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的空间里面霎时间变得异常安静,除了我们几个的心跳和呼吸,再无其他任何声响,安静到甚至连烛火的跳动都能听见动静。
“嘎吱,吱吱吱……”
突然之间,头顶侧上方传来了一阵骨骼关节摩擦的声音。
同时,几声印章掉落的声音也跟着响了起来。
气氛瞬间紧张到了极点。
我五指轮动,握紧了双立人菜刀,黎芸轻轻按动按钮,钢针已然弹出,郎三勉贼眉鼠眼,又想着逃跑了。
我缓缓抬起头,侧目忘了过去,顿时就感觉一阵阴风从脚底直窜脑门。
只见那白骨堆垛顶端,赫然出现了一张满脸是血的鬼脸,正在盯着我们看。
而我们,甚至连他什么时候出现的竟全然不知,实属不该。
黎芸比我的反应还大,喃喃道:“就是他,那个一直躲在暗处紧盯我的东西。”
“蹭蹭蹭蹭。”
脚步声凭空响起,郎三勉脚底抹油,已然跑的没了人影,空留其声,未见其人。
“祖爷,我去搬救兵。”
对方已被惊动,以一种极其诡异的姿势在顶部白骨上面移动,一直侧着脑袋,眼睛死死的盯着我们。
“嘎吱,嘎吱。”
随着他每一次移动步伐,白骨堆都发出令人心悸的响声。
黎芸冲我大喊:“光庭,别让他跑了。”
“黎把头,我左你右,包抄他。”
话音未落,我们两个迈开大步,迅速向那怪物包抄过去,极速快跑的脚步声响彻在玄兵洞里,沉闷的气氛登时达到高潮。
那东西岂会坐以待毙,动作更快,在白骨堆上如履平地,一阵“哗啦啦”的响声之后,竟然诡异的没了踪影,只剩下白骨兀自晃动。
“光庭,没了。”
“应该没走远,仔细找找。”
我们二人提高警惕,仔细搜寻,并未发现那怪物的踪迹。
我回头看了看出口说:“此处是一个袋形走道,几乎就是绝地,怎么说没就没了呢?”
黎芸冷若冰霜,警惕的看着四周。
“难道,这里还有一个出口?”
此处是否还有第二个出口,目前尚未找到,不敢妄下断言,可是那怪物真真切切的出现,又诡异的消失,又该作何解释。
“黎把头,那怪物身手了得,怕是你我联手也未必有十全把握取胜,不过他如果想要加害于你,恐怕也并非难事。”
黎芸愁眉不展:“那他的目的是什么呢?”
“这个就不得而知了,至少他现在对你并无恶意,没必要太担心了。”
正迷茫之间,就听得铜锣声响起。
“来人了,快离开这里。”
快步离开,没走多远,就看见前方灯火通明,郎三勉在前方领路,徐建兵领着人乌央乌央扑了过来。
徐建兵加快脚步,一把将郎三勉推到一旁。
“黎同学,听说你们有难,我特来相助,怎么样,人没事吧?”
“没事,虚惊一场,不必担心。”
“那怪物找到了吗?”
“被他给跑了。”
闻言,徐建兵转身吩咐道:“你们几个,到处去看一看,一经发现,可以先斩后奏。”
几人答应一声,扛着大刀长矛杀将而去。
黎芸问道:“光庭,几点了?”
看了看时间,已经是晚上八点钟了。
这才想起一件事来,便急切的问道:“老段和瘦猴回来了吗?”
徐建兵摇头道:“人还没回来,我已经让东明去门口候着了。”
我喃喃道:“瘦猴容易冲动,可老段是老江湖了,不应该啊。”
黎芸的警惕性很高,不无担心的说道:“会不会出什么岔子了?”
她这一句话,让气氛显得紧张了起来。
焦急的等待了半个多小时,好在有惊无险,东明终于领着段怀仁和王小亮回来了。
事情是这样的,段、王二人骑乘侉子到了老船夫渔家乐,走进樱桃园一看,我们藏匿的工具不翼而飞了。
于是,二人找到了附近那个拾荒老人,逼问之下才知道,我们与老八火拼之后人去楼空。
拾荒老人进去捡拾破烂,意外在樱桃园发现了我们藏匿的工具,就当成破铜烂铁变卖到了附近一家废品收购站。
段、王二人便又去了废品收购站,撒谎编造了一个身份,高价将工具又给买了回来。
另外,他们还去了附近一家农贸市场,采购了一些必需品,又到加油站打了一壶50升的汽油,以备不时之需。
如此这般,才耽搁了一些时间。
不得不说,段怀仁考虑的十分周全,可谓面面俱到。
我问道:“没留下尾巴吧?”
段怀仁拍着胸膛说:“放心吧,屁股都擦干净了。”
吃了点东西,喝了几瓶啤酒,大家各自休息,准备第二天去堰塞湖下铲,一探究竟。
临睡觉之前,我给鼻大炮送去了饭食,还带了两瓶啤酒。
女人也醒了,脸上的绷带被鲜血染红,依靠在角落里傻傻发呆。
鼻大炮带着飞碟帽,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看起来还挺悠然自得。
这生存能力,铁胃命硬,果然名不虚传啊。
看见我之后,鼻大炮站了起来,扶了扶飞碟帽,激动的鼻涕流了出来。
“哥啊,我是不是能出去了?”
“暂时还不行。”
鼻大炮垂头丧气:“绝了,想我炮爷这一生都是无拘无束,却被关在这种鬼地方,真是时运不济啊。
叹了口气,又说道:“也就你还记得我,咱俩果然是血脉相连啊。”
“一天没吃东西了吧?”
“可不,饿的都前心贴后背了。”
把饭食送了进去,鼻大炮踮着脚尖,双手举着飞碟帽,把东西给接住了,然后就胡吃海塞起来。
这家伙永远都不亏待自己,这点我很放心。
“慢点,别噎着。”
“我嗓子眼粗,没事,啊,阿嚏。”
话音未落,鼻大炮打了个喷嚏,顿时黄龙过江,满嘴食物也喷了出来。
用手掌根使劲一蹭,在水里涮了涮手,又接着吃,接着喝。
可给我恶心坏了。
“你慢慢吃,我走了。”
其实,我没走远,一直躲在暗处仔细观察水牢的一举一动。
我在等一个人。
不是我不懂得怜香惜玉,我故意狠下心来只带了一份饭食,将老三晾在了一边。
因为只有这样,宽袖子东明才会现身。
果然,十几分钟后,前方影影绰绰出现了一个人影,手里提着吃喝。
来人正是东明。
他将东西用绳子吊给了女人,也不说话,就站在外面看了几分钟,叹息一声,转身离去。
自始至终,二人未有只言片语的交流,但从东明表情可知,他心中早已是波澜起伏。
我闪身出来,紧走几步追了上去。
“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