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眠的公司,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虽然加上沈星眠也只有十八人,但对于一个在校大学生来说,这已经算是很高的成就了。
沈星冉自豪不已。
“姐,你哪天回家?”
“26参加完同事婚礼就回去。”
“农历26?”
“对。”
“那还有三四天呢,这几天你一直住梁浅学姐家啊?”
沈星冉歪了歪头:“不然呢?”
“我觉得吧,老是借住也不是个事儿,我最近不刚卖了个游戏专利嘛,手上有点闲钱,要不咱们拿来买房吧。”
“一个游戏专利就够买房了?”
沈星眠腼腆道:“买不了太大的,不过如果你喜欢大的,差的那点咱们可以按揭。”
沈星冉把头往沙发后头一靠,整个人都不好了:“我说我怎么这么穷,原来是选错了专业。”
沈星眠:“哪有,姐你也很厉害的好不好,同声传译可赚钱啦,而且不用操那么多心。你看看我,都快早衰了。”
眼前的弟弟头发浓密,皮肤紧致白皙,只有眼下挂着两团淤青,看来没少熬夜。沈星冉想了想交待道:“早衰还不至于,但是星眠啊,你熬夜的时候可得悠着点,听说干你们这行很容易秃顶的。”
沈星眠:......
买房的事儿沈星冉让他自己想:“你现在已经独挡一面,做事不需要再问姐姐的意见了。我毕业后打算考公,分配到哪不好说,你这小公司以后做大做强也不一定会一直窝在学校附近,房子买在哪儿也得慎重考虑。”
“可是姐,我这房就是为你买的呀。”
“呃,那就不用买了,姐姐不需要。”
真要买的话,她早就买了。
对有钱人来说,买房是投资,但对于她来说,买房是刚需。工作稳定之前,她肯定是不会考虑的。
她拍拍沈星眠的肩:“乖,有钱了能马上想到姐姐,姐姐就已经很欣慰了,不枉我疼你一场。”
沈星眠一腔子话全给堵在了嗓子眼里。
他叹了口气,带她出去吃饭。
吃完饭逛街,顺便给孤儿院里的孩子们买了不少年货。沈星眠忍不住念叨道:“以前这些东西都是欢欢姐买的,这几年也不知道她在外面怎么样了。”
沈星冉心头一涩。
但林欢欢的事儿她半个字都不敢露,有心去梧城一探究竟,但更怕给林欢欢惹上麻烦。
“姐,你想什么呢?”沈星眠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怎么突然就不出声儿了。”
“有点想欢欢姐了。”
“她也没跟你联系过吗?”
沈星冉机械地摇摇头,没吭声。
沈星眠赶紧安慰道:“姐你别愁了,吉人自有天相,而且欢欢姐比咱们都聪明,肯定不会有事儿的。你看淮江的那个杜老大不是到现在也没找着人嘛,没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嗯,你说得对。”
沈星冉是吃完晚饭回市区的,梁浅还没到家,让她在家里等她。
沈星眠问道:“姐,梁浅学姐还没回家吗?”
“说还要一会儿。”
“那我再陪你逛逛超市吧,顺便给你买点零食。”
沈星冉无语地看着手上的一大包零食水果:“还买?你当我是猪吗?晚上车不好开,你开慢点儿。”
“我这不担心你一个人会害怕吗?”
“放心,梁浅家我可太熟了。”
“好吧,下次等你回来一定让你住我家。”
沈星冉笑道:“如果你没交女朋友的话。”
不然弟弟家还不如闺蜜家自在呢。
沈星冉拎着零食袋等电梯。
叮的一声,电梯门打开,时晏拎着一袋垃圾从里头走出来:“哎呀冉冉好巧啊。”
“你怎么在这儿?”
“大乔说他一个人睡害怕,让我来陪陪他。”
沈星冉嘴角抽了抽。
这借口找得还能更不走心一点吗?乔冠城在这都住多少年了,突然害怕一个人睡是什么鬼?
时晏半点不觉得自己的借口有什么问题:“冉冉,梁浅还没回来呢,你一个人也怕的吧,要不我上去陪陪你?”
“你去陪我了,那乔总怎么办?”
“等睡觉的时候我再去陪他就好了。”
“陪倒是不用了,不过我晚上没吃饱,你要是有胃口的话,不如一起出去吃个夜宵?”
