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两字如一盆冷水,瞬间浇灭了时晏的玉望,他猛地放开沈星冉,走到待客的沙发前,咕噜咕噜给自己灌了一杯水。
沈星冉闭了闭眼睛,心头涌起一片苦涩。
都说男人精虫上脑的时候最好说话,可时晏明明情动,却依然连哄她一下都不愿意。
说到底,他跟时夫人一样,都觉得她不配。
时晏的烦躁显而易见,但他仍试图跟沈星冉讲条件:“就非得结婚吗?豪门多少夫妻,面上花团锦簇,内里污糟不堪。沈星冉,除了名份,我什么都会给你的。”
“可我不想给人当情人,更不想被你的太太骂成小三。时总,换了我吧,以你的条件,上赶着的女人应该很多。”
“我TM要能换了你,做什么还非得在你这里碰钉子?”明明她离开还不到一个月,他却像是过了好几年,哪哪都不对劲儿了。
这女人自从离开以后,变化简直翻天覆地,明明那么软的一个人,现在脾气跟茅坑里的石头似的,又臭又硬。
偏他没出息地就是不想放开。
沈星冉把头靠到门上让自己放松下来:“时总,习惯而已。毕竟我是你的第一个女人,你会怀念很正常。或者你可以考虑去找一个有资格当时太太的人谈恋爱,尝过别的滋味,你就不会对我念念不忘了。”
时晏猛地抬头:“你让我去找别的女人?”
“迟早的事不是吗?就像我,也会找一个门当户对的人恋爱结婚。”
时晏不懂她:“你才几岁?大学都没毕业,怎么就跟个结婚狂似的,天天想着结婚。”
沈星冉:……
无论什么时候,时晏都拥有将一切气氛破坏得一干二净的能力,无论是欢喜的还是悲伤的。沈星冉从自艾自怨中回神:“就算不结婚,也不能只想着给人当情人啊,太堕落了。”
“你之前怎么不觉得堕落。”
“那有什么办法?”沈星冉两手一摊:“我弟弟生病了,我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死去什么也不做。有句话说的好,生命面前,别的一切都不重要。但现在,我弟弟已经痊愈了。”
“说到底你就是卸磨杀驴。”时晏越说越委屈:“去年你骗我包养你的时候,明明不是这样说的。”
沈星冉汗颜,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到了一年前。
当时为了沈星眠的命,她彻底豁出去了,到金帝斯去找孤儿院中混得最好的伙伴林欢欢。可巧时晏因为乔佳欣出国正在买醉。
杜若舟作东叫了一群青春靓丽的小姑娘,可惜时晏一个也没看上,就顾着给自己灌酒。
林欢欢知道时晏的身家,当即眼睛就亮了,告诉她这是她唯一的机会。
于是在时晏嘟哝着钱有什么用,连心爱的女人都留不住的时候,她凑了上去,几乎是用哄的骗着时晏相信了钱能买来爱情。
还说只要他给钱,她就会给他最甜的爱情体验。
大概是被酒精麻醉了脑子,时晏竟真的稀哩糊涂地把她带回了家。一觉醒来,木已成舟,他不光告别了处男之身,还转了沈星冉一百万。
钱都转了,人也睡了,时晏拉不下那个脸让沈星冉还钱,只能打电话给张苗,让他送来一纸包养协议。
往事不堪回首,沈星冉尴尬地笑了两声,强自辩解道:“难道我给你的体验不好吗?”
这一年,她几乎将他当祖宗在伺候了好不好?
这么一想,她又理直气壮起来,她绝对是个言出必行的实诚商人。
时晏说不出不好的话。
如果不好,他又何必缠着她续约?最后只能重重哼了一声:“什么最甜爱情保鲜期那么短,一年就没了。”
“这个不怪我,当初是你自己订的一年之期。”
“那你也没说不能续费啊。”
“没办法,我转行了。”
这话听着可太熟悉了,时晏被自己说过的话堵得哑口无言,一张俊脸跟调色盘似的,青了黑,黑了红,红了紫。
最后撂下一句没半点气势的狠话:“沈星冉,你别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