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筠萱说:“妈,嘉俊在这方面真的很有灵性,能做到事业、美食两不误。”
嘉俊妈说:“嘉俊现在是你的男人,你总不会希望他被锅碗瓢盆磨了志气吧!”
范筠萱说:“怎么会呢妈,您没听过那句话吗?男子汉大丈夫,不扫一屋,何以扫天下?把小家的美食做好了,外面的广阔天地才会更有作为。是吧,老公?”
郭嘉俊附和:“有道理。”
嘉俊妈的心里很不是滋味,有种恍惚感,对面坐着的这个大小伙子,还是那个自己十月怀胎生下来并喂大的孩子吗?还是那个蹒跚着向自己跑过来,嘴里不停地喊着“妈妈”的嘉俊吗?他长大了,有了自己的媳妇,而且跟媳妇的心贴得比自己还近,一种酸楚的滋味在她的心里翻腾着。
王跃生开着车向君美嘉园方向驶来,他把车停在了小区外的街道上,放下车窗,向郭家的窗户望去,一脸的迷离和痴情。
吃完饭,嘉俊妈习惯性地开始收拾碗筷。
范筠萱说:“妈,您歇着去吧,碗我来洗。”
郭嘉俊悄悄地给嘉俊妈做了一个胜利的手势。嘉俊妈向沙发走去,坐到了沙发上。
突然,范筠萱手机的铃声响了起来,范筠萱去卧室接电话:“喂,高总……什么?要做修改?把下摆弄大一些?您看您看,当初我就是要这么设计的……那还用说,我的品味在这儿呢!……好的,我尽快修改。”
小区外,王跃生坐在汽车里,远远地盯着郭家的窗户。透过窗,他看到了范筠萱在窗台旁打电话的身影。他痴情地盯着范筠萱,眼都不眨一下,生怕错过了这个令他无比挚爱女人的任何一个细微动作。
放下电话,范筠萱冲着郭嘉俊喊:“嘉俊,今晚你帮我洗碗,我有个设计图要马上修改。”
郭嘉俊应了一声“好嘞!”,便拿起碗筷向厨房走去。
嘉俊妈一脸的不乐意,从沙发上站起,帮着把剩下的碗筷拿到厨房洗碗台。
郭嘉俊拧开水龙头开始洗碗。
嘉俊妈说:“像你这么冲,得浪费多少水?我洗。”
郭嘉俊说:“我一干活您就心疼。”
嘉俊妈说:“你啊,能站在这儿陪我聊会天就行了。”
“您不用说我都知道您想说什么?”
“没错,我就是要说说她。你把门关了。”
郭嘉俊把厨房的门关上。
嘉俊妈说:“你媳妇那心眼怎么这么多啊?刚说她洗碗,马上就逃避了。”
“妈,您想多了,她这不是活急吗?”
“你怎么就这么惯着她?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这么没骨气?”
“妈,这不叫没骨气,是你儿子太了解她了,跟她的那些优点比起来,这点缺点不算什么。”
“我没看出她有什么优点。”
“事业心强,就是优点。”
“一个女人,要那么强的事业心干什么?你是大男人,该干大事业的是你。”
“妈,这个时代,大男人的标准是,在外能干一番事业,回家,能做些家务。两者缺一不可,少了一样,都不算是大男人。”
“你把心思都放在事业上,才能把事业做大,把事业做大了,那才叫大男人。”
“只干事业不做家务的,顶多算是小男人,您要让儿子做大男人,就别计较做不做饭这点小事儿,您儿子能把饭菜做得色香味俱全,不但不丢人,还给您脸上争光,说明您教导有方啊!”
“你别甜乎我。你看你现在这个样子,一点男子汉的威风都没有。”
“妈,现在已经不是大男子主义盛行的时代了,谁对就听谁的。我没觉得她有什么错,我干嘛要耍那个威风?”
“她哪点对?她在逼着你干家务活。你好歹也是个公司的大老板,是个事业有成的男人,哪儿有被老婆这么欺负的?”
