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大炮接着解释道:“船上的厕所是露天的,咱们是无所谓,可是小黎把头不行啊。”
他这一说,我顿时明白了过来。
现在的船只上条件改善了不少,虽然上厕所都是直接排海,但最起码用彩钢或者隔板围了起来,还有那种集成模块式的厕所就更高级了,很好的保证了个人隐私。
不过,那个时候条件不行,就是一个类似于钓台的平台,直接伸了出去,用铁栅栏一围,就算完事。
“大炮啊,看黎把头挺急的,你说要不要过去帮忙。”
“哼,要去你去吧,我不去,我在她眼里圪蹴着,她拉裤兜子才好呢。”
“你不去算了,我去看看。”
“去吧,陈世美,你距离十大罪状还差两条,你等回去的,看嫂子不扒了你的皮。”
我停下脚步,转身盯着鼻大炮,没好气道:“别没事找事,什么十大罪状,我干什么了?”
鼻大炮“咕哝咕哝”嗓子,吐了一口痰:“实话跟你说吧,嫂子给我一个月开3000块钱工资,雇我做她的侦探,主要针对你的生活作风问题,进行暗中侦查。”
闻言,我是气极反笑,抬脚就踹,鼻大炮眼疾手快,闪身躲过。
“你个大鼻涕虫,还干起兼职了,行,你最好凑齐一百条罪状,老子就一条,你对梦姑做的那些事,你看红姐不把你的麦秆炮直接点了。”
我言辞犀利,表情冷峻,说完就走。
鼻大炮赶紧追上来拉住我,一副哈巴狗讨食的模样,变得嬉皮笑脸的起来。
“别,别啊,哥。”
我使劲一甩,大步离去,鼻大炮赶紧追了上来。
“哎,哥,我的亲哥,我身体里可流着你的血呢,咱俩就差不是一个妈生的了,你就忍心把我往死路上推吗?”
我灵机一动,计上心来,郑重其事的说道:“大炮,咱俩做笔交易,如何?”
“行,你说。”
我在心里组织了一下语言说道:“你看啊,咱俩都有把柄捏在对方手里,不如都烂在肚子里,你看如何?”
鼻大炮还有些犹豫,我趁热打铁:“我和黎把头那些事……”
没等我说完,就被他打断:“你俩还真有事啊?”
“别他妈瞎猜了,你弄得我自己都有点犯迷糊了。”
鼻大炮点点头,一擦鼻子:“行,你接着说。”
“我的问题充其量就是跟黎把头走的近了点,可你不一样,你那是人神共愤,要遭天打五雷轰的。”
听我所言,鼻大炮下意识的抬头看了一眼蔚蓝的天空,下定了决心。
“哥,就按你说的办。”
我暗暗松了一口气,可算是解决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麻烦,要不然鼻大炮无中生有,信口雌黄,胡吹冒料不说,要是真的让小静知道了,那我的孩子不是没娘就是没爹了。
“哥,有一个神父想和修女滚床单,但是又不敢明着说,修女就对神父说,请看看圣经弟一百零一页。”
“此言一出,吓得神父屁滚尿流,跑回去战战兢兢的打开了圣经,翻到了第101页。”
说到这里,鼻大炮问我:“哥,你知道上面写的什么吗?”
我有点莫名其妙,摇了摇头:“我又不是神父,我哪知道,再说,你突然跟我说这个干什么?”
鼻大炮说:“圣经上写着一句话:生命只有一次,请大胆一些吧。”
沃日!
我简直出乎我的意料,眼前一黑,差点一头栽倒。
“大炮,你个狗日的,从哪学的都是?”
鼻大炮没有回答,对我做了一个不伦不类的起飞动作。
“哥,起飞吧,大胆的去追求你的幸福,祝你马到成功。”
言毕,这货拍着屁股,迈着螃蟹步跑走了。
脱了鞋我就扔了过去,不偏不倚,真高扔到了距离厕所不远处。
我往船尾看了一眼,苦笑着摇了摇头,心说这还去个屁,估计黎把头早就大功告成了。
但是鞋不能不要啊,于是踮着脚一蹦一跳的走了过去,蹲下身子穿好鞋子,刚一抬头,就听“当啷”一声响,铁门打开,我看到了一双脚,黎芸从厕所走了出来。
“光廷,你?”
扫视一圈,四下无人,气氛瞬间尴尬到要死,我用脚趾头在鞋里不停抠着。
“黎把头,我说我是来捡鞋的,你信吗?”
话没落地,我用手捂脸,生无可恋道:“完了,我他妈都不信啊。”
“砰”的一声,黎芸粉拳紧握,一拳掏在我的肚子上,然后一个左正蹬,不讲武德的偷袭了我。
“杜光庭,你个死变态。”
黎芸浑身发冷,身子一抖,将我踹翻在地。
“真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呸,恶心,脑子有病,你,你,你耗子尾汁吧。”
黎芸气急败坏,对我拳打脚踢,下手可是一点情面不留,拳拳到肉,脚脚要命。
挣扎之中,突然用余光一扫,看到了一个人影,正在不远处盯着我看。
“黎把头,别闹了,有人。”
“怎么,知道要脸了?有人才好呢,让大家看看你这个衣冠禽兽的丑陋嘴脸。”
“砰。”
一拳。
“砰。”
又一脚。
“……”
任凭黎芸对我拳打脚踢,我已经顾不上了,使劲眨了眨眼睛,再次定睛看去,却发现那里空空如也,连个鬼影也没有。
黎芸也觉察到了我的异常,停了手脚,问道:“哪里有人?”
“刚才明明就在那里,怎么没有了?难道真的是我看错了?”我纳闷道。
黎芸怒道:“好啊,你跟我玩套路。”
“嘘!”
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我没再理她,从地上爬起来,放轻脚步走了过去。
刚刚走至近前,突然就听得“咚咚”几声响,好像有人在敲打什么东西。
我大喝一声:“谁?”
“哎呦,杜兄,你吓死我了。”
小伍用牙齿咬着一根钻石烟,拎着一把24寸的活动扳手,眯着眼睛咬了起来。
“杜兄,起的够早啊,时间还早着呢,怎么不多睡会?”
“睡不着,就起来了。”
随便应付了一句,我瞟了一眼小伍手里的活动扳手,警惕的问道:“小伍,你干什么呢?”
“哦,是这样的,昨天那场大风确实不小,我检查一下设备,没事的话咱们就准备起锚了。”
说着话,小伍将活动扳手扔在了甲板上,发出了一声巨响。
“我现在是大副,就必须操这份心,川子那是我兄弟,咱得给川子踢脚不是?”
踢脚,是一句天津话,意思就是鼎力帮忙。
小伍拍了拍手,使劲抽了几口烟卷,把烟蒂扔在地上踩灭,一抬眼皮问道:“杜兄,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