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服务大厅。
“小酒?”
沈君君看到她的时候疑惑了下,随即却就那种见到亲人的委屈。
“君君?你怎么在这里?”
戚酒也疑惑了,怎么在这里遇见?
“呜呜,小酒,我该怎么办?”
“怎么了?你先别哭。”
偌大的大厅里,突然女孩难过的哭声惹来人群的注意。
沈君君眼睛都哭肿了,慢慢走到她面前,颤抖的哭腔:“小酒你是来找我的吗?呜呜,我,我怀孕了。”
“怀孕?怀孕是好事啊,先别哭了,我们……”
“少夫人,我看你们还是回车上再说。”
突然林叔又冒出来。
戚酒转身看到林叔,忍不住问道:“林叔您怎么还没走?”
林叔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笑了笑。
随即三个人上了车。
沈君君哭的更娇气了,“医生说我贫血,要好好休息,不能工作了,呜呜。”
“什么?”
戚酒怔住。
沈君君这样子哪里像是贫血的?
“我妈妈怀了三次孕才生下我,你说,自然流产会不会遗传呀?”
“不会的,既然医生已经给了解决办法,那你好好休息就是。”
“那我的工作怎么办?”
沈君君红着眼看着她问。
“工作当然没有人重要了。”
“也是,反正老板早想开了我了,呜呜,老板终于有机会开了我了。”
“……”
沈君君又在戚酒怀里哭起来,戚酒无奈的拍着她的后背,轻声哄着:“好了好了,别哭了,孕妇爱哭的话,将来生的小孩也会喜欢哭的。”
“啊?那我不哭了。”
沈君君立即坐好,赶紧给自己擦眼泪。
林叔也递了纸巾过去,戚酒赶紧接过送她。
“小酒,你能不能陪我去趟办公大楼?我有点害怕。”
沈君君突然又提议。
“我,我去不合适吧?蒋立呢?我帮你打电话给蒋立。”
戚酒说。
“他昨天才飞到国外去了。”
“……”
“求求你了,求求你了,你不知道老板对我很凶的,你去帮我说说,也许他就不会那么奴役我,不然我真的被累到流产怎么办?我妈妈流了三次产才有了我这么一个小孩,我好怕我会遗传她。”
“我们离婚了。”
怎么所有人都以为她的话在傅沉夜那里还有用?
“求求你嘛!”
沈君君只管摇晃着她的胳膊求她。
——
半个小时后,他们从城中心的医院里,到达城南的傅氏大楼。
戚酒默默地抬头看向最高的地方。
她真的没想过还会再来。
但是按照沈君君说的,又以她对傅沉夜在工作上毫无人性的做事风格,她终究还是来了。
沈君君拉着她进了里面。
林叔打过一个电话便开车离开。
十分钟后,傅沉夜办公室的门打开了。
然后没有任何意外的,办公桌后面的男人眼睛望着电脑屏幕上,没有任何感情的下令:“既然如此,你打辞职报告吧。”
“呜呜,小酒。”
沈君君悄悄看了眼傅沉夜,立即转身贴着戚酒哭起来。
傅沉夜听到小酒那两个字,眼睛都没抬一下,只是继续盯着电脑上的材料:“要哭出去哭,这里是办公室。”
“呜呜,小酒,小酒。”
沈君君轻轻拽戚酒的外套小声。
戚酒无奈的叹了声,但是转眼看着傅沉夜冷漠的模样她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如果你在办公的时候流产,她能给你负责吗?”
傅沉夜突然又开口。
沈君君听得一怔,转眼疑惑的看他。
戚酒默默地垂下眸,她清楚自己负不了责。
“你先出去。”
傅沉夜又一声。
沈君君下意识的小声问他:“我出去吗?”
“不然呢?”
傅沉夜终于抬眼,直直的望着她。
沈君君立即低下眼,松开戚酒的衣袖就转身唯唯诺诺的往外走。
傅沉夜又扫了眼电脑里的草料,在听到“咔嚓”一声关门声后过了几秒才又转眼看站在不远的女人。
她终于又站在了这里。
傅沉夜默默地沉了口气,问她:“你怎么想的?”
“什么?”
戚酒的确没明白他这句。
“你不是来帮沈君君说情?”
傅沉夜又认真询问。
戚酒看着他的眼神很快落下,“嗯,不过,我的确对她负不了责。”
“你知道这件事就不算太蠢。”
傅沉夜望着她说。
戚酒也看向他。
她想,你还是把我当蠢货吧。
“我突然有个想法,你要不要听一听?”
“……”
戚酒提防的看着他,有一丁点的好奇。
傅沉夜起身,一边走向沙发那里,也示意她走过去。
不久后他坐在单个的沙发里,而她坐在那张长沙发的最边上。
她竟然真的去了医院,如果不是遇到沈君君……
当然,如果不是遇到沈君君他也不可能真的叫她切子宫。
只是这样一来,事情显然有了质的变化。
傅沉夜望着她消瘦的脸庞:“你今早走后奶奶就血压飙升差点晕过去。”
“……”
戚酒下意识的抬眼看他,心肝也跟着颤了下。
傅沉夜接着说:“我没想到你已经铁石心肠到这种地步,哪怕是妈跟奶奶那么求你,你还是执意要走。”
“你在责备我吗?”
戚酒只轻声问他。
“责备?我只是想提醒你,别把你的本心给弄丢了,草莓是你的,也是我的,但是长辈们我们就不需要尊重在意了吗?”
傅沉夜又继续问她。
“自古忠孝难两全,而女儿跟你家人之间我直接选择了女儿。”
戚酒垂眸淡淡一笑,双手握住,缓缓地说道。
她知道她这话说出来是挺伤人心,但是她管不了了。
老太太跟陈晴都是要留草莓在老宅的意思,她没办法的。
她只能做出选择。
办公室的气氛越来越僵,傅沉夜望着她坚决的模样,眼神也越来越犀利,他很快起身,朝着窗口走去站定后没多久,他便认真说出:“戚酒,我不能对草莓放手。”
“我也不能。”
她知道他们都在坚持自己的意见,各不相让,但是没办法的,她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傅沉夜望着外面那片金灿灿的大海,很快又转身望着她的背影:“戚酒,或者可以有两全其美的办法。”
戚酒听的心尖一颤,也转眼朝他看去。
他背着光,高大的身躯突然显得有些伟岸,她惴惴不安的望着他,等待着他继续讲下去。
他说:“做回我的秘书。”