那必须有胃口啊。
时晏亮出车钥匙:“冉冉想吃什么,我带你去。”
沈星冉瞄他一眼:“丢个垃圾而已怎么连车钥匙都带上了?”
“这不是之前就揣兜里了嘛。”时晏脸不红心不跳地接过她手上的袋子:“也别上楼了,这个放车上,回头再拿。”
旋转的楼顶餐厅,全透明的玻璃墙。侧看是霓虹灯影,抬眼便是闪烁的星光。
有钱是真好。
一个电话就安排好了一切。
沈星冉说没吃饱只是个借口。
时晏却是真的没饱,一晚上光往窗外看了,要不也不能那么恰巧地在电梯里和沈星冉“偶遇”。
时晏就着烛光吃汤面,沈星冉则拿着勺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戳着慕斯蛋糕。
“怎么了冉冉,不合胃口吗?要不换一个?”
“不用,挺好的。”
“那你就是遇上烦心事了,冉冉,你今天主动约我是不是想找我帮忙?”
沈星冉愧疚地低下头:“时晏,我这样是不是挺渣的。平时都不搭理你,有事儿却要找你帮忙。”
时晏笑道:“那我可得好好感谢这个事儿,不然哪有我表现的机会。说吧,什么事儿,我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倒也不用牺牲这么大。”沈星冉被他逗笑了,但想到林欢欢,笑意又敛了敛。
时晏喝了口面汤:“是为了林欢欢的事吧。”
沈星冉抬头诧异地抬眼看他。
“也就她的事会让你感到棘手了。”
“我想知道她的现状,胖了还是瘦了,过得好不好,最好能去看她一下,远远的也成。”
“没瘦吧,我上次见她,感觉她还胖了点。”
沈星冉一愣,激动了:“你见过她?在哪儿见的。”
“在她家,老杜让我劝她别沾那边的产业,但她没同意。其实我还挺想你去劝劝的,林欢欢不信我,更不信老杜会放过她。但是冉冉,我发誓,老杜这几年是真的爱惨了她。”
沈星冉仿佛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你在讲笑话吗?”
时晏泄气:“林欢欢当时的反应跟你一模一样。”
“可见大家的眼光都是雪亮的。”
“冉冉,我说真的。老杜他这几年不好过,林欢欢走了以后,他跟丢了魂似的,就没一天是好过的。”
沈星冉翻了个白眼懒得理他,一心跟那块慕斯蛋糕作斗争,好像多喜欢吃似的。
有些话当笑话听听就得了。
时晏叹了口气:“我就知道你不会信,但是冉冉,你就当为了林欢欢吧。百乐门那地方真待不得,她还成了二当家,多少人眼红那个位置,我去见她的时候,她别墅外头光保镖就二三十个,你想想,得是多危险才会在身边安排那么多人。你跟她好好说,老杜绝对不会为难她的,就算你俩信不过老杜,总也信得过我不是?”
沈星冉的脑子飞速转动:“杜家的势力比不过百乐门吗?”
没记错的话,梧城好像也属于淮江市啊。
“杜家祖训,子孙后代不准碰毒品。杜家人不会跟百乐门的人打交道,杜老爷子知道林欢欢进了百乐门,不止一次的下令,不准老杜去找她。而且老杜身份敏感,他出现在梧城会让人觉得他想在毒品上面分一杯羹。”
“所以欢欢姐只要待在百乐门,杜若舟就没法动她。”
时晏有点抓狂:“唉,冉冉我要怎么说你才能信我啊,杜若舟是真的爱她,他是绝对不可能伤害她的。”
沈星冉叹了口气,放下叉子认认真真地看着他:“时晏,你是不想帮我吗?直说就好,真不用拿杜若舟的事儿来绕弯子。”
时晏从没这么挫败过,老杜,兄弟我已经尽力了啊。
“算了,改天我趁机跟林欢欢见一面,说说你的事儿,到时候再具体安排。”
“真的?”
“我还在追你呢,哪里敢骗你,不过年前太紧,这事儿估计要到年后了。”
沈星冉忙道:“没关系,我可以等。”
时晏正要说话,手机响了,乔冠城给他发了信息,梁浅回来了,要找沈星冉,问他啥时候回去。
时晏手指动得飞快,交待他务必拖住梁浅,别让她当电灯泡。
为此还许诺出去一辆新款超跑。
乔冠城不缺钱,也不缺跑车,可只要一想到这跑车是时晏送的,他就格外开心。他把信息拿给梁浅看:“大小姐只要你配合点儿,这跑车我分你一半儿。”
“怎么分?四个轮子我抱走两?”
