颅彻底消失,地板上也看不出一丝痕迹,仿佛它们本就是同一种东西。
不仅如此,青年留下的残肢、血迹……全都化作某种猩红的粘稠液体,悄然钻进墙壁和地板的缝隙里。
画中人,先是画,然后才是人,哪怕是他们身上的厉鬼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