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孙铁丹的名字,宋海柱捂着裆部说:“别踢我的蛋,别踢我的蛋。”
鼻大炮说:“大个子,我说铁蛋,你怕踢蛋,真他妈绝了。”
孙铁丹急忙转身过来,挤出一丝笑容:“没干什么,我数了一下,正好一人一瓶水,还有些吃的,都给消灭光了,咱们好轻装上阵。”
“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渴了。”鼻大炮拿起面包喝水,大快朵颐。
孙铁丹冲我们喊了一声:“别研究了,赶紧吃点喝点吧。”
我,石静霞,鼻大炮,我们三个坐在一起,白帮四个人坐在一起,孙铁丹一个人坐在一旁,抠着手指甲。
“光庭,你看。”石静霞假装喝水,小声说道。
白若雪正盯着我们,嘴角带着阴冷的微笑。
“小静,鼻大炮,提高警惕,他们可能要动手了。”
话音未落,白若雪手里的矿泉水瓶突然掉落。
与此同时,核桃盘动的声音戛然而止,黄二黑直接从地上拔了起来,迈着大步杀将过来,探出两根手指直逼我的胸口。
刘元宝也已起身,手持一把捡来的军刺扑了过来。
白老太大惊失色,伸出手喊道:“别伤了光庭。”
电光火石之间,鼻大炮忽的起身,斜叉步端着M3冲锋枪,一双眼睛瞪得奇大无比。
“都别动,谁动打死谁!”
黄二黑和刘元宝见状,撞墙般停了下来。
“雪儿,你这是干什么?”
“奶奶,咱们吃了伙爷会太多亏了,他们必须的死。”
“雪儿,你……”
白若雪打断道:“别说了,奶奶,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您不是从小教导雪儿,这一行当杀伐果断,万不能妇人之仁吗?”
一句话噎的白老太无话可说了。
白若雪看着鼻大炮手里的M3冲锋枪,轻蔑一笑。
“乡巴佬,你的枪能打响吗?”
鼻大炮抻着脖子:“不信你试试。”
这是麻杆打狼,两头害怕。
虽说枪栓拉动了,可是能不能击发谁也不知道,对方也是一样,在没有摸清楚状况之前,都选择了按兵不动。
在这样紧张的气氛中僵持了几十秒,每一秒钟似乎都被无限拉长,变得极其难熬。
“他们这是虚张声势,动手。”
刘元宝说着用军刺刺了过来,鼻大炮眼睛一闭,骂了一句。
“我日你妈。”
随即,扣动了扳机。
“突突突突”,枪声响起,几道火舌忽明忽暗,刘元宝惨叫一声,当下就倒在了地上。
一来鼻大炮闭着眼睛,二来他没用过枪,被后坐力顶斜了身子,子弹基本都打偏了。
黄二黑身手极快,趁此机会将白若雪扑倒在地上,躲过了一劫。
“来呀,不怕死的接着……”
鼻大炮身子一抖,转而对我说道:“哥,我有点儿头晕。”
“当啷”一声,石静霞手里的菜刀掉落在地,也扶着脑袋说:“我也有点头晕。”
紧接着,就听见宋海柱瓮声瓮气的喊道:“阿莲,我的阿莲,你怎么了,妈,阿莲晕倒了。”
一个,两个,接二连三的有人倒下。
“小静,鼻大炮,你们……”
我也感到头重脚轻,昏昏欲睡,一个没站住倒了下去。
一个人从我身边走过,将雷公鼎装进了尿素袋子里面。
我努力睁开眼睛,看清那人正是孙铁丹。
“铁蛋,你在水里……”
孙铁丹回过头来,冲着我笑,然后挥手说了声:“拜拜。”
宋海柱追了几步,也踉跄栽倒,他手大力气大,死死的握住孙铁丹的脚踝。
孙铁丹试了几次,挣脱不来,干脆用另一只脚猛踹宋海柱的脑袋,一连踹了几十脚。
后来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
“光庭,醒醒。”
“爷爷,是你!”
“不能睡,活下去,不能睡,活下去。”
“爷爷,我好累。”
“好孙儿,你给我记住,支锅这一行,只要有一线希望,就不能轻言放弃,否则就是九条命也不够,活下去,活下去。”
这句话像紧箍咒一样在我脑海不断回响。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缓缓睁开眼睛,感觉浑身无力,靠在墙壁上大口喘气。
“小,小静,你们,你们快醒醒。”
过不多时,其他人相继醒来,个个蔫头耷脑,长吁短叹。
白若雪咬着牙:“孙铁丹,你给我等着,老娘要亲手杀了你。”
石静霞哼了一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活该。”
“你说什么,你这个丑八怪。”
石静霞气极反笑:“哼,我是丑八怪,可是有人爱我,哪像你这个母夜叉,当姑子去吧你。”
“我,我先杀了你。”
鼻大炮用枪口对准白若雪:“你动一下试试。”
宋海柱从地上爬起来,满脸是血,头发一抓一大把,跟鬼剃头一样。
“我想起来了,那个向导就是踢蛋。”
看我们听的不太明白,宋海柱在地上写了两个字:铁蛋。
众人恍然大悟,原来南方人把“铁”的发音读成了“踢”。
鼻大炮没好气道:“就算你大舌头,为什么要捂裆呢,你是无党派啊。”
宋海柱双眼一瞪,吓得鼻大炮差点把枪扔了。
“之前眼把头说过向导就是踢蛋,我没见过他,脑袋又被蝙蝠感染,才有了捂裆的本能反应。”
黄二黑叹了口气:“如今为时已晚,多说无益,赶紧出去方为上策,白老太,不知你意下如何?”
白老太点头默许。
当下,我们几个迅速向洞口走去,隔着老远就听见蝙蝠“吱吱吱”的叫个不停。
定睛一看,洞口居然被孙铁丹炸塌了,成群的蝙蝠飞不出去,乱成了一锅粥,互相撕咬起来,地上已经掉了一层尸体。
宋海柱和刘元宝受了伤,血腥味很快引起了蝙蝠的注意。
“快,回去,蝙蝠要杀过来了。”
说话间,几只蝙蝠已经飞来,尖嘴獠牙,狰狞可怖。
鼻大炮用枪扫射了一下,蝙蝠应声落地,但更多的后援部队正在赶来的路上。
我们掉头就跑,一直跑到了坐石那里,追来的几只蝙蝠也被消灭。
暂时得到了喘息之机,但这不是长久之计,因为我们已经山穷水尽,退无可退了。
我问鼻大炮:“你还记得那个大姐的豆腐吗?”
闻言,所有人都一脸震惊的看着我,尤其是石静霞,眼睛里能射出钢针来。
“啊?哥,这都什么时候了,怎么还想这个,再说,再说嫂子不在旁边呢吗。”鼻大炮说着瞟了一眼石静霞。
我赶忙解释道:“你想哪去了,我记得那个卖豆腐的大姐说这里有一座资源枯竭型的煤矿。”
“对对对,是有这么回事,我当时在吃豆腐,哎呀,她的豆腐是真好吃,她说的,有点印象。”
石静霞使劲摇着脑袋,对我们投来鄙夷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