“车子不好分钱好分啊,回头你想要什么礼物,我带你去商场随便挑。”
时晏许诺的那款跑车目前市价800万左右。
一半就是四百万。
梁浅对时晏的大方相当满意。
俗话说,愿意为你花钱的男人不一定爱你,但不为你花钱的男人一百个不爱你。从这点上看,时晏的表现还是不错的。
而且他追冉冉都愿意砸八百万,日后对冉冉只会更大方。
于是愉快地与乔冠城击掌:“成交,那我现在回去睡觉了。
“别啊,你回去睡觉哪能显出我的功劳,我带你出去玩呗。”
梁浅把头摇成拨浪鼓:“大哥,你知道外头现在几度吗?我一出去就冻成狗了好不好?”
乔冠城无语。
梁浅一件大羽绒服从头发裹到脚踝,还带了棉口罩,大围巾,全身上下就一对眼睛露在外头,就这样还怕冷。
他都要怀疑自己对温度的感知出问题了,当下忍着笑道:“没事儿,我们从地下车库走,开到有地下车库的地方玩,全程都在暖气范围内,不用挨冻。”
梁浅却已经进了屋:“不折腾了,你给我点个奶茶爆米花,就在你家看电影吧。”
“也成,你想看什么?爱情片?”
“搞笑的吧,今天心情不好。”
乔冠城掏手机的手一顿:“怎么了?谁敢惹梁大小姐不高兴啊。”
“没人惹我,就是今儿这事儿让人高兴不起来。”
“徐家的事儿吗?”
“你怎么知道?”
“徐家的事儿闹的这么大,你爸估计就是为这事儿来的吧。”
梁浅点点头:“你真聪明。徐叔叔和婶婶过不下去了,两人为了家产的事闹了许久,远航的股票都快跌停了。再这么下去,医院的名声都得受影响。我爸跟他俩都熟,算是来调停的,也给徐哥哥争取点利益。”
“调停成功了吗?”
“差不多吧,一分为三,他们仨一人一份。”
“远航怎么分?”
“徐叔叔想按股分,但婶婶不同意,她要按产业分。不那么均等也没关系,但她要求她的那份和徐叔叔的彻底分割开来。”
乔冠城挑挑眉:“这么一来,远航怕就没了。而且上市公司,就这么解体的话,操作起来难度不小,损失也会挺大。”
“我也这么觉得,但我爸支持婶婶。婚都离了,还藕断丝连的做什么。”
乔冠城点点头:“也是,你徐婶婶还挺清醒的。”
“唉,他俩以前看着可恩爱了,想不到内里却是这么不堪。”屋里暖气很足,梁浅脱了大衣坐到沙发上,抓了个抱枕在手上揉捏。
抱枕很柔软,但是没有绒毛玩具抓起来舒服:“大乔,你家有带毛的玩偶吗?”
乔冠城无语地看着她:“你觉得可能有吗?”
“那我去楼上拿。”
“你不是怕冷吗?我去吧,在哪儿?”
“就沙发上的流氓兔吧,我的泰迪熊都快给我撸秃了。”
乔冠 城点点头,很快就上了楼。
沙发上果然有两只玩偶,泰迪熊如梁浅所说,的确差不多快秃了。但流氓兔还行,毕竟是细绒的,毛短,不那么好揪。
他忍俊不禁地笑了笑,抓着流氓兔走了。
“给。”一个高空抛物,流氓兔精准地落到梁浅怀里。
梁浅不客气地给了它两拳,然后开始撸。
乔冠城笑道:“多大人了,还喜欢这些?”
“我平时也不玩,只有心情不好的时候才喜欢拿它们发泄。”
“想开点儿,不就是身边人离婚嘛。人生这么长,总对着同一个人失去新鲜感多正常,换个角度看,他们不都已经找到新的幸福了。”
梁浅好奇:“所以你已经放下闻樱学姐了吗?”
“早放下了,大抵我这人比较利己,做不到阿晏这般百折不挠。”乔冠城笑了笑:“这段感情让我觉得不舒服,自然而然也就放下了。有时候,及时放手也挺好的,人活一世,让自己活得高兴舒服比什么都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