“妈,您没听过这句话吗?爱是一种享受,也是一种牺牲,咱不能只考虑自己。您儿子有事业,筠萱也有人家的事业啊!她忙的时候,我帮她,等我忙的时候,她能袖手旁观吗?”他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忙说,“妈,我还有事,得出去一趟。”
嘉俊妈说:“有事就去忙吧,晚上早点回来。”
“好嘞。”说着,郭嘉俊从门口的衣架上拿下西服外套,穿好,开门向外走去。
郭嘉俊开车驶出小区的大门。郭嘉俊的车从王跃生的车旁边经过,王跃生看到了郭嘉俊。他启动汽车,跟在了郭嘉俊的车后。
明阳妈的小吃店,庆明阳在烙葱油饼,小荷在包馄饨,明阳妈在煮馄饨,她把煮好的馄饨盛入一个碗里,给客人端了过去。
客人甲说:“赵大妈,今儿这馄饨可比以前的好吃了。”
明阳妈说:“是吗?好吃就常来吃。”
客人乙说:“以前的馄饨就挺好吃的,今儿的馄饨,嘿,这味道,绝了。”
明阳妈说:“我以前就一个人忙活,难免做得毛躁些,现在这不是有帮手了吗,当然会比以前精细些。今儿这馄饨不是我包的,是小荷姑娘包的。她十岁就跟她奶奶学做馄饨,馅大皮薄,比我还舍得放料。”
客人甲说:“这么说,以后,包馄饨的活就是小荷姑娘的事儿了。”
明阳妈说:“是啊!小荷的手艺好着呢,以后啊,一定要常来。”
客人乙说:“这个小荷姑娘人可真俊啊!就是眼睛,怎么那么木啊!”
明阳妈小声地告诉他:“她的眼睛看不见。”
客人甲和客人乙很是吃惊。
客人乙小声地问:“你是说她是盲人?”
明阳妈点点头。
客人甲难以置信:“盲人能做出这么好吃的馄饨?”
其他客人听到他们的话也很吃惊。
客人丙说:“那个姑娘是盲人?”
客人丁说:“这么俊俏的姑娘,眼睛看不见,可惜了,可惜了。”
客人丙说:“盲人能做出这么好吃的馄饨,这也太神了。”
其他客人纷纷点头赞叹:“神,是够神的……”
“刘记小吃”在“赵大妈馄饨店”的对面。店主刘芹此时正一脸愁容地观察着对面“赵大妈馄饨店”里的状况,自己的店里冷冷清清,一个客人也没有。
郭嘉俊把车停在了距离馄饨店有一段距离的路边,打开车窗,朝馄饨店望去。庆明阳在烙葱油饼,旁边,小荷在包馄饨。小荷虽然看不见,但手法娴熟。
郭嘉俊定定地观察着。小荷漂亮的面庞中散发着淳朴而柔弱的气息,这种气息能激发起男人无限的怜爱和保护欲。
郭嘉俊暗自思忖:这个小荷,跟赵大妈和庆明阳是什么关系?
王跃生的车缓缓地驶了过来,停在了郭嘉俊汽车斜后方不远处。他顺着郭嘉俊的目光看去,也看到了正在包馄饨的小荷。王跃生一脸狐疑地在做着各种猜测,郭嘉俊到这来干什么?难道跟那个女孩有关系?
翌日清晨,任丽和黄贺奇正躺在床上睡得香,突然,传来敲门声。贺奇妈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任丽,起床了。”
任丽迷迷糊糊地动了动,还没睡醒。黄贺奇也依然在睡。
贺奇妈站在门外听了听,里面没有动静,她又拍门,喊道:“任丽,起床了,该做早餐了。”
任丽突然睁眼,自言自语:“早餐?”她坐了起来,自言自语,“天啊,以后,我就是个锅台转了,天天要做饭……”
贺奇妈催促的声音又传了进来:“任丽,起来没有啊?”
“妈,我起来了,马上就去做早餐。”任丽一边回应贺奇妈的催促,一边穿衣服。她踢了黄贺奇一脚,黄贺奇从床上掉到地上,惊醒。
黄贺奇迷迷糊糊地站了起来,问道:“怎么了这又……”
任丽说:“没怎么,睡吧,你继续睡,好好地睡!”
黄贺奇打了个哈欠,又躺回床上,盖好被子。突然,又被任丽一脚踢到地上。
黄贺奇一脸不满地站起,质问:“你干什么啊你?”
任丽说:“你继续睡,起床后,会看到桌上摆着香喷喷的早餐,那可是我做的。”
黄贺奇说:“以前你从来没给我做过饭,今天我一定要多吃点。”说着,又躺在了床上,嘴里嘟囔着,“还是在老妈身边好啊!在老妈身边,能吃到媳妇做的饭。”
任丽一脸的不满,拿起枕头朝黄贺奇砸去,“黄贺奇……”
黄贺奇用被子蒙住脑袋。
任丽用手指点他:“回到这儿你就原形毕露了,就敢欺负我了……”
贺奇妈的声音又传了进来:“任丽,起来了没有,再不做饭,你上班就迟到了。”
“哎,来了!”任丽边喊边开门。贺奇妈在外面站着。
贺奇妈质问:“我不提醒你,你是不是忘了?”
任丽忙否认:“没有。我哪儿能忘啊!”
“没忘就好,赶紧做。”
任丽“哦”了一声,向厨房走去。
贺奇妈冲着她的背影喊:“晚上下班别忘了早点回来,我们在家等你的晚饭。”
任丽一脸恨恨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