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脱衣服的速度比洞房花烛夜还快,只穿了个带拉锁的三角内裤从石桥上跳了下去,把孙铁丹拖了上来,他已经不省人事。
好心人拨打了120急救电话,救护车很快就赶来了,医生护士七手八脚将孙铁丹抬了上去。
我们回了一趟博通堂,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林沧海说:“可惜了,事到如今,此事就此作罢。”
每个人都有些不甘心,这么长时间以来付出了这么多,结果却给他人做了嫁衣。
树欲静而风不止。
我的电话响了,接起来一听,是医院打来的,当时我给他们留了电话。
“杜先生吗?”
“是我。”
“人已经醒了,你过来把费用交一下。”
撂下电话,立刻去了西京城第一人民医院。
病房里,孙铁丹除了穿着一身病号服,其他与常人无异。
鼻大炮上去一拳掏在了孙铁丹肚子上,打的他鼻孔都流水了。
“狗日的,你差点把我们都害死,你知道吗?”
孙铁丹一抹鼻子:“你们命可真大,早知道在雁门山我应该挨个抹脖子才对的。”
“他妈的,老子废了你。”
吵闹声惊扰了别人,门口站满了看热闹的人。
医生走进来厉声喝道:“这里是医院,注意你们的言行,要不然我叫保安了。”
石静霞好言相劝,医生这才悻悻离开,警告我们不许大声喧哗。
我关上门,对孙铁丹说道:“铁蛋,如果今天我不救你,此刻你恐怕已经是个死人了。”
孙铁丹不屑的笑了一下,耸耸肩说道:“别猫哭耗子假慈悲了,你们不就是想要雷公鼎吗,可是你们太笨了,被白帮给捷足先登了。”
鼻大炮揪着孙铁丹的衣领,从牙缝里挤出来一句话。
“你他妈是不是想死。”
孙铁丹立刻喊道:“医生。”
气的鼻大炮用拳头击打空气,以发泄心中不满。
孙铁丹话锋一转:“我也不是忘恩负义之人……”
石静霞呸了一声:“真不要脸。”
“你们好歹也救了我一命,过些日子我一定重谢你们。”
说完,孙铁蛋躺在病床上抱着脑袋闭上了眼睛,双脚交叉,不停抖动,嘴里哼唱着九百九十朵玫瑰。
鼻大炮恶狠狠的说道:“你兜比脸都干净,别在这里大放厥词了。”
孙铁丹眼神轻蔑,不屑的“切”了一声。
走出医院大门,鼻大炮回望住院楼,咬着牙骂了一句。
我看向石静霞的同时,她的目光也落在了我身上,我们同时想到了什么。
“小静,你先说。”
石静霞说:“按理来说,雷公鼎丢了,他还差点死掉,应该伤心才对,可你看他根本一点也不难过,反而有点得意。”
鼻大炮信誓旦旦:“一定是掉进灞河,脑子进水了。”
我摇摇头:“不会,事情不想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
“你说会不会……”
石静霞没有说完,但我已经猜到后半句,因为我也是这么想的。
雷公鼎可能没丢,换言之白若雪抢走的背包里面根本就不是雷公鼎,孙铁丹很可能将雷公鼎藏在了一个只有他自己知道的地方。
所有人都被他骗了。
我喃喃道:“如果真的是这样,孙铁丹可就危险了。”
石静霞惊讶的“啊”了一声:“不会吧,这里全是摄像头,他们敢来医院杀人?”
“别忘了白若雪可不是什么善茬,她不达目的誓不罢休,还有那个黄二黑,听林老说身上背着几条人命呢。”
鼻大炮转身向医院走去。
“你干什么?”
“哥,你别管了,既然这小子玩阴的,就算他是铁齿钢牙铜腮帮子,我今天也给他撬开。”
“算了,去了也白去。”
这时候孙铁丹肯定什么也不会说的,这就跟小时候大人们说要好好学习,要不然等后悔了就晚了。
谁听啊,结果长大了全都后悔了。
人,是种自以为是的动物,太把自己当回事,在没有经历过之前,是听不进去劝的。
石静霞问我:“那咱们怎么办?”
我想了想说:“设好圈套,等着他们来钻,来个守株待兔。”
鼻大炮转不过弯来:“绝了,他拿咱们当仇人,咱还要拿他当初恋,贱不贱呐。”
我拍了拍鼻大炮的肩膀:“想不通慢慢想,但是不能掉链子,黄二黑身手了得,咱们不是对手。”
顿了顿,接着说:“这样,你留下来注意观察,我和小静去搬救兵,记住一旦有情况立刻给我打电话。”
“放心吧,哥,我心里有数。”
回去之后,林沧海听了我们的分析,也觉得有道理,不过伙爷会目前人手紧张,已经无人可用了。
张玲人在香港度日如年,段怀仁去了雁门山,要三天后才能回来。
我想起了一个人,找到号码打了过去,很快电话就接通了。
“喂,陈老三,你在哪?”
“我在东莞呢。”
“东莞?你跑那里干什么去了?”
“进厂打螺丝了,人总得活着不是,对了,你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是不是有什么事啊?”
我有种说不出的感觉,赫赫有名的盗墓贼陈多余居然跑去广东进厂打螺丝了,真是世事无常啊。
“喂,光庭,你在听吗?”
“哦,没什么事,在那边要是待的不习惯就回来,伙爷会大门永远向你敞开。”
“没事,有啥不习惯的,我现在都当车间主任了,以后……”
“行行行,你这吹牛逼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啊,忙吧,我挂了。”
林沧海望着窗外人流如织,车来车往,额头青云忽隐忽现。
他走到办公桌前,从茶盘底下摸出来一把钥匙,配合密码打开了一个保险柜,从里面拿出来一把自制手枪。
“这把枪还是十一年前在汉中市找人定做的,就用过一次,今天终于派上用场了。”
我加入伙爷会一年多,算算时间,十一年前不就是我爷爷被枪毙的那年吗。
林沧海将手枪别在后腰处,拉了拉衣服遮盖了一下。
“走,我跟你们一起去。”
林沧海的车是一辆老式桑塔纳,四四方方的那种,不过机器没问题,一脚油门奔向了医院。
此时,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街道上车子不多很快就到了地方。
远远的看见鼻大炮斜靠在医院大门上,一手拿着羊肉串,一手拿着啤酒,边吃边喝,贼眉鼠眼的四处张望着。。
“上车。”
我打开车门,鼻大炮钻了进来。
“你们撸串吗?”
“不吃,现在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