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伍正讲述着发生的事情,黎芸却银牙紧咬,怒目圆睁,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剥了一样。
“呸,人都死了,你又何必惺惺作态,在这里猫哭耗子?”
“黎把头,我……”
“事到如今,容不得你狡辩。”
黎芸愤怒已极,打断了小伍的话,接着说道:“如果你真的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直接扔了羊角锤便是,又何必与川子商量,要不然也没有之后的事情了。”
小伍还要狡辩,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不再解释,可能他也知道,眼下这等境况之下,那就跟黄泥掉进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
长出一口气,小伍继续说了下去。
慕青川回去之后,小伍言明来龙去脉,希望其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先将此事压下来,因为在何时返航,如何返航这个主要矛盾下,一切内部矛盾都可以暂时搁置。
不管怎么说,小伍能说出这种话,还是挺让人佩服的,因为就在所有人处心积虑,挖空心思勾心斗角的时候,他的目光更为长远,格局更为广大。
但是,小伍也犯了一个错误,他乐观的估计了和慕青川之间的兄弟感情。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利益面前,一切靠边。
得知事情真相以后,慕青川勃然大怒,并没有听从小伍的建议,盛怒之下,当下缺并不是找我们算他被栽赃陷害的账,而是要把事情告诉孤独巨根。
二人发生了剧烈的争执。
“小伍哥,是他们杀人在先,又出此下策栽赃陷害与我,多亏是你发现了,如果被孤独巨根发现,死的有可能就是你我了。”
“这事是他们不对,交给我去处理,让他们给你方面道歉。”
慕青川断然拒绝:“不用,我自己会处理的。”
小伍良言相劝:“川子,你身为船长,当以大局为重,万不可鲁莽冒进,我希望你三思而后行。”
慕青川摇头,手指外面,情绪极为激动。
“小伍哥,你知道吗?就在刚才,我从平头哥的言语之间听出来,这一次对英国皇家海军“声誉”号驱逐舰的成功探险,韩国反面把功劳都记在了孤独巨根身上。”
慕青川越说越激动,又用手不停的点着自己,苦笑着摇头道:“时至此刻,我终于明白,自己无论如何努力,都没有意义,我永远也得不到他们的信任。”
“川子,你冷静点,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不,小伍哥,你不懂。”
慕青川一声怒吼,自顾自的说道:“孤独巨根像个受了气的小媳妇一样,添油加醋的给平头哥吹耳边风,还把韩国人被杀一事告诉了平头哥。”
“小伍哥,你知道吗?所有的一切,摆明了都对我极为不利,还有……”
“还有很重要的一点,我被列为红通人员,中国肯定是回不去了,我不想放弃自己在韩国辛苦打拼出来的根基,不想再过东躲西藏的日子了。”
小伍算是听明白了,冷言相问:“所以为了表达所谓的衷心,你连我的话也不听了吗?”
“对!”
慕青川脱口而出,没有任何犹豫,只听他又说道:“我意已决,要与孤独巨根连起手来,杀了杜光庭等人,但我不是为了报仇。”
闻言,小伍眼前一黑,身影形晃动,喃喃道:“川子,你太让我失望了。”
“我也没办法啊,你告诉我,除了这么做,我还能怎么办?”
小伍不知如何应答,连连摇头。
慕青川狠心说道:“小伍哥,你对我的恩情如同再造,我慕青川便是粉身碎骨也定然不会忘记,不过……”
“不过小伍哥,请你不要阻止我。”
言毕,慕青川拎起羊角锤,便要夺门而出。
小伍一把拉住了他的手:“一失足成千古恨,我不许你这么做。”
慕青川眼神一冷:“小伍哥,我再叫你一声哥,放开。”
“除非你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小伍凛然道。
“对不住了。”
慕青川脚下生根,猛然肩膀一沉,将小伍撞了一下。
小伍一个踉跄,碰倒了桌子上的杯子,“啪”的一声,水杯碎裂,他用手撑了一下地,被玻璃划破了手掌。
眼见自己肝胆相照的兄弟为了所谓的前程变成这幅德性,小伍心中悲愤不已。
手掌被划破,剧烈的疼痛也让他瞬间清醒过来。
小伍知道慕青川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了,劝是劝不住的,既然软的不行那就来硬的。
就在慕青川转身离去的刹那,小伍随手抓起一个灭火器,抡圆了就朝着慕青川的脑袋上砸了一下。
“砰”的一声。
慕青川身子一软,倒了下去。
随后,小伍用绳子将慕青川捆在了台球桌的桌子腿上,关上了门。
与此同时,孤独巨根与平头哥在甲板上说话,等了半天也未见慕青川出来,于是就回宿舍找他。
孤独巨根正好看见了掉落在门外的羊角锤,又听见房间里面传出了激烈的争吵,竖起耳朵一听,将事情原委尽收耳中。
仇恨就像洪水猛兽,瞬间淹没了孤独巨根,他打算立刻实施复仇计划。
月黑风高夜,正是杀人时。
孤独巨根一秒钟都不想等了,立刻召集人手,图谋一场对我们无差别的血洗。
这也正是我在甲板上看到了平头哥一个人,而其他人都不在场的原因。
后来,小伍出现了,送走了平头哥,并且好心提醒我说起风了,留点神。
但这句话说的太含蓄了,可以有多钟理解,而我偏偏没有想到最严重的后果。
天下之事,无巧不成书。
土王将水搬回去以后,就去找了黎芸,想将那一条登喜路香烟送给他的神仙姐姐。
谁也没有想到,土王和孤独巨根就这样不期而遇了。
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但是孤独巨根自知面对土王,并无多大胜算,他没有选择单打独斗,而是来了一招诱敌深入。
“猢狲,拿的什么东西?”
有句话说爱屋及乌,土王正好相反,来了个一刀切,自从那次打架斗殴之后,他在心里筑起了一道墙,一道保护黎芸对铜墙铁壁,认为韩国人全都不是好人。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土王也很激灵,听了孤独巨根的话,他权当没有听见,也未搭茬。
“是登喜路香烟吧?”孤独巨根又问。
土王冷脸冷眼冷言:“知道你还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