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大炮说着用手在我眼前晃了晃,一股淡淡的臭味袭来。
恍然回过神来,我揉了揉鼻子。
“你刚才用手抠的?”
“不可能,我用树叶擦的,树叶破了个洞。”
我顿觉胃酸上涌,胸口一阵潮闷。
“太夸张了吧,有那么臭吗?我怎么闻不到?”
鼻大炮说着,还自己闻了闻,说没有味道。
“滚你妈蛋,太恶心了。”
其实,自从石磨挖出来以后,我就觉得有些不对劲。
刚才,仔细回想了一下《万墓迷踪》里面的内容,还真就有了一个重要的发现。
古人视死如事生,相信灵魂会去到另一个世界。
不过,这其中有一个不可逾越的界限,那就是以当时人们对这个世界的认知有限,他们认为万事万物不过在天地之间。
听了我的分析,石静霞问道:“光廷,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小静,还是你了解我,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尸骨下面应该还有东西,是一个方形的石板。”
鼻大炮插话道:“哥,牛逼吹的有点大了,算命的都不敢这么说。”
“你懂个屁。”
我白了他一眼,继续说道:“古时候科学技术不发达,人们认为天圆地方,这个石磨代表的就是天,工匠的血肉化成李子树的肥料,灵魂也就跟着升天了。”
段怀仁搓着八字胡“嗯”了一声:“有道理,光廷,你接着说。”
“现在我们已经把天捅了个窟窿,那就再加把劲,把地也给翻过来。”
半个小时后,深度加深了七八十公分,却什么也没有发现。
花围脖直接把家伙一扔,坐到旁边休息去了。
鼻大炮喘着粗气说:“哥,这也没有啊,这回打脸了。”
我也有些犯嘀咕了,看我沉吟不语,鼻大炮又哔哔了一句。
“会不会真的就是个巧合,电线杆子底下也有这玩意,就是起个扶正的作用。”
“鼻大炮,谁家栽树还用这玩意啊?”
石静霞怼了一句,对我说:“光廷,我相信你,有枣没枣先打一杆子试试,下一铲子不就知道了。”
我亲自下铲,石静霞给我递加长杆,五分钟左右,洛阳铲就已经下到五六米的距离。
突然之间,铲头吃上了劲,一股力道顺着加长杆传了上来,明显的感觉到加长杆抖了一下。
将洛阳铲提上来之后,几把手电齐刷刷的照了上去,泥土上面有一些小白点,是崩裂的石头碎片。
“终于找到了。”我如释重负。
段怀仁根据经验判断说:“这个深度下面很可能有一座墓葬。”
这句话让大家都兴奋了起来,鼻大炮直接跳了下去,像一只硕大的老鼠一样挖洞。
“多劳多得,按劳分配,这是传统美德,嫂子,你记着点工分。”
石静霞摇摇头:“行行行,你快点挖。”
鼻大炮是个二把刀,段怀仁看在眼里突然叹了口气。
我问道:“怎么了,老段?”
段怀仁长出一口气:“没事,想起陈家三兄弟了,他们挖井那才叫一个快,还包甜,历历在目啊。”
“等这次回去,咱们去看看他们兄弟几个。”
段怀仁抹了把脸,点了点头,跟鼻大炮换了班。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他手底下也利索,我在上面提土,将一桶一桶的黄土堆成了一座小山。
大概一个半小时左右,终于挖到了一个坚硬的东西,清理掉上面的泥土,果然是一个方形的石板。
石板不算很大,也就两米见方,但是有二十公分厚,很重。
鼻大炮用撬棍撬了几下,皱着眉头说道:“他妈的,老虎吃天,无处下爪啊。”
花围脖“切”了一声:“老虎?我看是一只病猫吧。”
“绝了,要不你来。”
“铛”的一声,鼻大炮将撬棍扔在了石板上,弹了几下,差点砸了石静霞的脚,气的石静霞踢了一下他的屁股。
“有病吧你,多危险。”
花围脖脚踩撬棍,往前一搓,往后一拉,灵巧的往上一挑,直接将撬棍挑到了手里。
这手活用鼻大炮的话说简直绝了。
他把撬棍立在石板上,尖头向下,比画了一下,说道:“用采石场碎石的办法,应该可以。”
这里没有趁手的工具,段怀仁就跑到甘露殿里抱出来了一个石墩。
“花子,扶稳了。”
花围脖却把撬棍给扔了,拍了拍手说:“如果你故意砸我的脑袋,那我岂不是要横尸当场了。”
这一行父子相杀,手足相残并不奇怪,更何况我们和花围脖本来就有隔阂,所以他的担心不无道理。
段怀仁摇摇头,转向鼻大炮:“你来。”
“我来就我来。”
擦了擦鼻涕,段怀仁蹲下身子,握紧了撬棍,吓得赶紧把眼睛闭上了。
石静霞过去把撬棍扶正:“扶稳了。”
“砰,砰,砰。”
巨大的锤击声在寂静的黑夜里四处蔓延,回音不绝。
随着每一次发力,碎石迸溅,偶尔还有火星子一闪即灭。
一个一个相距十公分左右小孔被砸了出来。
突然,只听一声脆响,石板应声开裂,断成了两半。
如此一来,处理起来就方便多了。
用力一撬,石板推动泥土缓缓向旁边移动。
就在这时,花围脖突然脚下一空,整个人像是被吸进地心一样,急速下坠。
幸好他眼疾手快,动作迅速,赶紧抓住了边缘。
原来,石板被挪开的一刹那,一个黑漆漆的洞口露了出来,花围脖没有注意,便掉了进去。
鼻大炮眼珠子一转,抬脚就要踩花围脖的手,可花围脖身手了得,双臂发力,一个引体向上就从里面爬了上来。
花围脖横眉冷对:“你想干什么?”
花围脖目光躲闪:“没什么,我,你,你想多了。”
后来,鼻大炮说他当时杀心已起,如果花围脖慢几秒的话,他就会让对方永远消失在这个世界。
我问他为什么那么想杀了花围脖,鼻大炮说他给花围脖用过酷刑,就是扒手上的肉刺,当时花围脖都眼神太可怕了,让鼻大炮嗅到了死亡的气息。
言归正传,突然出现的洞口让每个人都大为吃惊,一股阴寒之气从里面缓缓飘了上来,让人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