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朴可能没听懂,我给他解释“了一下砸锅。
老朴“哦”了一声:“你不能站在幸存者偏差的角度来看待问题,就像一个人当了国家总统,不能说每个人都可以的。”
“嘿,老东西,你说这话我竟无言以对了。”
“小杜,实不相瞒,如今两地加强了对违法犯罪的打击力度,能够接受来历不明重伤员的医院已经不多了,我想你那位姓邵的朋友一定花了不少钱吧。”
这个我不知道,但可以确定一点,从老朴的言语之间可以得知,我又欠了邵氏兄妹一个天大的人情。
看我不说话,老朴又接着说了下去。
“你们人多目标大,花点小钱买个保险一点也不亏。”
我心里暗想,老东西,我看是花 2000万买个心理安慰才对。
话说回来,老朴说的也并不是全无道理,凡事早作打算,有益无害。
不过,至今为止老朴都是一面之词,有点空手套白狼的意思,我决定再对他试探一番。
我端起杯子一饮而尽,说道:“钱我可以给你,不过你也要把底牌亮出来,否则空口无凭,那就母猪喝泔水,胡吹哩。”
“真是看不出来,小小年纪,竟然如此沉得住气,你这是不见兔子不撒鹰啊。”
我嘴角一撇,没有说话。
老朴也亮出了自己的底牌,悠悠说道:“你也知道,韩国大大小小各种宗教组织遍地开花,他们手眼通天,只要钱花到位,没有办不成的事。”
这点我倒是深信不疑,狐疑道:“你也跟他们有关系?”
老朴笑而不语。
我又说道:“老东西,我现在严重怀疑你跟平头哥是一伙的,想做局坑害我们,是与不是?”
老朴一抬眼皮,反问道:“如果真是那样,你觉得我有必要跟你在这里多费口舌吗?”
一句话让我哑口无言,因为如果他们沆瀣一气,大可不必如此,只需略施小计将我们一网打尽,比如在饭菜里面下毒。
这样一来,就可以把所有财宝连“锅”端走。
“老朴,我还有一个问题。”
“说来听听。”
“你告诉我,你所在的组织叫什么?”
“小杜,听我一句劝,不该打听的千万别打听,这对你不好。”
我点起一支烟抽了起来,脑海里飞速运转,权衡利弊关系,最后决定先答应老朴,反正对我们也没有什么坏处。
这就跟出门打出租车一样,讲好了到地方了再给钱,对于我们来说也没什么损失。
烟抽了一半,就被我扔到地上踩灭了。
“好,我可以给你2000万,不过……”
我放慢语速,缓缓说道:“不过,我们如何才能平安的逃出拖轮,到达韩国呢?”
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这是所有问题的基础,如果不能解决这个问题,那么一切都会是水中花镜中月,没有任何意义了。
“平头哥还会再来的,我们只需静静等待,然后再……”
老朴没有说完,一张饱经沧桑的老脸突然目露凶光,用手比刀,做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
我心头一凛,狐疑道:“你怎么这么确定平头哥一定会来?”
老朴露出一丝冷笑:“你以为平头哥真的是来给我们送补给物资的吗?他还有更重要目的。”
这个问题我之前已经想到了,于是便说道:“你的意思是他还会回来再次确认我们有没有灭灯?”
老朴看了看时间,缓缓起身。
“不行了,我得去睡觉了。”
翌日清晨,我将昨晚与老朴之间的谈话告诉了大家。
众人闻言纷纷大吃一惊,都说真是看不出来,老朴竟然如此深藏不漏。
段怀仁搓着八字胡担心道:“光廷,安全第一,你怎么保证这个老东西一定不会骗我们?”
“老段,这个我保证不了。”
经过一晚上的修养,黎芸气色好了不少,人也精神了起来,除了伤口隐隐作痛以外,基本又回到了那个飒爽英姿的黎把头。
黎芸开口道:“没有绝对的安全,只有相对的安全,我觉得光廷说得对,咱们已经走投无路了。”
王小亮十分干脆的说道:“大鲶鱼,当断不断必受其乱,事到如今,在再多杀一个人也无妨。”
小伍也同意这个说法,不过被我给否决了。
这时,慕青川给我们提了一个醒。
“平头哥这个人我虽未深交,但多少还是有一些了解的。”
顿了一下,他接着说道:“此人是个笑面虎,看起来人畜无害,实则不然,他不但心狠手辣,而且极为狡猾,如果发现船上只有我们几个人,肯定会心生怀疑。”
经此一说,我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可是人都被扔到了海里喂鱼,我也不是孙悟空,不能拔几根猴毛吹口气大变活人。
想到这些,我不由沉吟道:“是啊,如果平头哥这条鱼不上钩可怎么办?”
段怀仁说道:“这个好办,我有办法。”
黎芸忙问:“快说什么办法?”
“虚张声势。”
接下来,段怀仁给我们解释了一下。
只听他兀自说道说:“我老家有半亩苜蓿地,经常有野兔来偷吃,我婆娘就往苜蓿地里插了几个稻草人,收到了奇效。”
我赞同道:“这是个好办法,就这么办,给平头哥来个守株待兔。”
计议已定,大家分头行动,找来了一些衣服,又用各种闲置物品将其支撑起来,三三两两的绑在了各个地方。
搞完以后,望着眼前的一切,几人交换了一下眼神,个个面色难看,跟吃了苍蝇一样。
“好锤子!”
段怀仁使劲用食指蹭了一下八字胡:“这,这怎么跟想象中的不一样啊。”
只见拖轮之上,到处都是花花绿绿的衣服。
海风朔朔,吹动衣服,猎猎作响。
老朴端着一盆水,从餐厅里走出来,愣是被吓了一跳,水洒了一地,差点连盆都给扔了。
“西八,这是干什么?”
王小亮一亮刀子,老朴把脑袋一缩,便不再多言,转身进了餐厅,继续忙活去了。
过不多时,空气里弥漫着一股香风辣雨,老朴的声音再次传来:“午饭时间到了,收拾收拾先吃饭吧。”
我说道:“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忙了一早上了,先吃饭吧,吃完饭再说。”
我本来也不喜欢吃米饭,心中又有事,再加上眼前总是浮现那些尸体的画面,所以随便扒拉了几筷子,垫吧了几口,就没有什么胃口了。
“这也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